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和灵州都是大炎朝的州。
灵州无缘无故出兵攻打秦关，这可是造反之罪。
段聪贪财好色，可又不是傻子。
何宁笑着解释道：“段刺史，秦州马上就要乱了，灵州出兵是为了平定叛乱。
秦州乃大炎朝的边陲重镇，秦州的安稳事关国家安稳。段刺史出兵平叛，是为朝廷为天下苍生着想啊。”
段聪一脸懵：“秦牧不是刚收复关远郡吗？哪里来的叛乱？”
何宁莫名一笑。
段聪瞬间反应过来，小声的询问道：“姨丈想要入主秦州？”
何宁微微笑道：“入主秦州还太早，主公怀疑有一个势力在背后扶持秦牧，此番行动是为了试探秦州的深浅。”
段聪疑惑道：“秦牧背后的人不是周淳吗？”
何宁摇头道：“不是周淳，周淳躲不过谍报司的侦察。”
段聪来了兴趣：“何先生，你具体说说看。”
段聪是郑氏的外甥，是主公肖原的内甥，是自家人，所以何宁没有隐瞒。
“草原局势的急转直下，与秦州收复关远郡有莫大的关联。此外，凉州有一股隐藏极深的势力，在为突厥提供情报。
谍报司几番探查下来，却没有实质性的收获。”
段聪惊讶道：“竟然有人可以躲过谍报司的探查。”
何宁叹气道：“其实谍报司也不是没有收获，可缴获的密信，我们却看不懂。
密信上的内容多为奇怪的符号，或者是毫无关联的诗词句子。”
“背后之人竟如此厉害。”段聪讶然道。
何宁颔首道：“是啊，所以主公才将破局点放在秦州和秦牧身上。
秦牧不知死活，竟颁布摊丁入亩的政策，这是在跟全天下的地主士绅作对。
天要亡他，我们只是趁势而为。”
秦州的一系列改革政策，现如今早就传到了周边几个州。
大家都是在感叹秦牧的魄力。
可在段聪、何宁他们眼中，秦牧这就是在自取灭亡。
自从赵国一统天下至今，数次改朝换代的历史经验摆在那里。
想要夺取天下，就必须获得世家的助力，必须安抚天下的士绅。
唯有此，才能登顶九州。
底层百姓，能掀起什么风浪？
秦牧不仅没有拉拢士绅，反而想要掘他们的根。
这不找死是什么？
……
定山郡，安源县。
叶府的气氛很是压抑。
今日一早，县衙就派人来通知叶立冬。
经过一晚上的调查，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人的确是叶长轩杀的，十五名人证可以作证，加之叶长轩也承认了。
县衙对叶长轩的判决也下来了，十天后问斩。
收到这个消息，叶立冬的老母直接晕倒，不省人事。
而叶立冬的夫人则是跪在地上，抱着叶立冬的大腿痛哭：“老爷，你一定要救轩儿啊，没了轩儿，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叶立冬心烦气躁，推开他的夫人，来到房间取出一个盒子，便匆忙来到县衙。
叶立冬抱着盒子走进县衙后，直接跪在祝昭林面前。
“祝大人，草民愿意献出家中所有的田产，只求大人饶犬子一命。”
祝昭林看着叶立冬手中的地契，神情不由得一怔。
“叶员外，你带着地契回去吧，令郎杀人一案已经盖棺定论。”
叶立冬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祝昭林：“祝大人，非要如此决绝吗？”
祝昭林面色不变道：“不是本官决绝，而是令郎犯了国法。”
叶立冬就沉默的看着祝昭林。
半晌后，叶立冬站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县衙。
见状，祝昭林摇了摇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时，一名小吏快步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块牌子。
“县尊大人，外面有一名官爷求见，这是他的军牌。”
祝昭林看了眼牌子，连忙道：“快请进来。”
叶府门口。
叶立冬从轿子上下来，便听到一个呼喊声。
“叶兄。”张启富快步走过来。
叶立冬看了眼张启富，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府门走去。
“叶兄，我有办法救令郎。”
叶立冬瞬间停住了脚步。
半个时辰后，叶立冬跟着张启富来到城外的一座庄子。
儒衫男子走出庄子迎接两人。
张启富旋即介绍道：“叶兄，这位是贾永贾先生。”
叶立冬虽疑惑，但还是拱手道：“见过贾先生。”
贾永摆了下手，说道：“叶员外，令郎的遭遇我也听说了，在下深表同情。”
叶立冬躬身道：“还望贾先生救我的孩子一命。”
叶立冬不是傻子。
张启富带着他来这里，又把贾永介绍给他。
那么就说明眼前这个贾先生，才能救他儿子的命。
贾永微微笑道：“叶员外，在下确实能救你的儿子，而且还能让你保留家中的隐田。”
叶立冬再次躬身施礼：“望先生教我，只要能救轩儿，我愿意奉上二十顷良田和十万贯钱财。”
贾永和张启富相视一笑。
看来叶长轩就是叶立冬的软肋啊。
有软肋就好办了，这种人最容易控制了。
贾永也没有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
“起事夺取安源县城？”
叶立冬一脸惊恐的站起身：“这不就是造反吗？”
张启富连声说道：“叶兄，你这就说错了。州牧府想要清丈田亩，这是在掘我们的根，我们却无力反抗。
如今贾先生给我们机会，我们何必忍气吞声下去。这不是造反，是在为家族争取利益。”
叶立冬犹豫道：“可造反是死罪啊。”
贾永开口道：“叶员外，造反失败才是死罪，目前已经有五个县的大户豪族决定起事。
届时我们夺取安源县，再振臂一呼，其余各县必定纷纷响应。
灵州大军也将兵临秦关，成为我等坚实的后盾。”
贾永轻笑道：“此次起事，优势在我们，秦牧绝无翻盘的可能。
而且，难道叶员外不想救自己的儿子了吗？”
叶立冬一听，纠结了半天，才咬牙作出决定。
“好，只要能救回轩儿，我跟你们一起反了。”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叶家的香火，绝对不能断。
贾永和张启富再次相视一笑。
张启富说道：“叶兄，等一下吴兄和刘兄来了，还望你随我一同劝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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