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山消息一出,顿时就成了上界人、仙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相比于成名已久的丹宝仙君, 天衍宗的韩旻至多也就是个后起之秀, 可药神山如此作为, 就不得不叫世人开始正视天衍宗的韩旻了。
就在世人都在静候天衍宗的回应时,诚京仙城尹家从天衍宗神药山求得九品魔元丹的事被泄了出来,立时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天衍宗的韩旻可不仅仅只是个后起之秀。
紧接着就传出了药神山丹宝仙君妒忌他人贤能, 打压小辈的流言,且还有理有据, 世人对此多有不齿。再加上药神山仗着把控高品阶仙丹, 行事一向霸道欺人, 立时间药神山就成了众矢之的,而始终沉默的天衍宗则叫世人高看了一眼。
哗啦啦……
“呼……呼,”丹宝仙君听了弟子的回禀,顿时火冒三丈,他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明明药神山放出狠话的目的是要世人向他低头, 后一同抵制、唾骂耻笑天衍宗无耻:“说, 幕后人是谁?”
垂首立于殿中央的青年男子今日依旧手持青木扇:“回师父的话, 徒儿已经在查了。”
丹宝右手紧捂心头, 左手拿出了一颗青绿色的丹药放入口中,吞咽下后闭目开始平复心绪,过了足足有百息, 他才幽幽出声:“不用查了,除了天衍宗不会再有其他势力了,”有也只是推波助澜罢了。
“师父慧智,”垂首的青年男子眼神微动,其实自天衍宗放任韩旻封山头为神药山时,就已摆明了是盯上了药神山了,“那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应对?”
丹宝抬手轻抚唇上的一字胡,两眼微眯,略略思虑后左手袖子一挥:“本尊拟一份战书,稍后你亲自送去延上仙山,”几乎是咬牙切齿,“本尊要与那韩旻小儿切磋一番。”
“师父,您……”
“你勿要劝说,”丹宝打住青年男子的话,神念一动,黑金丹鼎出现在跟前,双目盯着丹鼎,神色坚定:“本尊意已决。”
他于丹道上的造诣当世无人能及,从古至今,也就苍木九玄药鼎之主,开辟了药神山的栖敐仙帝能让他俯首,可那又如何,栖敐仙帝已经死了,就连药神山都是他的。现这天地间,他就是丹王之王,天衍宗的那个小儿,他容不得他。
青年男子抬眼看向那只极为精巧的黑金丹鼎,嘴边的肌肉微微一抽又立马恢复平常,丹宝盯着丹鼎并未察觉,他垂下双目,眼中晦暗不明:“是。”
“哈哈……”
延上仙山,神药山头传出一阵畅然大笑。韩旻盘坐山头,控着火盯着药鼎,跟身旁的人叙着话:“我真是太感谢药神山了,最近向宗里求丹的人是愈来愈多了,”使得他都快没时间练剑了。
“旻啊,”韩穆旸抬手就想拍拍韩旻的肩,但瞧着已经散出药香的药鼎,立马把快要触到韩旻肩膀的手收回:“你现在可是咱们天衍宗的活财神,”开一次丹炉,那仙玉就跟流水似的淌进来。
也就这还值得他高兴那么一丁点,韩旻闻着药香到位了,立马将神识探进药鼎中开始分丹,与此同时炉下的火也变成了冰蓝色,山头的炽热顿时被驱散。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分着丹,一边嘴还没停:“等这批丹药炼成,我就凑够宗门贡献点了,到时再添上五十万仙玉便可从宗门换取一块风影石,”语调愉悦,“穆童姑祖也已经答应帮我将风影石融进我的本命剑了。”
韩穆旸闻言都止不住地发笑:“你这是为剑辛苦为剑忙呀,”不过他今日过来也不单单是来拉家常的,“我明日启程去往神魔之眼,”他直觉大胖要渡劫了。
“我同你一起,”韩旻分好丹,就收回了神识,也不再盯着药鼎了,扭头仰望站着的韩穆旸:“算着时日,尘微姑祖他们也该是时候出通天路了。”
“我去就好,”韩穆旸席地坐下,双目看向远方天际:“秦倾五千年前稳定了修为就已经在神魔之眼守着了,五千年了,他定是又长进了很多,我去也只是以防万一。”
他一千五百年前将将进阶了大罗金仙,境域已经非常牢固,而以秦倾目前的修为,雷音乌庚竹是能承受大胖的神劫,但他怕的是凤鸣,单是姐夫凤鸣渡劫还好,但若再加上天刑剑呢?
韩旻盯着韩穆旸的侧脸,穆旸叔祖仅比他年长两岁,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历练,他似了解他,但又似从未看透过:“好吧,待我这一炉丹药炼成,我给你两瓶仙元小乌丹带着。”
“好”
韩穆旸将将离开天衍宗半月,延上仙山天衍宗衍道峰就收到了一帖战书,未行手持战帖细观,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这不能怪他,实在是贴上的丹炉太眼熟了。他每去一次神药山,只要韩旻在炼丹,他都能见着。
手持青木扇的青年男子冷眼看着未行的面,心中很是疑惑,上界天衍宗的历任宗主,除了风沐君御较为张扬外,其他均极为低调,现任的这位也是一样,很少在外露面,但行事却尤为狠辣,单看里重仙城便可知。
未行终于瞧够了战帖上的丹炉,打开战帖,一扫而过,后毫不在意地将战帖掷于青檀木桌上,看向殿下之人:“这份战帖,本座替韩旻接下了,但有一点本座并不认同。”
青年拱手:“未宗主请说,书亦会把话带回禀于家师。”虽然这二十多万年来承天大帝势大,但天衍宗底蕴极厚,宗内又有凤沐世遗坐镇,日子虽不舒快,不过明面上也无人敢欺。
“作为丹道上的前辈,丹宝仙君特意关照本宗小辈实属韩旻之福,”未行面上虽带着笑,但眼底墨色却开始迅速晕染:“本座也是欣喜不已,只是切磋的地点不能在戊溪上仙城。”
戊溪上仙城是孽帝承天之下戊量仙帝的地方,他傻了才会让韩旻去往那地与丹宝老狗切磋丹道。
男子书亦蹙眉:“未宗门是信不过戊量仙帝还是信不过家师?”虽然地点确实有些不妥,但韩旻作为小辈也应当受着。
“呵呵,”未行两指夹起桌上的战帖,沉声说道:“无论是戊量仙帝还是丹宝仙君,本座都信不过,”音未落,将战帖还回。
男子书亦没料到未行会突然变脸,见如利刃一般归来的战帖,心一沉但也并未退却,愣是极力接住,连带着整个人被附于战帖上的力道推离一丈之地,口角渗出血。
未行冷嗤一声:“丹宝仙君要切磋可以,但切磋的地点只能在里重仙城,”里重仙城向南不远就是戊量仙帝的地方,这很公平。
在药神山的人离开后,未行叫了莫重欢、韩显翁婿和老小子直接去了神药山,他们到时正好韩旻收丹。
“今日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未行目光定在韩旻面前的那只药鼎上:“药神山的徽印竟与这只药鼎一模一样。”
韩旻刚准备将药鼎收回神府,就听到这话,他看了看跟了自己三万多年的药鼎,后扭头望向未行师叔:“这药鼎是如玉在乌来秘境的一处药园中刨地刨出来的,跟药神山没关系。”
要知道因为这小药鼎,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如玉还是姬家、归一宗来他这求药,只要他能炼制的,除了炼丹所需的灵、仙植,他从未收过一块灵石。
“我知道,”未行摆了摆手,韩旻得到这小药鼎的时候,小药鼎可是无主的宝物,且认主还是小药鼎自愿,单凭这些,就算这药鼎是药神山的镇山之宝,那也已与药神山无关。
也许是听了未行的话,小药鼎像是被惊着一般,立马自行变小,后唆的一下回了韩旻的神府,韩旻微蹙好看的眉头,叹了一口气,这日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丹宝忍不住了?”莫重欢笑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韩旻,将其拉到身边:“等会让你韩显老祖给你指点指点剑道,”为了对付丹宝,这娃娃是真的用心在修习丹道。
韩旻闻言眉眼顿时飞扬,一脸欢欣:“多谢重欢老祖厚爱,”自古名师出高徒,他相信有韩显老祖的指点,他的剑道定会一日千里。
未行望着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韩旻,是真的想吐一口老血:“丹宝向你下战帖了,”看他还能自在。
韩显、善德以及莫重欢明显有些吃惊,异口同声地道:“下战帖?”丹宝这是被逼急了,连脸面都不要了,一个盛名在外的仙君向一个年轻金仙下战帖,药神山几百万年的积淀大概要毁于一旦了。
“比炼丹吗?”韩旻倒是不意外,这本就是他所求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什么时候,在哪比?”
“切磋丹道,”未行见他这般,心中已有底:“十月初十在戊溪上仙城,”见几人神色不佳,他又立马补充,“战帖被我回了,切磋丹道没问题,日子也成,但地点不行。”
韩显点首:“戊溪上仙城是戊量仙帝的地方,而到目前为止我们对戊量仙帝知之甚少,”且之前莫怀英身死,里重仙城大动,戊量仙帝从始至终都未动作,这就不得不叫他们更为谨慎了。
“戊溪上仙城距离里重仙城并不远,”莫重欢见未行点首,便了悟了:“丹宝应该还会再下战帖。”
韩旻紧锁眉头:“未行师叔,您若是有空就将战帖之事对外放出消息,”他要丹宝没有退路,“我和丹宝必须要有一场比试。”
未行四人闻言略有不明,可瞧着韩旻面上的神色,均觉不对,互相对视一眼,未行问道:“什么意思?”
这事他还未确定,本不想说,但现在韩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们:“你们还记得无极宗的海昀上山求药的事吗?”说着他便拿出了一只白惜玉瓶,“这是我用一颗九品魔元丹向海昀换得的。”
韩显杏目一沉:“这是无极宗从药神山求来的那颗魔元丹?”他想到韩旻突然一改态度封山头为神药山,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对,”韩旻打开白惜玉瓶,将那颗丹药倒出,用两指捏起高举细观:“这颗丹药丹纹上的禁神咒似乎有些不一样,就连我的药鼎都不能确定这禁神咒到底会引发什么后果。”
四人紧盯那丹药上隐现的复杂纹路,均全身发寒。到了此刻他们才明白韩旻为何会如此高调地与药神山作对了?莫重欢吁了一口郁气:“你是要看丹宝炼丹的手法?”
韩旻将指间丹药一收:“是,我这样做就是要逼丹宝容不下我,”此招还是穆旸叔祖教他的,“只有看到丹宝炼丹手法,我才能揣度出他这禁神咒是怎么下的。”
善德小眼精光外溢,盯着韩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讲明?”这娃子心可不善,也不爱管闲事,他可不会突发好奇去专研丹药上的禁神咒。
能不能不要这样刨根究底?韩旻见四人沉着脸盯着他,不自禁地挑了挑眉,果然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不好糊弄:“我只是怀疑丹宝在禁神咒中连接了脉印,”若真是如此后果就不堪设想。
韩显杏目一凛:“脉印?”丹药上的脉印之术如同血脉上的奴印一样歹毒,均是被修仙界所禁忌的。
善德不淡定了:“那狗东西早就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了,”他专研阵法,自是知道将禁神咒覆上脉印,一旦主脉身死,那些神魂被印有脉印的人就无一能逃脱。
“哼,”人心之极恶,真是叫他闻之生寒,未行转身看向眺望无边天际:“丹宝不但用禁神咒操控那些食了他丹药的人,还想用脉印捆住天刑,”当真是妙,简直妙不可言。
神药山头一片寂静,五人静默,面色均是不佳。
久久,韩旻才道:“现在还不确定,但若真是脉印,就算我尘微姑祖渡劫归来,只要丹宝将消息一放出,不说我尘微姑祖,就是那些食了他丹药的人也不会容许天刑处决他,”到时乱象就生了。
“你有把握解除脉印吗?”善德现只关心这一点。
韩旻摇首:“不知,”他与小药鼎研究了许久,之所以不能肯定禁神咒是否存在问题,只因为那脉印好像不完整,“我所承袭的丹道是来自一位叫敐的丹仙,他……”
“等……等一下,”莫重欢怎么觉得这“敐”听着有点耳熟呢:“敐?栖敐,”他看向韩旻,“你那小药鼎有尊号吗?”
“有,”韩旻点首:“栖九玄。”
“咳咳……,”莫重欢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你确定是栖九玄?”开辟药神山的仙帝便是药神栖敐,而栖敐仙帝的至宝是他炼药的丹鼎——苍木九玄药鼎,只是苍木九玄药鼎在栖敐仙帝身陨后便不知所踪。
韩旻也意识到不对了,但还是坚持:“它已经是我的了,我是不会将它让出去的。”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莫重欢大叹:“没有必要了,栖敐仙帝的最后一位后人栖音仙君已在十六万年前的咏尺秘境中身陨,而现在药神山之主丹宝是栖音仙君的弟子,不过观其品性,他并不配拥有‘栖九玄’。”
到此莫重欢松了一口气,看向未行:“逼迫丹宝再下战帖,”结合未行之前的话,他已经能确定韩旻的丹鼎就是药神栖敐仙帝的苍木九玄药鼎,而能叫苍木九玄药鼎主动认主,韩旻于丹道上的资质定是极为出色。
未行深吸一口气:“丹宝把控上界高品阶丹药已久,高高在上惯了,”此事他心中已另有打算,“不用逼丹宝下战帖,”抬眼看向四人,“这战帖韩旻来下,天衍宗会邀请各宗门大家以及戊量仙帝、各方孽族之首齐聚里重仙城做见证。”
善德和韩旻不约而同地笑道:“主意不错,”这才合了他们天衍宗的脾性。
韩旻耸了耸肩:“随便,”到时他只管跟着去炼丹就行。
莫重欢笑了,在天衍宗居了一万年,也已成功进阶仙君境,他是愈来愈能体悟懿儿当初为何会选择背靠天衍宗了?因为天衍宗里的人清明,且重情。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便准备一同离去,韩旻看着那四人挪步,顿时急了:“韩显老祖,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韩显回首轻轻眨了眨眼睛,他想起来了,将将岳父有说让他指点韩旻剑道,转身抱臂:“先随意耍一套,我看看再说。”
未行几人乐了,不再停留离开了神药山。
药神山,丹宝再次大怒,看着桌上的两本战帖,面上的五官都被气得有些扭曲了:“好……好一个韩旻,好狂妄的天衍宗,他们真当本尊是泥捏的不成?”要与他斗丹?行,他成全他。
持扇青年书亦是真的没想到天衍宗会如此作为,他前脚拿着被退回的战帖刚入药神山,后脚韩旻下的战帖就跟着到了,且还注明会邀请上界九宗八大家,以及戊量仙帝等等观战作见证,这不是明摆着要药神山退无可退。
丹宝拿出一只白玉瓶,倒了一颗宁神卜新丹扔进嘴中:“去打听一下外面又在传什么?”
“是”
待持扇青年走了,丹宝就唤出了万丹鼎,拿出丝帕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柒儿,这次我们联手将那个韩旻废了吧?”
黑金丹鼎静默无声,不过这并不影响丹宝,他继续臆想着自言自语:“我们是这天地间最厉害的丹王,谁都不能有对我们有一丝一毫的冒犯和不敬……”
随着韩旻的战帖被送达药神山,天衍宗便开始大张旗鼓地广发请帖,里重仙城也开始搭建擂台。而药神山丹宝所行之事更是被天衍宗撰写成告示到处张贴,誓要将它宣传得人尽皆知,一时间药神山的名头更是一落千丈。
“哎呦,一向只有丹宝仙君吃人,没想到丹宝仙君也有害怕被吃的一日,给一年级小小的金仙下战帖斗丹,竟将把擂台搭在戊溪上仙城,这不是怕是什么?”一田老汉打扮的小眼老头站在告示下是一脸讽刺。
“可不吗?”一大黄牙中年男子,提着跟烟杆:“好在那小后辈是出自天衍宗,人家宗门不怕事,不然只怕嫩嫩的小后辈早就被丹宝老狗剁了下酒了。”
有这两带头,围观告示的人群终于打破了沉静,开始议论纷纷,这时小眼田老汉和大黄牙骂骂咧咧、嘀嘀咕咕地出了人群,朝着下一座仙城进发。
也许是丹宝不得人心,也许是天衍宗面大,收到天衍宗请帖的宗门大家竟都放出话定至里重仙城观战。
而上古姬氏、雪氏的现任家主也均会列席,就连一向低调的九尾狐半妖后裔康氏都已表明会到场。凤沐氏族更不用说了,本就和天衍宗是一家,只是戊量仙帝那始终未有反应。
上界的大戏是一场接着一场热闹至极,而此刻虚无境中韩穆薇一行也是浴血奋战,五百年前他们就已经到了距离通天路的出口千里之内,便不再上行,而是引魔大战。
金红色的血顺着脸颊滚落,汇聚到下颚滴落,韩穆薇抬手接住一点不嫌脏地放入口中,双目晶亮紧盯千丈外的那四头金甲母魔,吞咽下自己的血,血中蕴含的磅礴力量迅速涌向全身:“呼……”
那四头金甲母魔怎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再不迟疑闪身而至,韩穆薇持戟腾空,身后立显九百九十九字金色战咒符文,一戟下落,一字符文击出化龙与四头金甲母魔缠斗,不等四母魔脱身,又是一字战咒符文袭来。
韩穆薇凌空挥戟,控着战咒符文作战,而随着她的动作,其身后的战咒符文不断地变换位置,一字又一字地击向金甲母魔。
此种战法是她这万年领悟的,终一戟下劈,身后每一字战咒均化成她的模样持戟下劈,顿时万道明色戟气同出,四头金甲母魔被竖劈成无数块坠落虚无。
而另一处沐尧在解决了两头金甲魔族后,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后抬眼看向那几头隐于暗处在伺机而动的金甲魔族,手中的凤鸣剑很真实,但就在刚刚他以为他就是凤鸣剑,凤鸣剑就是他。
垂目看着指尖的血,后淡而一笑,将血朝着那几头金甲魔族弹去,他微动唇口:“来吧,”天刑剑的剑灵至今未能凝聚完全,看来是他对剑的领悟还有不足,几头隐着的金甲魔族掠过。
沐尧立而不动,这次他要细细感悟,闭上双目封闭五感。近了,右手一紧本能挥动,是的,从现在他就是凤鸣剑,而凤鸣剑就是他。利爪攻来,剑相抗,一剑横走斩邪、魔,一抹黑红色迸出,一头金甲坠落虚无。
“喵嗷,”韩小九背着小天菩在虚无中盘旋,驱赶那些隐在四处的金甲魔族,让他们去送死,而钟珠珠则双手抱臂看着那两在用战悟道的两人,现他们脚下都横着一道坎,越过了就是晴空万里。
神魔之眼,韩穆旸和秦倾盘坐在梧桐林中心天刑神殿前的空地上,背后是窗门紧闭的大殿,不是他们喜欢在外头,而是只能待在这处,天刑神殿根本就不理他们。
轰……
一声哑雷鸣蓦然自上空传来,韩穆旸和秦倾立马睁开双目抬首看天,天依旧是晴空,二人不禁对视一眼,后扭头看向天刑神殿。
“圆圆怎么说?”韩穆旸那双与韩穆薇极似的杏目紧缩着,大胖他们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秦倾抽了抽鼻子:“自一年前圆圆姑姑就跟小嘴被线缝起来似的,不再言语,现在……”
不等他话说完,头顶三只小揪揪的圆胖小女童冲出秦倾的丹田,紫眸紧盯无云晴空,肃着肉肉的圆脸:“快要来了,”黑紫的瞳孔中是滚滚翻腾的浓墨劫云,“旸旸,若是在渡劫中,秦倾撑不住了,你一定不能让他带着我一块死。”
“呸,”秦倾就知道他圆圆姑姑无情无义:“我都已经金仙大圆满了,怎么可能会死?”看来是两人一起渡劫,好在他这么多年没有惫懒。
圆圆转身叉腰扬着双下巴:“也是,你已经被雷劈习惯了。”她已经看过了,这次的雷劫不一般,不但韩尘微要渡神劫,沐尧也要渡,且还有一重灭神雷劫,这是针对天刑剑的,而以秦倾现在的修为并不一定能扛得住。
韩穆旸已经意识到了严重:“不用担心,还有我,我已大罗金仙,我的境域也可挡上两日,且现在外头热闹着呢,孽族对神魔之眼不会像以前那样严守。”
秦倾一把抓过圆圆的小肉手:“姑姑,您放心吧,我根基这么牢靠,不会让您成为孤寡小女娃的……”
轰轰,又是两声哑雷,圆圆抽回自己的手,撅着小嘴从肚兜中拿出两根如乌玉般的小竹节,不舍地递给秦倾:“要不是看你还没娶上媳妇,我才不会将它们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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