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旎懒得跟他掰扯,胡乱塞了几口离席,声音干哑:“联系方式发我手机上,我抽时间去见。”
苏计明最不喜欢苏旎这个女儿。
她桀骜洒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法掌控。
“当初你跟簿京尧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郑少不仅不嫌弃你,还一直向我们打听你的下落,别给脸不要脸,我把郑少落脚的酒店发你,你直接过去。”
他三言两语,直接安排了苏旎的下半生。
没等苏旎开口,苏桑宁冷笑,刚想说话便被苏望停的眼神震慑住了。
苏旎头也不回:“今天有生意要谈,实在等不及的话,你让苏桑宁去,反正都是联姻,谁都一样。”
她故意将苏桑宁拉进来,也不是恶趣味,只是想知道他为何不管苏桑宁恋爱关系,反而六年如一日地要掌控她的人生。
苏计明急了:“你那破生意能挣多少钱!你要是走了,从今以后就别认我这个爸!”
苏计明一如既往将所有的恶意倾注在苏旎身上。
苏旎顿住,指甲嵌进肉里而不自知。
当初苏计明为了钱娶了她妈妈,被压迫了十几年,妈妈刚走,他就迫不及待扶正小三,接回小三的孩子。
上岸先斩意中人。
苏计明就是典型。
他不喜欢她妈妈,也不喜欢跟她妈妈有关的她。
若非苏家也有妈妈的心血,她早就跟苏家断了个一干二净。
让苏计明一家三口安安稳稳地躺在妈妈的人血馒头上贪图享乐,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度的事。
但总有人用她的大度逼她让步,想要再从她身上剥下一层皮,榨干她所有价值。
苏望停慢条斯理用纸巾擦嘴,起身:“郑昱珩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公司有个很重要的商务活动,让苏旎先跟我去参加个宴会。”
他阔步行至玄关换鞋,不容置喙的态度,比起簿京尧也不遑多让。
苏旎不禁回想起六年前的苏望停,那时的他,毕业没多久,还在摸索阶段,但商业巨头已经初现端倪,凭一己之力拉高了苏家市场占比的好几个百分点。
他们分明不熟。
唯一的交集是昨天的那个礼物。
苏望停会不会对她太好了些?
跟他相处了六年的不是苏桑宁吗?
苏望停摇下车窗:“别让苏家人太难看,其他的,随你折腾。”
苏旎点头应下,绝口不提他所说的宴会。
苏望停替她圆场,她没那么不识好歹。
宋霖搭着车窗,调出今天的行程表:“苏总,今天除了要回分公司露个脸,还要去工厂视察,约摸三点行程结束。”
苏旎轻揉眉心,喝了口温水,嗓子依旧疼的厉害。
打字回复:先去医院。
华章名苑最近的医院,也要一个小时车程,苏旎处理了一会工作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车子已经到了医院门口,苏旎睡眼惺忪,没反应过来:“我自己去,你在这等着。”
宋霖惊讶:“这么严重,老大,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她的声音怎么说呢,唐老鸭什么样她什么样。
其实原本没那么严重,刚才睡那一觉又冷着了。
宿醉伤身呐。
“尧爷,我们还跟吗?”
布加迪内,簿京尧视线中心,苏旎咳得厉害。
小脸通红,发型凌乱,脸上还有压痕。
他面容冷沉,整个人都萃着冰。
也不知怎的,自从重逢后,他脑海中总会出现六年前苏旎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同框出现的,还有她说‘谈个恋爱而已,你不会还没放下吧’的坦然表情。
她太平静,以至于簿京尧恨不得把她绑回身边让她继续哭。
鬼使神差的,他没去公司,让司机在港城兜风,一个没注意,偶遇到了苏旎的车,一路尾随到了医院。
此刻的她,柔弱无骨,走路都飘。
簿京尧低骂:“该。”
苏旎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全程机械化地听从护士安排打上了点滴。
簿京尧被人簇拥着出现的时候,苏旎刚想睡觉。
她早该想到的,回到港城,就逃不过簿京尧。
他依旧是那个港城的天,是人群中的焦点。
只是如今的苏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管不顾的千金小姐。
她的视线只是快速在他身上停留,又快速移开,从始至终不超过一秒。
像是没看到他。
簿京尧认真听着身边人的汇报,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直到许北辰惊呼:“苏旎?你回国了?”
他坠在簿京尧身后,从他的视角里,苏旎像是从簿京尧的背影中突然出现的。
梦幻又宿命般和谐。
苏旎掀起眼皮,思绪又被拉回。
当初,簿京尧带他见的第一个朋友,就是许北辰,他当时的形容是,不带她见许北辰的话,往后余生都会被他记恨。
隔着人群,苏旎莞尔,脸色略微苍白,嗓音沙哑又低沉:“刚回国。”
簿京尧罕见地垂眼看向她,一如初次见面那般,平静的像是一汪深潭。
许北辰疑惑:“你嗓子怎么了?”
苏旎缓缓:“感冒了。”
她想说让他先忙,不用管她,但又觉得没有立场说这句话,许北辰跟簿京尧的关系,应该巴不得她死外边吧。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苏旎举着吊瓶换了个位置,坐在了最角落。
簿京尧不语,平静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
许北辰追上他,压低声音:“我说你怎么一大早说要视察医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人呐,就是贱,被人甩了还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身为簿京尧的朋友,簿京尧半死不活的那几年,他恨不得冲到加拿大把苏旎绑来跟他结婚。
可许北辰最了解簿京尧,他要是敢这么做,簿京尧必定跟他玩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以为簿京尧已经放下苏旎,接受了家族联姻,继续扩大簿家版图。
可事实上只有他知道,所有的妥协,都是对苏旎的告白。
他越是要结婚,就越是放不下。
簿京尧神色如常:“管好你的嘴。”
许北辰冷笑:“我可提醒你,你有未婚妻。”
苏旎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大抵是太累了,她竟然又梦到了簿京尧。
他携着万千星河,以港城做聘求娶她,一如六年前。
她莫名其妙醒来,脸上挂满泪水。
面如止水,却痛的很。
那场车祸,本来该死的是苏计明,他却没上车,因为那天是苏桑宁的生日。
妈妈代替他去应酬,死在了高速公路上。
婚姻是妈妈的坟墓,簿京尧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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