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郁山林深处,有一座古旧寺庙,名为静明寺,四周古木参天,繁茂枝叶层层叠叠、交相辉映,仿若一块密不透风的巨大绿幕,将寺庙严严实实地围困其中,使其宛如遗世独立的神秘孤岛,与外界彻底隔绝。
平日里,阳光艰难地穿透那枝叶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下,化作细碎光影,星星点点地铺陈在寺庙的石板路上、屋瓦间,僧人们伴着悠悠木鱼梵音,于这清幽之地虔诚诵经礼佛。石板路因岁月磨砺而显得斑驳,缝隙间倔强地生长着暗绿青苔,墙角处不知名的野花偶尔绽放,散出淡淡芬芳,与那袅袅飘散的檀香交融,满是宁静祥和的禅意,似能抚平一切尘世纷扰。大雄宝殿庄严肃穆,飞檐翘角上的铜铃,微风拂过时,会发出清脆声响,似在轻吟佛偈;殿内的朱红立柱,刻满岁月痕迹,其上雕纹繁复,诉说着往昔的虔诚与庄重。僧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寺院四周,青瓦白墙,质朴中透着佛门的宁静淡泊,每一扇门窗后,皆是僧人们清修的身影,他们伴着青灯古佛,沉浸在梵音经卷之中,日子如潺潺溪流,平缓且安宁。
那尊佛像居于大雄宝殿正中,高数丈,金身璀璨夺目,往昔在日光轻抚下,常折射出祥瑞之光,螺髻排列规整,宛如蕴含天地至理的梵天妙纹;面庞圆润祥和,双目微垂,似含悲悯俯瞰众生,曾引得无数香客慕名而来,皆赞其宝相庄严,自带佛威,可无人知晓,这慈悲表象下,藏着深不见底的贪欲与邪念。佛像周身时常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那是僧人们日常供奉所致,原本应是护佑寺院、播撒慈悲佛光之地,却不知何时,被阴霾悄然笼罩,邪祟暗生,在静谧之下蛰伏,犹如沉睡凶兽,只等某个契机,便要展露狰狞獠牙。
一日深夜,墨云仿若汹涌怒涛,自天边滚滚而来,须臾间便以排山倒海之势,将那皎洁明月严严实实遮蔽,一丝清辉也休想透出,整个天地仿若被一块巨大且厚实的黑布兜头罩住,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漆黑。
寺内更是仿若坠入墨渊,幽深可怖,寒风恰似地府逃出的幽怨怨灵,嘶吼着、尖啸着在回廊间横冲直撞,吹得门窗“哐哐”作响,那腐朽的窗棂本就历经岁月侵蚀,被这邪风一吹,更是摇摇欲坠,似要被这无形之力连根扯碎,门板亦剧烈晃动,与门框反复撞击,砰砰闷响不绝,恰似冤魂不甘的捶打,又宛如百鬼夜行,个个张牙舞爪,誓要将这佛门净地拖入无尽深渊。庭院中那几棵平日里为僧人们遮阳蔽日、供其纳凉悟禅的古树,此刻在狂风肆虐下,化作狰狞鬼魅。粗壮枝干仿若癫狂舞者的臂膀,肆意狂舞,相互抽打、纠缠,“咔嚓”断裂之声不时传来,断裂的树枝有的粗如人臂,仿若被腰斩的巨蟒,狠狠砸向地面,扬起大片尘土,惊起一群栖息于树梢的夜鸦,“呱呱”乱叫着冲向夜空,似是被这殿内邪祟惊破了胆,慌乱逃窜间,羽毛簌簌飘落,更添几分凌乱与惊悚。
小沙弥慧觉正值夜巡,他手提灯笼,昏黄灯光在这浓稠如墨的黑暗里颤颤巍巍,恰似惊涛骇浪中飘摇欲灭的孤舟灯火,随时可能被黑暗彻底吞噬。每一步踏在石板路上,那轻微的回响,在空旷静谧又阴森至极的回廊里,被无限放大,仿若夺命鼓点,敲得他心“砰砰”狂跳,仿佛要撞破胸膛。此前,慧觉在禅房时,还未觉今夜有何异样,只是如往常那般,于昏黄烛光下,诵读经文,心中满是对佛法的尊崇与敬畏,待起身准备夜巡,踏入这漆黑廊道,寒意与不安便如潮水般,一点点漫上心头。
当他挪至大殿门口,一股仿若极地冰寒的凉意扑面而来,仿若一层冰霜瞬间裹住全身,令他打了个寒颤,手中灯笼也随之一晃。他硬着头皮迈进大殿,灯笼微光映出佛像轮廓,恍惚间,瞧见佛像嘴角似有微光闪烁,恰似鬼火幽魅。慧觉心下一惊,呼吸瞬间急促得仿若困兽,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凉意透骨。他咽了口唾沫,强压着内心恐惧,硬着头皮趋近细瞧,只见一缕缕暗红色烟雾蜿蜒飘出,形如扭动的诡异触手,弥漫着刺鼻腐臭,仿若地狱深渊溢出的瘴气。
这惊悚一幕让慧觉顿觉头皮发麻,发根直立,每一根寒毛都似被恐惧攥紧,双腿瞬间软如烂泥,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灯笼“哐当”坠地,火苗骤灭,黑暗如饿兽大口,瞬间将他吞没。慌乱间,他转身欲逃,然而双腿似被钉在原地,挪动分毫都艰难无比。
“师……师兄们,快来啊!佛像不对劲!”慧觉声嘶力竭呼喊,声音被黑暗扯得支离破碎,只在殿内撞出几声绝望回音,旋即被呼啸寒风卷至角落,消散于无形。此刻,佛像周身金芒隐退,被一层墨黑雾气笼罩,雾气翻涌涌动,仿若狰狞鬼脸攒聚。原本祥和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双眼暴突,寒芒如冰锥,直直刺人心底;嘴角咧开,竟至耳根,淌下暗红“血泪”,黏稠脓血“滴答”坠落,溅在地上,腐蚀出缕缕青烟,恰似恶鬼挣脱封印,肆意展露狰狞。
而此时,殿外狂风呼啸更甚,似要将这寺庙连根拔起,古木枝干被吹得狂舞,“咔嚓”断裂之声不绝于耳,粗如人臂的树枝仿若被诅咒的凶器,接二连三狠狠砸向地面,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惊起的夜鸦群疯了似的在夜空盘旋、聒噪,羽毛像黑色的雪片纷纷扬扬飘落,那聒噪声交织着风的尖啸,宛如一曲混乱又凄厉的“葬魂调”。
佛像猛地一颤,发出沉闷声响,仿若千年棺椁开启,沉睡邪祟发出苏醒咆哮,那声音恰似洪钟被恶魔敲响,嗡嗡回荡在大殿,震得人耳鼓生疼。紧接着,它伸出巨大的石质手掌,掌心黑洞洞,仿若能吞噬星河的无尽深渊,吸力骤生,周遭空气“嘶嘶”被扯入,发出类似毒蛇吐信的阴森声响。
慧觉顿感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地裹住自己,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双脚仓促离地,整个人悬在了半空。这一刻,慧觉的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本能的恐惧在疯狂蔓延。“这……这怎么可能,佛像怎会变成这般可怖模样!”他在心底绝望嘶吼,双眼圆睁,眼球似要凸出眼眶,死死盯着那愈发逼近的佛像掌心,满脸的不敢置信与惊惶失措,心脏狂跳,仿佛要冲破嗓子眼。
他本能地挥舞双臂,双手在空中狂乱抓挠,像是要扯破这无形的吸力,指甲因用力过猛而翻折,鲜血迸溅,可一切都是徒劳。那股吸力如同恶魔的巨手,无情地将他一点点拽向佛像,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扭曲,僧袍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衣带像锋利的鞭子抽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红肿印痕。每一次旋转,他都瞥见那佛像狰狞的面容愈发清晰,寒芒闪烁的双眼似在嘲笑他的渺小与无助。
就在此时,阴森的大殿里响起了阵阵“咯咯”怪声,似是佛像喉咙深处挤出的诡异低笑,又仿若无数老妇在阴暗角落磨牙,那声音忽高忽低、时断时续,在空旷大殿内萦绕不散,和着吸力的“嘶嘶”声、风的呼啸声,编织成一张恐怖的“音网”,将慧觉紧紧困于其中。
“不,我不想死,师父、师兄们,救我啊!”慧觉在心中疯狂求救,泪水、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和着额头滚落的汗珠肆意流淌在脸颊,混合着嘴角吐出的白沫,显得狰狞又绝望。在靠近佛像掌心的刹那,吸力强度陡然暴增,他的骨骼似被巨大钳子夹紧,“咔咔”作响,关节处传来剧痛,每一寸骨头都仿佛要被碾碎。他的身体被拉伸、变形,像是要被扯成碎片融入那无尽黑暗之中。
此时的慧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微弱、破碎的求救声:“救……救我……”然而,声音瞬间被呼啸的风声与佛像发出的诡异轰鸣吞没。
转瞬,他整个人被卷入那黑洞洞掌心,眼前只剩无尽黑暗,刺鼻腐臭如汹涌潮水灌入口鼻、肺腑,令他几欲昏厥。黑暗中,似有无数冰冷、滑腻之物缠绕上来,仿若蟒蛇,在他身上游走、勒绞,每一寸肌肤都传来刺骨寒意与黏腻触感,仿佛有无数恶灵在啃噬他的 souls。耳边回荡着尖锐呼啸,似是恶鬼嘲讽,又似冤魂悲泣,声声刺心,更有那持续不断、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嗡嗡”共鸣声,似是邪祟在欢庆“盛宴”,又似冤魂被禁锢的哀号。
眨眼间,慧觉便没了声息,只剩衣物碎片如残蝶飘落,血腥弥漫,熏人欲呕。
随着慧觉被吞噬,寺内仿佛被邪祟彻底撕开了恐怖的裂口,血腥与恐惧弥漫每个角落,后续种种惨象,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接连上演。佛像愈发狂暴,横扫寺院,吞噬一个个僧人。
那几位被慧觉呼喊声惊醒、匆匆赶来的僧人,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便被佛像周身弥漫的墨黑雾气笼罩。雾气中,似有无数双幽绿鬼眼闪烁,冷不丁地,有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其中,伴随着“簌簌”声响,似是邪祟在暗处磨刀霍霍。僧人们惊恐万分,想转身逃离,却发现退路已被无形之力阻断,双脚似被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其中一个叫觉尘的僧人,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狰狞的佛像,满脸惊恐与绝望,口中喃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佛祖为何不显灵,救救我们啊!”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可回应他的只有那愈发浓烈的腐臭气息和阴森的怪笑。
佛像再次伸出巨掌,掌心吸力如漩涡,无情地将僧人们卷入其中。在被拉扯靠近佛像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体遭受着和慧觉一样的折磨,骨骼咔咔作响,僧袍被扯碎,皮肤被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飞溅而出,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溅落在大殿立柱、地面石板上,斑驳的血迹仿若一朵朵恶之花,肆意绽放。他们的惨叫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却无法冲破这邪祟笼罩的黑暗,最终,一个个没了声息,消失在佛像黑洞洞的掌心,只余衣物残片在风中飘零,似是他们曾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
住持玄风,在禅房听闻外面动静,披上袈裟,手持佛珠,神色凝重地奔出。他踏入大殿,目睹眼前惨状,心中大骇,却强作镇定,口中念起往生咒,试图以佛法之力镇住邪祟。可那咒语出口,仿若泥牛入海,消散于无形,佛像不仅未被镇住,反而周身黑雾翻腾得更厉害,“咯咯”怪笑愈发猖獗,似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玄风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双手微微颤抖,但眼神依旧坚定,他深知此刻不能退缩,加大念咒音量,佛珠在手中快速转动,每一颗珠子碰撞发出的声响,都似是他对邪祟的宣战鼓点。然而,邪祟力量太过强大,佛像猛地一挥手臂,一道墨黑雾气如蟒蛇般朝玄风扑去,瞬间将他缠住,玄风只觉呼吸困难,身体被狠狠甩向墙壁,“砰”地一声,撞出一个人形凹坑,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他手中佛珠散落一地,似是破碎的希望,在尘埃中滚动。
年轻僧人觉明,此前一直在偏殿值守,对大殿这边的变故后知后觉。当他察觉异样,赶来时,看到的是满院狼藉与弥漫血腥,还有那正张牙舞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佛像。他心胆俱裂,但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不愿坐以待毙,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着佛像狠狠砸去,边砸边喊道:“你这恶魔,还我师兄,还我师父!”石头砸在佛像上,却只是溅起几点火星,丝毫撼动不了它,反而引得佛像注意,那黑洞洞的眼眸看向觉明,仿若两道寒芒直射而来,紧接着,一股强大吸力锁定觉明,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佛像飞去,途中,他拼命挣扎,双手乱抓,抓到了一旁经幡的杆子,死死抱住,可那吸力仍在拉扯,经幡杆子被连根拔起,觉明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厄运,被卷入佛像掌心,消逝在无尽黑暗之中。
一时间,寺内惨叫、诵经、呼喊交织,血腥与恐惧弥漫每个角落,佛像横扫寺院,吞噬一个个僧人,所经之处,只剩破碎衣衫、凌乱佛珠,佛门净地终化作修罗场,残砖碎瓦浸满鲜血,在惨淡月光下,闪烁着幽森冷光,风过处,唯余悲凉呜咽,再无僧人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名叫清逸的游方道士,因感应此处灵气紊乱、煞气冲天,忧心有邪祟为祸人间,一路寻踪至此。踏入静明寺,那股浓烈血腥味与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他眉头紧皱,抽出背后桃木剑,剑刃寒光闪烁,符文隐现。环顾四周,瞧见残砖碎瓦间的佛珠,又望向大殿中阴森佛像,心中凛然。
“哼,好个邪佞之物,竟敢在佛门净地行此惨事!”清逸怒目而视,挥剑斩向佛像,桃木剑触碰到佛像瞬间,似被一股大力反弹,清逸虎口震裂,鲜血迸溅。佛像仿若被挑衅,周身黑雾再度汹涌,“吼”声如雷,抬手攻来,清逸身形矫健,侧身闪躲,口中念念有词,祭出一张镇邪符,黄符燃着幽蓝火焰,飞向佛像。
符火触到黑雾,滋滋作响,似要烧出个缺口,佛像吃痛,猛地吸气,黑雾倒卷,欲将符火吞灭。清逸见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精血融入符火,火势暴涨,逼得佛像连连后退,脚下砖石皆被烤焦。可邪祟岂会轻易就范,它突然从口中吐出一串黑色佛珠,佛珠瞬间变大,如车轮般砸向清逸,清逸挥剑抵挡,却被佛珠冲击力撞飞数丈,撞断几根廊柱才停下,落地又吐一口鲜血。
“想我清逸,降妖除魔半生,岂会栽在你手里!”清逸挣扎起身,盘坐于地,双手掐诀,运转周身灵力,周身泛起淡淡金光,与佛像黑雾抗衡。此时,山林间飞鸟惊起,簌簌乱飞,似在为这场正邪较量不安。清逸额头汗珠滚落,猛地大喝一声,金光化作一道绳索,直扑佛像,紧紧缚住它。佛像拼命挣扎,黑雾疯狂涌动,欲挣脱金光,双方僵持不下,地面裂开道道裂痕,尘土飞扬。
就在清逸灵力即将耗尽、绳索松动之际,一只野兔从草丛蹿出,竟直奔佛像底座而去,在那底座角落,有一处隐秘凹槽,野兔误打误撞撞进凹槽,触动内里机关。刹那间,佛像身子一僵,黑雾消散大半,金光绳索趁势收紧,勒进佛像石躯,发出“咔咔”声响。清逸抓住时机,强撑起身,持剑再攻,桃木剑狠狠刺进佛像心窝,只听一声凄厉惨叫,佛像轰然崩碎,化作一堆碎石,邪祟之气散尽,一缕缕纯净佛光从碎块中飘出,似是僧人们冤魂终得解脱,静明寺重归安宁,只是残垣断壁间,往昔悲欢,成了悠悠往事,刻进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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