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信三人心头一紧。
这让他们如何回答?
最主要的还是,干这件事的,又不是他们家族做的。
整个顶楼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得到三人重重的喘息声。
面对朱栎那如同帝王般的存在,石川信、柳生一郎和望月狂三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朱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灵魂,他的质问声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使得三人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额头上不自觉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石川信作为队伍的领头人,尽管他平日里冷静沉着,但在这股强大的压迫感下,也难以保持镇定。
他的手死死的贴合着地面,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话语变得艰难。
柳生一郎和望月狂的情况也不比石川信好多少。
柳生一郎的双腿微微颤抖,眼睛不敢直视朱栎,只能低垂着头,试图在朱栎的视线之外寻找一丝安全感。
望月狂则咬紧了牙关,他的身躯虽然强壮,但在朱栎的气场之下,也显得脆弱无力。
明明他们已经显示出疲态,赵王殿下还是不准备大开金口,说一句话。
气氛越发的沉闷,房间中阴郁的仿佛可以滴出水。
三人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他们的心跳在胸腔中急速敲打,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膛。
他们的惊恐感不仅仅是因为朱栎的身份和气质,更因为他身上的那股无法言喻的力量,那是一种足以左右他人生死的恐怖力量。
朱栎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像是重锤一般击打在他们的心灵深处,让他们无法反抗,只能承受着这股压迫。
石川信脑子中想了很多。
东瀛本就是苦寒之地,天灾不断,人祸不绝,东瀛上层一直思索、寻找向外求生的机会。
这次赵王墓事件,就是上层人想要动歪心思。
没想到踢到铁板了。
这咋办。
“请殿下告知,该当如何,才能让殿下平息怒火。”石川信思索良久,最后选择了最下策的回答。
没办法,他实在想不出该什么样的条件能平息赵王的怒火。
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朱栎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冷冷的俯视三人:
“本王看你颇有血性,留在本王身边吧,当条听话的狗,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石川信懵了。
其他两人同样脑袋嗡鸣。
这是大明王爷能够说出来的话么,如此露骨直白,蔑视以及可怜他们?
听话的狗,没有丝毫的掩饰。
石川信心中苦笑连连。
他不相信朱栎情商如此低,招揽手下的时候不知道释放善意,起码是尊重。
只有一个原因。
这个大明的王爷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们,不屑于和他们说一些体己宽慰的话。
赤裸裸的侮辱
他们却无力反驳。
“怎么,王爷问话,你这贱民敢不回答?”唐风声音悠悠传来,好似在天边,放在石川信三人耳中却如同震雷。
三人身体猛然僵硬,犹如雷亟。
“不是的。”石川信猛地磕头,砰砰作响,“王爷恕罪。”
柳生一郎和望月狂无力思考,只能够陪着磕头不断。
朱栎摇了摇头,这三人本事挺大,最难得的是一那份勇气。
并且他现在也确实需要异人转化的血奴作为中坚力量,也可以说是强者回收利用。
不然,全是普通的血奴居多,碰到厉害点的热武器就得歇菜。
“行了,恕你无罪,继续说下去。”朱栎徐徐说道。
“谢殿下。”石川信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顿了顿,他问道:“下民能否问殿下一个问题。”
朱栎道:“你说。”
“殿下想要我们做什么?”这个问题很关键,石川信尚且还算清醒,知道自己和朱栎这一批人算是敌对关系。
这时候当了朱栎的狗,和投敌没有区别,还是最卑微的方式投敌。
“本王准备肃清倭国,需要一些人手。”
朱栎丝毫不掩埋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句话在石川信三人脑中回荡。
肃清
这个词的含义就太广了。
不死不休了么。
这句话居然让石川信的脑子变得清醒冷静了下来。
既然不死不休,他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朱栎一双金色瞳孔闪烁,盯着石川信,他感受到了这剑客的情绪变化,虽然微弱,但是明显。
这人看到他的一瞬间,身上剑意在破碎毁灭的边缘,可是这一刻居然在重聚。
有点意思。
朱栎若有所思,补充道:“放心,人之初,性本善,本王所说的肃清,是把东瀛十五岁以上的东瀛人,全部肃清,最后还是会留下些童男童女,让东瀛恢复至秦时最原始的时期,到时候会有人来接管东瀛!”
“.”
石川信三人身体僵硬,跪在地上犹如老树般,一动也不动。
只留下童男童女,这是将东瀛的根都给刨了。
而且听这语气,朱栎这是要彻底炼化了整个东瀛,没有一丝和谈的意思。
朱栎也有话说的。
他本不需要这些玩意儿的。
在他入葬之前,万事俱备。
棺椁之上的符箓大阵,可以吸天地精华,日月灵韵,修补己身,养神补灵。
没成想中途给有人将他挖出来了,六百年之气血亏空谁来补?
不只有东瀛这方罪魁祸首。
在则说朱栎心中也有小心思,既来之则安之,贼还不走空呢,现在有机会多存点气血储存起来,也方便余下四百多年使用。
所以无论如何,这血奴越多越好。
朱栎心中甚至有着更加疯狂的想法。
这几天来他查看世界地理,发现东瀛地方孤悬海外,唯有船只、飞机得以靠近,这简直是天然的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只要将空域限制、海域污染,东瀛这孤岛正适合炼成属于他的道场。
东瀛人命贱,用起来不心疼。
就是少了些许龙气,颇为可惜,不过这都是锦上添花之物,不必强求。
朱栎心中想的漂亮。
石川信三人也大致明白了朱栎的意思。
这是直接把话说死了。
没得谈!
这怎么可能,东瀛政府上面肯定也不会答应。
要是这种条件都答应了,还不如一颗核弹来的轻松。
石川信忽然觉得朱栎其实挺可怜的。
他从大明中叶开始埋葬,对于现代知识了解太少了,放在古代这王爷或许是个读书人,算得上士。
可是放在现代,就是半个文盲。
什么现代知识都不知道,之乎者也有屁用。
赵王不会真的觉得政府没有反制手段吧。
如今世界上最具有震慑力的核武器都还没使出来呢。
只给东瀛留下童男童女,还真敢开口啊!
上层人手里握着利器,能愿意答应赵王这个请求。
不可能的。
东瀛政府只是觉得,如果因为这件事就投放核弹,会显得非常不划算。
且不说他们早在二战的时候就已经挨过两次了,真不想在挨一次,因为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前两次是国际形势所迫,东瀛政府还可以将锅甩给漂亮国,以正自己统治国家的合法性。
可是若东瀛政府自己下令给东瀛本土投下核弹,这不单单是给东瀛人的伤口上撒盐,更是会让东瀛政府统治国家的合法性消失了。
东瀛民众不会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他只会觉得这届政府是疯子,到时候东瀛整个国家都会成为国际的笑柄。
要是投下核弹,东瀛人的脊梁骨都要碎了。
不过这是代价,不代表不可能。
赵王真的脱离了他所掌控的范畴,比起上供五百万个活人,估计他们会更愿意在挨一下核弹。
投下核弹的理由十分简单,福岛出现不可控异变,需要清理。
骂名这届政府来背,他们后人依旧可以上台统治东瀛。
既然谈崩了,跪着就没有意义了。
石川信停止腰杆,直视朱栎。
就这一下,他骤然窒息,好似被人掐着脖子。
“看来你想变成血奴了。”在三人眼中温文尔雅的唐风,缓缓走过来,低声说道。
石川信低垂脑袋,再次弯腰,令人绝望的压迫感这才再次消失。
朱栎的声音幽幽传来,好似地府的仙官,审判着众人的罪孽:“抛开这件事儿不谈,就说近代,本王苏醒后,也看了不少的书籍,其中包括甲申之乱,你们东瀛成了第二个游牧族人,入侵我汉人疆土,光仅凭这件事,也足够让本王为后人清算一下你们欠下的这个债。”
“.”
三人再次无言。
好不容易挺起的脊梁骨再一次断了。
这就是为什么东瀛要纂改历史,削弱二战失败对于东瀛的影响,这关乎于民族在世界之林能不能挺起胸膛做人的基石。
东瀛在龙国那可是造下两千多万人的杀孽,这个债欠的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根本就还不起这个债务。
石川信面露悲苦,无力反驳。
这是事实。
可能东瀛年轻一代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作为老一辈的东瀛人却肯定知道的。
东瀛政府为了隐瞒这件事,把教科书都改了,与至于很多东瀛的新生代都并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曾经是入侵者。
甚至在被核弹轰炸这件事上,东瀛人还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是战争的受害一方。
政府可以说把无耻展现的淋淋尽至。
一亿玉碎,就这四个字,东瀛这片土地死的人没有一个无辜的。
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唯独东瀛人不承认。
这一刻赵王旧账重提,石川信心中满是无奈。
赵王苏醒后,看了很多书籍,那么肯定自然知道二战,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核弹这种恐怖的武器,然而他还是提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处理方案。
只能够说明,面前这尊赵王殿下,在面对核弹时,也抱着有恃无恐的态度。
年轻啊!
石川信兀得笑了。
“竟然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以命殉国罢了。”
他身体肌肉扭曲,想要站起身。
在朱栎那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威严面前,石川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的身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负,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这股压力下微微颤抖。
然而,就在这股几乎无法抗拒的压力之下,石川信的内心深处却涌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勇气和决心。
他深知,此时此刻,他不能退缩,他必须站出来,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的同伴,为了那些在福岛废墟中苦苦挣扎的人们。
石川信深吸一口气,他的身体开始缓缓地从地上升起,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要抗拒整个世界的压力。
就在他站起身来的瞬间,他身上原本已经凝固的血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澎湃,它们开始活跃起来,从石川信身上的每一个伤口中爆发出来。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滩鲜红的印记。
“噌——”
他猛然拔剑,寒光四射。
唐风等墓卫一点动作都没有。
站起身,都已经都已经鲜血淋漓,还有能够使用出剑的力气吗?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
石川信大吼道,鲜血从口中大股冒出。
他有些歇斯底里,可是面前的王爷面无表情。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这种表演就像是小丑。
“哈哈哈”
石川信放声大笑,一脸决然。
“生,死,我已经尽力了。”
他挽了一个剑花,坦然赴死。
既然看不到生的希望,他就选择先走一步。
柳生一郎和望月狂两人对视一眼。
没有选择。
生路找寻不到,他们就会死,这是他们对大和民族的交待。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剑光闪动,两人纷纷倒在地上。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勇气都没有吗?”朱栎有些失望。
唐觅缓缓走过来,淡淡说道:“从他们踏上福岛的那一刻开始,勇气和决心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或者说现代异人已经没有了胆气和血性。
朱栎颇感无趣,摆摆手道:“柳一剑,这三人都是你的眷属了。”
“卑职尊命。”柳一剑拱手道。
“如今的现代,热武器的存在已经改变了世界格局,异人不在敢以武乱禁,现在正缺人手,确实需要些异人转化为血奴。”朱栎漠然而立。
这次试探颇为关键,能够从他们三人口中了解到官方的态度。
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异人能力已经极度下滑。
不像以前,还存在着什么以武乱禁的江湖侠客。
曾经那个能横扫欧亚大陆的游牧人,也已经成为了一个能唱会跳载歌载舞的民族。
面对强大的热武器,就算是绝代天骄成吉思汗来了也得变得热情好客。
不过,面对世界的变化,朱栎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真正的目标。
他对自己的道,还有所修炼的仙法,一直都没有动摇过。
朱栎耳朵微动,金瞳闪烁:“暗处的道长,你也该看够了吧?”
“嗯?谁!”柳一剑怒喝道,指尖轻弹剑颚,三尺寒霜就已经出鞘三寸,剑光闪动,剑意笼罩整个空间。
常成猛然站起身,迅速的站在朱栎身边:“果然没有感应错,空气中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炁!”
他开启了仙尸九转法,感知力大幅提升,可惜也只感应到一丝,现在福岛炁复杂无比,他隐约有所察觉,但是并无法完全确认。
唐觅和唐风都围绕在朱栎身边,伺机而动。
“呵呵呵,赵王殿下,还有几位墓卫前辈无需紧张,武当周圣,拜见赵王殿下。”
一个老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带着一斗笠,白发飘飘,有着两撇胡子,一撮山羊胡,颇有点老顽童的味道。
他原本就是一直暗中跟着王也的,但是来到东瀛后,也被赵王的棺椁吸引。
本来,他以为自己藏匿的已经够好了。
只可惜,却依旧逃不过朱栎的耳目。
“了不起,能变化为尘埃,如果不藏个心眼,本王还真就很难察觉到你的存在。”朱栎正眼瞧了瞧周圣。
这手段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了。
这应该是他现在见过最强的现代异人。
“不敢在殿下面前托大,奇淫巧计,小道耳。”周圣弯着腰,颇为恭敬。
只是在明眼人看来,他这明显是防御姿态,浑身炁催动,小腿紧绷,可以在任何时候,溜之大吉。
“唐姑娘,赐坐。”朱栎一摆手,转头走向自己的老板椅。
唐觅拿出实木凳子,放在周圣旁边。
周圣侧身,退后两步,看着唐觅放下凳子,然后远离,不明所以。
他眼中精光绽放,不敢有丝毫放松。
赵王的手段.说实话他也怕。
毕竟
随手就覆灭一个现代城市,转化50万血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道能干的事儿。
基本视人命如同草芥,这能是好人。
赵王再怎么都是个古代人,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石川信三人死的多么壮烈,还要将其转化为血奴,死也不安息。
忒不讲情意了些。
朱栎坐在老板椅上,悠哉游哉翘起二郎腿,轻笑道:“放心吧,本王和你们武当山的祖师爷张三丰也算是挚友了,本王不会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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