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感觉老板娘的这个眼神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此时，他感觉有人在开车。
但是不清楚，谁是司机，谁是乘客。
不过手还在自己腿上鼓捣的李欣桐，很明显属于是那种甚至还没有上车的人。
握着李欣桐的手腕，轻轻拿起后，陈望平和的说道：“谢谢你帮我把被你打翻后倒在我腿上的牛奶擦干。”
“……”李欣桐。
为什么要这个样子说话？
正常人会这样讲话吗？
“哈哈。”老板娘反应过来后笑了笑，接着把中辣的辣子鸡丁放在了桌子中央，然后说道，“如果你们吃微辣都要喝牛奶的话，这个你们肯定吃不下去的。”
其实不用她说，两个人就已经知道了。
一上来，那直冲天灵盖的香辣味，就让两个人明显的展现出了畏惧来。
不过吃还是要吃的。
因为要写广告，需要具体的测评，目的就是给食客一份真实准确的评鉴指南，这种时候不能够偷懒。
就像是成人视频分级员一样，只有亲自看了，才能够划定出R-14，R-18，R-20。
那有些朋友就说了，什么七禁八禁的，我小学都看过了。
那只能说，你是真滴牛啤。
“没事，稍微吃一点不要紧的。”
陈望虽然不是很能吃辣，但也不算是很垃圾，至少在同级别里，算得上合格的。
而他，也能够代表江川人的平均审美口味。
往上往下各浮动一下，应该也没有啥大碍。
当然，对他而言最不勉强，可以吃好多的，肯定就是微微辣。
不过也不能够将市场受众全部都限定在江川本地人。
据他所知，江川工业园里，有不少来这里打工的川渝人，没有好几千，也有千把人。
而且，在一个轻工业发达的地方，夜生活也是丰富的。
陪酒的小妹妹里，其实也有不少川渝的。
这是前一世，陈望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才知道的。
其实判断一个地方适不适合营商，适不适合办厂，或者直击本质，经济活力如何，看一个指标就行了——人口净流入。
正的代表流入，经济活力高，发展潜力大。
负的代表流失，经济活力低，处于逐渐衰落。
假如这个数据看不到，那还有一个直观的方法——洗脚技师质量。
而江川，背靠江城这座中部最大城市，在很长的一个阶段，人口都是净流入，夜生活质量都是极高的。
因此，陈望这个公众号就不能够狭隘，过于的‘民粹’了。
外地人在消费方面，行动力是最强的。
之前他公司有个东北的，每次一听说哪里开了东北馆子，那是必须要去品鉴的。
所以，这个广告就算只能把百分之二十的川渝人钓过来，那也是三四百人了。
再加上江川地区，有那种能吃辣，爱吃辣的人，广告效果也就合格了。
两个人，就这样拿起筷子，一起夹了块闻一下都感觉到屁股那里会热热的鲜红色鸡丁，放进嘴里，咀嚼下去。
然后，同步的红温了。
就是那种，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脸。
连忙的，李欣桐拿起杯子，把牛奶灌进嘴里，缓缓吞服。
陈望也拿起盒装奶，迅速缓释被辛辣攻击到麻痹的舌头……
不行，挑战不了。
“哈哈哈。”见两人吃了之后表现出了这么夸张的反应，老板娘直接就笑了，调侃的说道，“来我们这里吃的熟客，基本上每次的要求都是一点辣都不吃，然后就给上你们说的微微辣。你这直接来中辣，那肯定受不了啊。”
这他妈中辣，那麻辣得是怎么样？
这下子知道了，川渝肛肠医院多，那还真是有原因的。
黑子们，都别尬黑了嗷。
这玩意吃了，那屁股入口能好受吗？
（有没有可能，那叫出口）
李欣桐在调整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差不多。
不过突然想到那个‘blood（不辣的）’，还是忍不住的绷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于是，她转过头，嘴巴鼓鼓的看着陈望，做出要‘喷’的样子。
“诶诶！”陈望连忙侧着身子，警惕的避开，并且严肃道，“冷静，冷静嗷。”
然后，李欣桐就当即露齿的笑了。
嘴巴里，根本就没有藏牛奶。
“切，幼稚。”被吓得都差点跑开的陈望，真是服了这家伙。
“哈哈，逗逗你啦。”李欣桐笑着用手对着陈望的胳膊摸了摸，作弄人的开心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这妹子，最近确实是乐观开朗了不少。
先前的状态，按照互联网抽象烂活，那就是——整天挂着一幅司马脸。
其实这样挺好，本来这个年纪的小孩就不应该苦大仇深。
“看你俩小孩搞对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暖暖的。”看着在这里打情骂俏的俩人，老板娘突然的磕上了，不由得在灵魂深处，发出感叹——年轻，真好。
被说成情侣的两人，都红红的。
但也分不清楚是辣红的，还是害羞。
陈望不知道，但李欣桐在被辣成二笔的同时，确实是有点点害羞的。
李欣桐不知道，但陈望真是纯被辣的。
“师娘，这话能不跟你老公说吗？”陈望请求道。
“放心，我这里守口如瓶，不可能说的。”师娘认真保证。
“那给我们拿个打包盒吧，我把这份微微辣的打个包，其它的就算了。”陈望道。
“这没吃多少啊，我再给你上点别的下饭菜。”
“不用不用。”
现在陈望的人设就是，一个相当忙碌的精英销售，需要到处试菜，所以在做推广的时候，去哪里都不会免费吃正餐。
这种事情，只要形成了肌肉记忆般的本能习惯，就能够骗到别人了。
所谓的‘格调’，也就是这样产生的。
“行的。”
就这样，老板娘拿着打包盒和袋子进来，亲自给二人把那份微微辣的辣子鸡丁打包。
“师娘，多少钱？”陈望拿出手机。
老板娘直接把桌上的二维码收起来，伸出手：“既然都叫我这一声师娘了，就别说付钱这种话。”
“不不。”李欣桐连忙婉拒，并说道，“我们老板会给垫的，我们不花钱。”
“那你们就把这钱贪了。”
二人同步：““啊？””
“自己留着去看个电影啥的，或者买点吃的。”老板娘坚决的说道，“如果非要，那就算是我请你们老板的。”
现在的问题在于，到底能不能被他们推广。
所以任何脑子正常的老板，这个时候都不会收钱。
当然，也有不会做生意的，为了一丁点钱鸡毛蒜皮。
陈望就记得，自己合作过的一个裁房，好几年了，在那里有上百万的生意，从来没拖欠过钱款，就有一次资金周转不开，逼得他卖房子，豪子也去偷他爷养老金，在那个时候，B裁房的老板天天来找自己要钱。
当然，他没给，一直拖到第一笔钱到账才还上。
不过在资金链接上，并赚上了一笔超大的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家合作几年的裁房换了。
当时生意本来就不好做，所以没过几天，老板就主动上门找自己，提着茅台中华，笑嘻嘻的问最近咋不在那里买布了，还解释说主要是他老婆逼着他要钱，他其实是不想的，毕竟好几年的交情。
陈望直接一句“你出来做生意连老婆都管不住，这么没用我找你干嘛”给赶走。
有人可能想说，人家是正常的讨薪，还不是怕你跑路，天经地义。
小孩子才这样想。
做生意跟早恋是一样的。
怕就别做，做就别怕。
当然会遇到那种跑路的情况，这就是个人选择的问题了。
“这不好吧？”陈望做出勉强。
“没啥不好的，想吃了就在师娘这里吃，来多少次都是免费的。”师娘颇为‘江湖义气’的说道。
“行的，多谢。”
陈望已经想到了，以后玩遍整个江川乃至荆北都不收钱的情景。
到时候出去唱个歌，老板就把美女放自己腿上了。
这是谁把美女放我腿上的（震怒）？
二人就这样起身，然后出了包间。
在经过前台的时候，陈望偷偷的去扫码。然后又被老板娘发现，直接搂着肩膀，把他给‘推’出去。
就这样，钱还是没有付出去。
但监控的摄像头，可是把这俩人拍的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老板娘就忍不住轻哼起来。
在把俩人送走之后，她立马拨通了周军的电话：“军儿，啥时候回来？”
“在学校加班呢。”周军道。
“我跟你说军儿，你不知道我今天碰到谁了。”老板娘憋着笑，神秘道。
“谁？”
“给财鱼面馆做广告的人，今天来我们店里踩点了？”
“有这事？！”听到这个，周军一下子激动了，“怎么说的？广告费多少？啥时候推？”
“你想啥呢，前面至少排了几十个，人家不是谁都给拍的，要做精品公众号，根本就没有谈钱的事情，就是来踩个点，照片都没拍。”老板娘道。
“那多加点钱行不行啊？”周军有些焦急的问。
“都说了，就不是钱的问题。”老板娘有些无奈的说道，“像鸡公煲那种垃圾店，一推就能火，你觉得江川市区哪个店，不愿意出钱？”
“也是啊。”周军认可的说道，“可能还真不是搞饥饿营销……”
“但是，你知道今天来的人是哪里的吗？”
“哪的？”
老板娘小声道：“你们学校的一对小情侣。”
“从我们学校毕业的？”周军不解，“那不都进厂了吗？”
“没毕业，就在你们学校高二。”
“啊？哪个班的……”
周军话还没说完，便被老板娘打断，并且严肃说道：“回来看监控就知道了，但不是让你去抓早恋的。就靠你教导主任的身份，好好求求人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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