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等了几分钟,还特地多问一句,“好了吗?”
池非屿应声。
谢景辞这才转过头,他绕到池非屿身后,主动推轮椅,问道:“老板,你要去哪?”
“琼楼。”
几天下来,谢景辞已经弄清楚琼楼是池非屿住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要回去……
谢景辞看了眼池非屿脏兮兮的西装,选择乖乖闭嘴。
他心底还觉得有点奇怪,池非屿的态度太过反常,他那点遮掩技术,他自己看着都感觉辣眼睛,池非屿不可能一点都没发现。
但到现在,池非屿居然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难道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他的忽悠技术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了?
这事池非屿不提,谢景辞也不敢问,生怕多说几句,池非屿就要掉头回去。
谢景辞不说话,一路上就安静下来。
走着走着,池非屿冷不丁开口,“你喜欢渝浅溪?”
谢景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喜欢谁!?池非屿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他连声否决,“不不不。”
三个人的故事已经很拥挤了,他这个第四者还是不参与了。
池非屿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帮她遮掩?”
谢景辞啊了一声,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他哪是帮渝浅溪,他这是不想池非屿死于坠海喂鱼。
原文中渝浅溪之所以会被绑架,是因为傅渊袭出车祸,傅家内乱,她被波及。
而傅渊袭出车祸的原因就是和池非屿决裂,那一次两人可以说是斗得你死我活,说到底还是和池非屿有关。
谢景辞想着如果缓和池非屿与傅渊袭的关系,车祸是不是就可以被避免,之后的事自然也不会发生。
但现在池非屿给他神来一笔,说他喜欢渝浅溪。
这锅太重,他背不动,万一被男主盯上,他能哭死。
于是谢景辞昧着良心说谎,“我是怕你伤心。”
池非屿听到这话,拨弄串珠的手一顿,他敛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景辞赶紧转移话题,“老板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渝浅溪叫我去的。”池非屿说的风轻云淡,“她说自己不一定能拒绝傅渊袭,如果情况不对,让我帮忙。”
谢景辞:“……!?”
“啊!?”
不是,嗯!?渝浅溪叫的!?
池非屿皱眉,虚掩着耳朵,“声音小点。”
谢景辞CPU都干烧了,根本没将这句话听进去,他语无伦次地问道:“为什么她会叫你?不对,她怎么知道拒绝不了傅渊袭,她不是失忆了!?”
池非屿推开凑上来的谢景辞,一脸平静地回答,“是装的。”
“你等等,让我想想。”
谢景辞试图理清关系,女主假装失忆和男二订婚,中间又和男主勾搭在一起,男二看见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城里人玩这么花吗!?
所以渝浅溪折腾这么一大圈是图什么啊!?
失忆这么大的事,原文里居然没写,亏他还以为渝浅溪是真失忆了。
如果说对方没失忆,他岂不是白忙活,池非屿分明什么都知道,那和傅渊袭吵架多半也是有意为之。
不行不行,太复杂了,他脑容量不够用了。
谢景辞选择走捷径,弯腰拉近和池非屿的距离,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呀?”
池非屿侧眸看向谢景辞,对方眼底的期待一览无余。
谢景辞眨眨眼,见池非屿开口,眼中的光更亮。
“你不需要知道。”
谢景辞:“……”
就这?逗他玩呢!
“老板!做人不能这样,说话说一半,是会遭天谴的!”
池非屿:“哦。”
谢景辞原地抓狂,他想晃池非屿,又不敢,只能用幽怨地眼神盯着池非屿看,企图让对方受到良心的谴责。
但池非屿完全没有接收到谢景辞的信号,甚至若无其事地说道:“去二楼。”
谢景辞……谢景辞能怎么办,老实听话呗。
他瘪着嘴,坐电梯来到二楼。
电梯门一开,陈管家就在门口候着。
陈管家看清池非屿现在的模样,露出震惊的表情,“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谢景辞心虚地低下头,盯着地面看。
这地拖得可真干净。
池非屿没出卖谢景辞,他开口,“去拿备用的衣服,顺便给他一身。”
听到提及自己,谢景辞抬起头,客气道:“不用了,我回去换就行。”
池非屿道:“谁说你可以回去的?”
谢景辞瞬间卡壳,他看看池非屿,又看看自己,小声嘀咕,“所以还需要我添乱吗?”
池非屿嗤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谢景辞有自知之明,还是被对方低眉垂眼的模样逗笑了。
“你一会儿跟我回宴会厅。”
谢景辞哦了一声,后知后觉生日宴还开着,虽然女主角不见了,但池非屿这个主人家还得到场。
刚害人家摔了一跤,谢景辞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换好衣服,老实跟在池非屿身后。
琼楼离宴会厅不算远,谢景辞抿唇偷瞄池非屿的神情。
他现在缓过劲,虽然三人关系复杂,但池非屿应该还是喜欢渝浅溪的,难道池非屿真的已经到那种只要喜欢的人好,什么都好的境界了?
池非屿察觉到谢景辞的视线,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
谢景辞还惦记着之前的事,用最怂地语气回怼,“万一你又说我不需要知道呢。”
“那就闭嘴。”
谢景辞默默低下头,在心底吐槽,他之前怎么就老眼昏花觉得池非屿可爱,就这张嘴,死人都得气活。
“你看见他们那样,完全不生气吗?”
谢景辞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个他们除了渝浅溪和傅渊袭也不会有别人。
池非屿回答,“生气,然后呢?”
谢景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池非屿接着说,“然后被你推下花墙,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还要当肉垫。”
谢景辞果断低头,诚恳道歉,“对不起。”
池非屿打量着谢景辞,“这是你第一份工作?”
谢景辞哪知道这是不是原主第一次工作,但对他来说肯定不是,于是他摇摇头。
“看来我不是唯一被祸害的那个。”
谢景辞试图为自己正名,“我大部分时间还是挺靠谱的。”
池非屿促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景辞叹气,一时失足千古恨,被当面蛐蛐,他居然都不能反驳。
不对,一开始他们是在聊这个吗?
谢景辞猛地反应过来,失策,被这家伙岔开话题了!
他瞪了一眼池非屿,不愧是当总裁的,心眼子也忒多了。
这时宴会厅也到了,谢景辞没机会再开口。
跨过大门,像是来到另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没见过世面的谢景辞成功看呆,他合上张开的嘴,默默低下头,决定不给池非屿丢脸。
他压低声音,问道:“我要推你去哪?”
池非屿回答:“随便找个角落。”
谢景辞松了口气,虽然他挺社牛的,但在这种场合,他唯剩不多的那点腼腆还是冒出来了。
不过谢景辞还是放心早了。
池非屿本身就是焦点,走到哪都会有人跟上来,一个个西装皮革的大佬都想跟池非屿拉近关系,还不断带着自己小辈过来刷脸。
谢景辞站在一旁,脸都笑僵了。
好在主持人的声音及时出现,宴会到了最后一个环节,切蛋糕。
宴会厅内的灯光暗下,宾客们自觉让出中央一块地。
随着音乐响起,一座用蛋糕雕砌的城堡从大门缓缓驶入。
谢景辞惊讶地睁大眼睛。
蛋糕城堡有两三人高,最底下的直径更是接近两米,如果不是主持人提前说要切蛋糕,他根本认不出来。
谢景辞心底酸了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不知何时回来的渝浅溪出现在蛋糕旁边,她看向池非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池非屿也配合着驱动轮椅到对方身旁,眼眸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柔。
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光线柔和,似在衬托出气氛。
本该很唯美的一幅画,换做之前,谢景辞大概也会一起欣赏,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别扭。
那两人明明站在一起,却显得异常割裂。
谢景辞开始怀疑,池非屿真的喜欢渝浅溪吗?原文中写的一定就是事实吗?
祝福词不要钱地从主持人口中说出,最后他还暗戳戳的恭维池非屿和渝浅溪的感情深厚,令人羡艳。
谢景辞听得毫无感觉,直到结束,他觉得不对劲。
这就没了?不应该还有祝池非屿生日快乐吗?
原文对宴会的描写主要是傅渊袭和池非屿的争吵,之后的事情一带而过。
知道只办一次生日宴时,谢景辞还以为池非屿是打算和渝浅溪一起。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或许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生日,不需要隆重的庆祝。
可看着池非屿的背影,谢景辞抿起唇瓣。
怎么想,今天对池非屿都不是个愉快的日子,如此隆重的庆祝却换来未婚妻出轨,虽然池非屿表现得并不在意。
谢景辞几番挣扎,还是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给陈澄发了个消息。
陈澄可能是在忙其他事,又或者是睡着了,半天都没回消息。
谢景辞拽着裤缝,用指腹摩挲着,时间就快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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