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凯庆
银色的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卧室里,小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明天真的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吗?六年了,小梦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爸爸妈妈,想自己那个温馨的家。她被绑架后的前三年,尽管她也非常害怕,极为想家,但是,好歹每天还有那个小男孩陪着自己玩,两个年幼的孩子在一起戏耍的时候,她暂时忘掉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恐惧,可自从小男孩死后,她又经历了一个更可怕的噩梦。她清楚的记得,小男孩死后的第七天,那个强迫她喊作爸爸的男人,开车把她送到很远的一个小山村里,路上,她曾小心翼翼的问:“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可这个爸爸却一言不发,满脸凶相,小梦吓得不敢吭声了。到了那个小山村后,汽车停在一个破烂不堪的小院门口,“爸爸”拉着小梦下了车。破屋里走出一个可怕的男人,一只眼睛下垂,像是瞎了,满脸胡子拉碴的,浑身都散发着臭气。他身后跟着一个脸色蜡黄、头发蓬乱的女人。“爸爸”把一个小包递给那个男人,声音低沉地说:“这里面是孩子的几件衣服,还有两万块钱,以后这个孩子就是你们的女儿了。”
那个男人咧开嘴笑了,一口大黄牙看着就让人恶心。
“爸爸”扭头看着小梦,恶狠狠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他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小梦猛地反应过来,这个“爸爸”把她卖了。她抱住可恶的“爸爸”的腰哭喊:“爸爸,求求你,不要把我扔到这里,我会听话的,我会乖乖的做你的女儿。”
这个“爸爸”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一把将小梦推倒在地,眼里冒出一股凶光:“你就是个丧门星,如果没有你,我儿子就不会死。”
说罢,可恶的男人开车扬长而去,小梦从此开始了苦难的生活。这个破烂的家里没有孩子,男人在家里除了喝酒吃饭几乎什么都不干,只有那个女人每天忙碌着,小梦被强迫跟着女人到农田里干活,喂猪、养鸡、烧火、洗菜、做饭,几乎什么都干过。女人的心地还算善良,没怎么孽待她,可是,那个男人跟凶神似的,稍不顺心就会拿老婆和小梦出气,小梦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这样,小梦在苦难和屈辱中度过了三年。可是,她慢慢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是一种邪恶的目光。终于,有一天晚上,噩梦降临了。
夜色如墨,寂静的山村被黑暗吞噬。小梦在熟睡中感觉有人在扒她的背心和短裤,她猛地惊醒了,看见这个可怕的男人露出淫邪的笑容:“小仙女,让老子尝尝鲜吧。”
小梦拼命的挣扎呼喊,她的尖叫声显得异常刺耳,无奈人小力单,没几下,她的衣裤就被扒光了,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就在男人将要爬到小梦身上时,背后传来一声怒骂:“你这个畜生。”
如同炸雷一般在寂静的夜晚炸响。小梦愣住了,男人也愣住了,他们同时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随后,一根铁棍狠狠砸在男人的头上,男人一头扑倒在床上,鲜血溅了小梦一身。小梦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男人的妻子,那个平日里总是逆来顺受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床边,手中的铁棍还在滴着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女人拉起小梦,擦干她身上的血迹,帮她穿上衣服,从一个破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塞到小梦手里:“孩子,这里面有一些零钱,你快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永远也不要回来。”
小梦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间,她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良苦用心。抱住女人叫了声:“妈妈。”随后,跪倒在地,给女人磕了个头,转身跑出屋,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一夜,小梦在崎岖的山路上拼命地奔跑,一次次的摔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过去,如果在这样漆黑的山里独自奔跑,会把她吓死的,但是,现在她觉得什么都不如那个魔鬼般的男人可怕。她的眼泪在黑暗中流淌,她的心在痛苦中挣扎。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要逃离这个魔鬼,她只知道,她要活下去,为了找到自己的父母和亲人,为了那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叫了声“妈妈”的女人。夜色依旧黑暗,小梦的身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而她的心中,却有一份坚定在慢慢滋生,那是她对未来的希望,那是她对生活的坚持。
天亮后,小梦终于跑到一条乡村公路上,她的力气已经全部耗尽,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眼前一黑,倒在公路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梦感觉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膀,她睁开眼,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蹲在她的身边,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小梦惊恐的尖叫一声,身体向后闪着。
“小姑娘,别害怕,我是卡车司机。”男人回头指指后面的卡车:“我拉着货正在路上行驶,看见你倒在了路中间。”
小梦这才看清停在路上的卡车。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呀?你的家人呢?”司机和蔼地问。
小梦摇摇头,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她猛然想到,如果坐上卡车,能够逃得更远。她掏出身上的小包展开:“叔叔,我有钱,您把我带到城里吧?”
“你要去哪个城里?”
“我也不知道,哪个城里都行。”
“我要到明羽乡去送货,会路过大榆树镇,那里算个小城市吧。”
“行,叔叔,您带上我吧。”
就这样,好心的司机将小梦带到了大榆树镇,卡车停在了街边。司机说:“小姑娘,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了。你是要找你的家人吗?”
小梦点点头。
“那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吧,警察叔叔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不不不,”小梦拼命摇头:“我不要见警察。”
“唉!”司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去找家人吧。”
小梦下车后,将小包里的零钱递给司机,司机微笑着推开小梦的手:“小姑娘,我哪能要你的钱。”
司机从衣兜里掏出200元钱,塞到小梦手里:“孩子,拿着这点钱,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找你的家人、”
小梦给这个好心的司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跑了。
司机看着小梦远去的身影,叹道:“谁家的小姑娘啊?她遇到什么事了?唉!可怜的孩子。”
司机驾车远去。
小梦在这个小镇上漫无目的流浪了几天,她的身心再也无法承受恐惧和痛苦,终于倒在了“夜来香”餐馆的门口。
小梦在痛苦的回忆中慢慢进入梦乡——
温馨的小区里充满阳光,小梦和几个小朋友在小花园里尽情的嬉戏:“小梦!”身后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喊。她回头一看,妈妈满含微笑地向她走来。
“妈妈!”小梦张开双臂,向妈妈跑去,快跑到妈妈身边时,妈妈忽然不见了。小梦四下张望,寻找妈妈的身影:“妈妈,你在哪里?”
忽然,小梦又听到爸爸的喊声:“小梦,回家吃饭了。”
小梦回头看去,爸爸站在楼门口向她招手,小梦转身向爸爸跑去。快到楼门口时,昏暗的楼门口忽然走出一个身穿警察服装的人,凶恶的脸上挂着残忍的微笑。小梦瞬间呆住了,那人渐渐逼近小梦,小梦回身想跑,可她的腿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点也动弹不得。那人的手伸向小梦。
“啊!”的一声尖叫,小梦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四下看着。
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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