“前夜天刑尘微处决了东乌黄家,”默情仙帝垂目看着手中白玉杯壁上的山水图样:“违背天地规则的一个都没留, 干净利落得叫人生寒。”
南溟紧锁眉头, 背着双手来回走动:“原以为天刑尘微成功渡神劫后, 会迫不及待地拿我们两血祭天地规则, ”说到这他不禁叹息自嘲,“没想到啊,我们都看轻这位新任天刑神了,她根本不急着处决我们。”
默情嗤笑一声:“天刑尧日被困之前, 宸天金殿损了九位大罗金仙,”眼中闪过冷厉, 勾唇讽刺道, “用九位大罗金仙换得二十余万年的自在逍遥, 承天这买卖可是一点都不亏,此次天刑重归九天,承天大概想要故技重施。”
这话一出,南溟便顿住了脚,转身面向坐在榻上的默情:“天刑携天凤归来,”脑中呈现出那日立于金色梧桐下的那对年轻男女, 额上的青筋开始不自然地跳动, “承天想要寻到他们的命点, 恐怕不易。”
“不是恐怕, 是一定,”默情放下白玉杯,回视南溟:“你以为承天寻我们是为了什么?”他们和承天的交情也不深。
虽早有猜测, 但被默情这般点明,南溟还是有些惊愕:“我们与他同为仙帝,他怎么敢?”可心中又很清楚,天刑尧日都被他困住了,承天又有什么不敢的?
默情沉默了许久,才出声:“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去宸天金殿赴约,不过不是去送死,而是同他商议联手除去新任天刑,”这样他们也可保得自身繁华,只是承天也不好伺候。
“二便是向天刑尘微俯首,助她处决承天,将功补过换得一线生机。”
南溟听完默情的话,仰首闭目深叹:“承天和天刑斗了这么多年,也未能将对方铲除,可见这两条路有可能都是死路。”想到如今此般境地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他便懊悔不已。
他作为南山海之主竟监守自盗,而默情则是解了与战宠麒麟的魂契,后夺了她的妖丹、精魄炼化为己用,这两罪均是不可被饶恕的。
殿中再次陷入死寂,足有二十息,默情蓦然笑出声:“你说天刑尘微不急着处决我们,是不是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出?”
“也许吧。”
韩穆薇和沐尧在处决了东乌黄家后,便去往四夷仙城。四夷仙城与里重仙城差不多大小,不同于里重仙城的是它归属于一人,那人便是四夷仙君。
曾经四夷仙城并不叫四夷,而是叫景风上仙城,也不归属于一人。景风上仙城是已经没落的景、风两家的先祖开辟的,可现在景、风两家却不得进四夷仙城。
站在城外,韩穆薇看着城门上的刻字,不禁摇首讽刺:“英雄难过美人关,反之亦然,”当年要不是景家家主景妉华眼瞎看上四夷那么个伪君子,景、风两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沐尧牵着她:“我们进城吧。”
“好,”韩穆薇轻摆着与沐尧相握的手:“还是跟之前一样速战速决。”
“听你的。”
四夷仙城城主府庭院是花红柳绿,颜色正艳,韩穆薇都有些目不暇接:“夫君,等安定了,我们也请紫萱盘一座小花园,闲暇时候,可以在小花园中饮茶对弈,”那日子想想都美。
“再多种一些果木,”沐尧见在庭院中走了这么久也无人前来问询,神念一动,凤鸣剑冲出后对着不远处的假山击去,轰的一声,立时就有两位地仙闻声赶至,未等抵近就大喝道:“来者何人,竟胆敢强闯城主府?”
韩穆薇扭头看向那两地仙:“去禀报四夷仙君,本座在此等他,一炷香内他若是不到,就勿要怪本座无礼。”
两地仙在见到女子眉心处的金色梧桐花时,心就冷了,不约而同地收紧双目,低声呢喃,似不敢置信一般:“天刑神尘微,”怪不得能悄没声息地进入城主府。
城主府秘地,一留着美须髯的中年男子听到门人禀报,顿时心一提,入鬓剑眉紧锁:“你们确定是天刑尘微?”东乌黄家才将将覆灭,他们来他四夷仙城干什么?
“不会错的,”两地仙也是被惊着了,不过好在他们并未行过大逆不道之事,想到刚刚天刑尘微的神色,直觉这四夷仙城要变天。
美须髯中年男子正是这四夷仙城之主——四夷仙君,他抬手挥退两地仙,起身来回走动了两圈,后深吸一口气甩袖出了秘地,赶往前府庭院。
“来了,”韩穆薇正想伸手去拨弄停在枝叶上的那只蝴蝶,感知到一抹陌生的气息,便收回了手转身,只见一身着白色金边锦袍,剑眉桃花目男子出现在小道上,打量了一番,好浓郁的功德和信仰之力。
“天刑尘微光临寒舍,四夷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四夷仙君面上带着浅笑,态度还算是恭敬。
只是韩穆薇夫妻是来找事了,丝毫没有因为四夷仙君的态度而变得友好。韩穆薇见他不准备靠近,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可知今日我夫妻二人前来是为了何事?”
四夷仙君垂下双目,眼中神色不明,装着糊涂:“这还真问住了本尊。”
装,太会装了!韩穆薇双目扫过四周的景致、屋宇,幽幽问道:“这城主府你住得还舒坦吗?”没有实力光有手段很难独占一城,可这一身修为是怎么来的?他知,她也知。
“本尊不知你此话为何意?”到了这会,四夷仙君已确定天刑尘微是来寻他错漏的:“难道天刑也关心起仙人的后院了?”
沐尧挑眉,冷声说道:“你的后院与我们无关,曾经的景风上仙城为何会变成现在的四夷仙城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关心你这一身的功德和信仰之力从何而来?”
四夷仙君双目一缩,不自禁地稍稍后退半步,掩在袖中的右手紧握成全,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本尊不知你在说什么,功德和信仰之力是因本尊乐善好施……”
韩穆薇听着他的无力辩驳,甩着膀子慢悠悠地走向小道:“四夷是你的名,也是你在沘源中千世界世俗大慈光寺的佛号,你一生下便被放到了大慈光寺的山门前,被大慈光寺的主持收养,大慈光寺的主持待你若亲子,亲自教导你习字、读书。”
“四夷:四方安平,这是大慈光寺的主持慈安为你取此名的初衷,”韩穆薇站定在距离四夷仙君三丈之地。
“而你不但辜负了他的养育教导之恩,更是在入道之后,借他之名操控世俗皇室,肆意干涉凡人之事,造成诸多杀孽,后现身平乱,欺世骗取功德和凡人的信仰。”
四夷仙君大恼:“本尊知道你将将渡过神劫要立威,但也不能如此……”
沐尧打断他的话:“你后背上刻有承接下界功德和信仰之力的佛印,还要抵赖吗?”
“罪名不用本座再说一遍了吧?”韩穆薇唤出龙战戟,脑中回放着金色桐花反馈予她的血腥画面,眼神愈来愈冰冷:“你在将养育你的慈安主持抽魂做成傀儡时,可有想过会有今天?”
“飞升二十万载,你借助一身的功德和信仰之力成就了仙君之尊,可有一日难安过?”沐尧见四夷要逃,闪身截断了他的退路。
四夷仙君立于二人中间,双目瞪得眼珠子都要脱眶了,紧握金刚佛珠:“慈安养育教导我,我助他入道已还了因果,后来所有一切都只是修士之间的争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尊不服……”
音未落,金刚佛珠串成鞭抽向韩穆薇,韩穆薇不躲不闪一把捉住,见凤鸣落剑立马出声:“破了他后背上的佛印,”一声凤鸣,无色剑气划过,一抹金色立时从四夷仙君体内冲出。
没了那抹金色,四夷城主府上空顿时色变。韩穆薇夺了他的金刚珠串,将其禁锢在劫云之下,厉声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为了自己泯灭人性,慈安主持在收养你之时,就为你父,你杀父欺世行逆道,自有天诛。”
音一落,轰然一道天罚降下,惨叫连连。韩穆薇夫妇看着天罚一道道不停歇地落下,心绪渐渐归于平静,直至四夷被天罚劈得魂飞魄散,他们才转身离开城主府。
而城主府动静如此大也引得八方探查,在韩穆薇和沐尧走出四夷仙城的瞬间,四夷仙城四方城门上的刻字全部龟裂坠落。
韩穆薇任由来往的行人窥视,丝毫没有不喜,眉心处的金色桐花依旧生机勃然,她要世人知道行恶终有天收,有迟到但不会错漏。
一身披黑色暗纹斗篷的高挑女子站在距离四夷仙城千里地的落崖边静静地等着,待韩穆薇夫妻出现在路尽头,她凄然一笑,眼中有悔有泪。
见着女子,韩穆薇并不意外:“四夷仙城已不复存在,至于景风上仙城还能不能重归,就不是本座的事了,你好自为之。”
景妉华拱手行礼:“二位放心,华伤势已痊愈,不会让上仙城大乱。”景风上仙城在她手中败落,她隐忍苟活至今就是为了夺回上仙城。
韩穆薇点了点首,便和沐尧越过景妉华继续前行,踏空走在高岭之上,眺望远方山林,终是一声轻叹:“四夷以为引慈安主持入道再动手,便避过了天地规则,真是可笑!”
沐尧揽她入怀,亲吻她的发顶:“我们该去下一城了。”
“好”
不到十日,天刑尘微接连动手且毫不留情,彻底震慑了世人,而自知行了大逆之事的人更是惶恐,就在这时九天之上的宸天金殿公然放出话,冠冕堂皇地说无限收容心有悔过之人。
顿时激起千重浪,有人静观事态想看天刑尘微如何应对,而韩穆薇也没叫他们失望,仍然如故,像篦头发一样一只虱子也不放过。此般境况下,很快就有孽族投奔了宸天金殿,跟着便是接二连三了。
这日韩穆薇和沐尧看着人去楼空的四方院子,面上笑意不改,他们出来已经快一年了,孽族也除了不少,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九天之上,南溟和默情两帝这一年过得也不好,宸天金殿一次又一次地发来请帖,已有急不可耐之意,而听着门人回禀的一重又一重关于天刑尘微的消息,他们心绪是愈来愈不平静,终还是选择了承天。
就在韩穆薇和沐尧回到天刑神殿之时,宸天金殿中鸿运也准备就绪了,双目扫过用遮天木打造的这间屋子,面上露了满意,他可以助承天推衍,但却不想将自己搭进去。
“一定要南溟和默情吗?”承天蓦然出现在门口,背对着房内。
鸿运立马起身拱礼:“大帝,天刑尘微不同于天刑尧日,她气势正盛,又有天凤守护,其命点极难测算,”说句毫不夸大的话,天刑尘微现虽然杀不了承天,但承天也同样动不了她。
这些承天又岂会不知?转身看向样貌憨厚的鸿运,他眼神复杂难辨,若不是当年拢不住桃无盐,他绝不会用鸿运:“南溟、默情两日后来宸天金殿,本帝要知道确切的结果。”
算钟尧日的命点,他损耗了九位大罗金仙,这次算天刑尘微的命点,竟要两位仙帝?鸿运比桃无盐差太多了。
“是,”鸿运面上没有异色:“小仙不会让大帝失望的,”他知道承天在想什么,可惜那位无盐仙君已经消失在上界几十万年了,生死不知,承天再不屑也只能用他。
天刑神殿,韩穆薇站在炼器殿外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钪钪击打声,抽了抽鼻子,全是烟火味。沐畅瞥了一眼刚刚归来的韩穆薇,见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故意冷哼了一声。
“知道童童他们还要多久吗?”韩穆薇扭头看向沐畅,见地上还是那块破布,不由得笑道:“锦零竟然能让你待在这一年。”
“别跟我提那小娃娃,”沐畅心生悲凉:“他嫌我有碍庭院景致,已经撵了我好几次了,”要不是他出自凤沐氏族,估计早就被强行扔出了天刑神殿。
听着这话,韩穆薇是一脸无奈:“你也不用一直待在这,天刑神殿不是有练功房和历练境域吗?”一张破布铺在庭院中,锦零不撵他撵谁?
沐畅惊愕地仰望他叔祖母,大着舌头问道:“窝……我可以去练功房和历练境域?”那小娃娃根本没告知他,他这一年到底在干什么?
“是你自己没问,”回话的不是韩穆薇,而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锦零,小家伙头发梳得齐齐整整,顶上的小小道髻像一颗小丸子一样可爱极了,其双手抱臂一脸嫌弃地对着沐畅。
“死赖在这里,撵都不挪窝,好在尘微这一年不在家,不然若是有客到访,我们天刑神殿的脸就被你丢尽了。”
韩穆薇站立一旁憋着笑,右手伸向一旁,刚进庭院的沐尧瞬间上前握住,后垂目看向沐畅:“再过两年,神魔之眼就将换防,此次你在列。”
沐畅闻言一下子蹦起,惊喜问道:“真的?”凤沐氏族族口虽不多,但也不是谁都可以镇守神魔之眼的。
“真的,”沐尧点首,若不是因为身份,他也早该入梧桐林了。
夜,盘坐在床榻上的韩穆薇将将凝炼了一遍脊柱中的古神血脉,正准备开始第二遍,突然眉头一蹙,一枚信符飞出空介石耳钉,手指一点,姬靖元的声音从信符中传出,“刚得到消息,鸿运已入了宸天金殿。”
韩穆薇收功,睁开双目抓住信符,看向听到动静进后殿的沐尧:“还真是要算我的命点。”
“承天的伤应该也快好了,”沐尧来到榻边,抽走妻子手中的信符输入仙灵力,听了他师父传来的消息,双唇紧抿。
“承天伤好与不好,暂时我都杀不了他,”韩穆薇依靠在沐尧身上:“不过鸿运、南溟、默情是不能再留了。”
沐尧轻抚韩穆薇的发顶:“南溟和默情能位列仙帝,不论品性如何,心智定是过人,承天想要算计他们也并非易事,我们现只要盯紧宸天金殿,伺机而动便可。”
跟她想一块去了,韩穆薇并不怕承天,自渡了神劫连通了金色梧桐,她便知承天杀不了她,除非她违逆了天地规则,或是因错失造成生灵死伤惨重要历经大劫。既然杀不了,那她还有什么可怵的。
两日后天刚破晓,南溟和默情终是跨出了各自的仙殿,踏云去往宸天金殿,他们二人均带上了一样至宝。
承天携盛棂早已等在正殿之中,将将过子时就迎来了二帝。南溟和默情被侍人请进了正殿,在见承天之前,他们多少有些猜测,毕竟因凤沐君御领众仙围攻南山海,承天的那场天罚已是世人皆知,近四万年过去了,承天再未露面。
“二位看本帝可有不妥之处?”承天知道南溟和默情在想什么,也不怪他们,那场天罚是史无前例,大概很多人都以为他撑不过,可他承天从来都不认命。
南溟摇首:“你体内的源火已经扑灭了,”承天是圣水灵体,这种灵体属阴在男子中极为少见,到目前他也就见过承天一个。
“这还要多谢南溟弟当初的鼎力相助,”此话承天说得可不虚:“若是没有你的同意,本帝也不能在南山海那块吉地抗天罚。”
提到这,南溟面上的神色就冷了两分,当初为了帮承天抗天罚,南山海生灵死伤无数,现承天再提是在告诉他,天道、天刑都不会放过他,而他已无退路。
默情淡而一笑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承天,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和南溟是要做何?”
“哈哈……,”承天右手手指敲击着书案,倒也直白:“当然是为了对付天刑尘微,”默情这个人就如他的道号一样,默情没情,为了祥瑞也是不择手段,只是少有人知罢了。
南溟与默情对视一眼,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把话说清楚,他上前两步,右手一翻一只雕龙玉盒悬在掌上,虽然有玉盒相隔,但灵性难掩。南溟见承天神色有变,心中有了决断:“我知道鸿运已经入到宸天金殿了。”
果然承天听闻此话,眼中闪过厉色,不再客气:“那你们还来?”
“这盒中装着一截南山海的地脉,”南溟屏着气息,他将南山海的地脉拿出来就已经堵死了全部后路:“足够抵我的命了。”
其话音一落,默情也取出了他带来的东西:“麒麟之角和一丸麒麟精魄。”
承天笑了:“两位堪称本帝知己,”说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南溟和默情,因为归根结底,他们与他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扭头吩咐盛棂,“将这两样东西送去鸿运那。”
“好,”盛棂右手一招,东西到手便退出了正殿。承天看着他离开了,才把目光再次投向殿中二帝,大舒一口气:“天刑尘微咄咄逼人,我等也是逼不得已。”
“确实,”默情不否认,若是天刑尘微不那么狠绝,他和南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被他们惦记着的韩穆薇此刻也正“牵挂”着他们,将将戊量老祖布在暗处的人传来消息,南溟和默情去了宸天金殿,她一声哼笑:“待处决了南溟和默情,我们得去瞧瞧南山海底的地脉。”
“他们敢去宸天金殿定是做了准备,”沐尧都替那两位仙帝可惜:“贪心不足。”
盘坐在韩穆薇神府中的小天菩近来很是沉默,似在憋着什么大事一般,一直都在打坐,连星星都被冷落了。
韩穆薇神识抚过小天菩的肉脸,这四尺长的身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长高了?小天菩一动不动,她现在正按着桃无盐临走时教她的法子,捕捉一切异象,根本就没空搭理其他。
宸天金殿,鸿运在盛棂将东西送来后,便开始沐浴焚香,到了吉时点立马用仙灵力划破自己的指尖,取一滴精血画阵,在阵法形成后,将两只玉盒放于阵中,推衍开始。
一连一月,韩穆薇都在静观宸天金殿,可却丝毫没有动静。这夜鸿运推衍已到了紧要关头,他没料到此次卜算会如此顺利,大概是那两只玉盒中的东西太珍贵了。
就在他完成最后一算,其开始画的阵中如愿出现了天刑尘微的小相,鸿运兴奋至极立马闭目运法,一道深紫色的灵力自他眉心射出,投在阵中小相眉心处的桐花上,他要窥视她的命数。
一片黑暗,不过鸿运并不急,这只是开始,耐心等待,果然黑暗之中开始有了点点波动,他不由得屏息,只见一双碧绿色的眼孔出现在黑暗中,眼孔眨了眨,显得有些迷蒙。鸿运大骇,这……这是盛棂?
天刑神殿中,盘坐在榻上的韩穆薇弯起了唇用心神知会菩菩:“告诉他,想要算我的命点,光那两盒子还不行,”他们不打起来,她怎么下手?
小天菩占着地方久久不让开,用自己才觉醒不久的神通——神影,示意鸿运要他向承天要人。只十息鸿运便似了悟一般,立马传音给正殿的承天,说推衍已成,但献祭的生机不够,不能看到天刑尘微的命数。
正殿中,承天接到消息顿时色变,同时南溟和默情也离了座位。
不过百息小天菩借由鸿运的魂力发现外面打起来了,立时掏出自己的魂鞭朝向鸿运的神魂打去,吼道:“让你偷看,我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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