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火车的第一节车厢里,大汉第一次火车会议正在举行。
此时的霍海和刘彻,可以说是眼睛放绿光。
霍海和刘彻,一开始,完全没有预料到铁路修建的价格高昂和困难的多样性和困难的复杂性。
说人话就是,安神铁路修建到后半程的时候,霍海和刘彻差点把自己的钱给掏空了。
除了留在金库的银行保证金没动之外,其余的钱全部砸了进去。
刘彻倒是想要动金库的钱,但是被霍海制止了。
因为新城很多房子是工人贷款购买的,银行这边发行的欠条,比应该在金库里的钱,多一倍!
简单来说,工人问银行借霍海的钱,去购买霍海的房子,把钱以房款的形式又还给了霍海,放回了银行。
这个流程之中,房子从霍海手中,到了工人手中。
但是,房子本身是建筑工人修建的,所以房子产出过程中,霍海给建筑工人发了大量的薪水。
这个循环是正向循环,但也意味着,现金流中的一半离开了银行。
取而代之的就是银行收获了一堆文件作为资产,并且能在接下来的几年收回高回报的利润。
如果是前世,这个循环不是在同一个人手里完成的,那么这个贷款起码可以来回放十次。
就比如一笔钱借给了A,A买房,钱回了银行,这笔钱又借给了B,B买房钱又回到了银行,银行又把这笔钱借给C,如此至少可以借出去十次!
当然这个过程没这么简单,实际上还有一个环节,那就是建筑商从银行借钱开发,然后卖出去房子后,把钱还给银行。
但总之就是这样的循环。可以循环十次。
这都算是正向循环,如果再多,比如杠杆达到二十次,那就有问题了。
因为这个借贷过程本身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同一笔钱身上,积累多了之后,每一笔钱都会有一个风险,当循环次数多了,就会让风险系数越来越高,达到一个循环次数后,必暴雷。
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操作方法了。
霍海和刘彻的做法还要差一些。
别看钱都是两人赚了,这也意味着风险都是两人担了。
所以,霍海不能让同一笔钱循环太多次,所以循环两次都算多的了。
而霍氏银行,目前是没有存款的,不能把别人的存款拿过来进行贷款,放贷的钱全是他和刘彻的现金。
还有就是其他人用钱直接兑换的借条。
这些借条是可以双向兑换的。
因为商业繁荣度高的原因,现在兑换现金的人很多。
所以霍海必须要保证连续出现兑换高峰,金库还有钱给别人兑换。
这样才不会引发挤兑。
一旦引发挤兑,那就死翘翘。
这样一套算下来之后。
霍海和刘彻遇到了一个巨大的危机!
修铁路的工人太多了,全都要发钱,修铁路用的材料太多了,在煤矿,钢厂,建筑厂等所有厂,全部是独立的现金流结账的,而不是因为都是自己的产业就随便瞎对付。
因为必须让工人看到钱,这一切才是真实的经济。
如果一旦看不到钱,那信誉就毁了,接下来商业就要出问题了。
可是,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钱在中间流动。
这个流动过程,居然把刘彻和霍海的资金池抽干了!!!!
霍海和刘彻,遇到了发展商业以来的第一个危机!
这个危机,回归本质,只有一点!
刘彻偷偷开的铸币厂,铸造的货币太少了!
简单来说,霍海和刘彻遇到的第一个危机,本质就是,印钱印的不够快!!!
这逆了大天了。
但,就是遇上了。
怎么才能缓解这个情况呢?
打仗!
只要打仗,匈奴公司就要开始花钱。
匈奴公司要供给军备,需要花钱,要征发民夫,需要花钱,要购置辎重,需要花钱,要修路,需要花钱。
各种各样的花钱。
而他们花钱,就需要把钱送进霍海的金库,然后拿霍氏银行的借条,去发给工人,去市场流通。
这样一来,霍海的金库内部的现金,数量就多了。
这一部分现金是没有进行账上的循环的,那就又可以再进行循环,再发出两倍的账面循环出去。
所以,从十一月开始,刘彻就决定,晚打不如早打!
于是,刘彻就让管理匈奴公司的卜式,开始做战争准备。
同时以刘彻自己,卫青,霍去病,曹襄,公孙贺,霍海,李蔡组成了内参团队,开始调配钱粮。
其中,很大一笔钱花在了应对冬季的问题上。
实际上针对北方草原,在春天的攻势是最有作用的,就跟草原人喜欢秋天下来劫掠南方是一样的道理。
两年前,霍去病打的草原各个部落十分恐惧。
如果不是去年大汉一直没动兵,此时漠南都不可能有匈奴。
准确的说,应该是浑邪王休屠王的旧部,应该在一年零两个月前抵达云中五郡,在九原一带居住,占据黄河北岸的区域的。
但是因为他们没去,所以把这个方向给让出来了。
寒冬难耐,死亡逼迫的匈奴人只能南下,只要不在冬天发生直接冲突就能获取的生存资源,他们是一定要要的!
而他们早就想好了,一旦开春,就立刻北上。
他们适应化雪时赶路,汉军不见得能适应,到时候只要跑得快,总归是有半个月时间跑路的。
然而,他们这一次想多了。
汉军不会等待雪化之后再出动,而是在化雪之前,已经源源不断的赶往前线了。
车里,第一节车厢,除了筹备组之外的其他官员这才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要去什么神木视察安神铁路新开通的一段。
而是要赶往神木集结,然后从神木前进到云中!
从云中开始攻打匈奴的计划!
此时是在做战争动员!
赵食其整个人都傻了。
赵食其,领了右将军的称号!
和前将军李广,左将军公孙贺,右将军赵食其,后将军曹襄,尽归大将军卫青节制。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赵食其才知道自己马上要去打仗了。
并且,他觉得整个事儿都透露着不靠谱:“陛下,这不对啊!现在北境天寒地冻,虽然已经不下雪了,勉强可以行军,但物资怎么办?”
刘彻和霍海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当然能解决,物资全都能运送到这里。”
刘彻指了一下地图,黄河北岸的两个位置。
一个是九原的河对岸,一个是距离云中定襄代郡差不多远,但更北面的一个位置。
赵食其更觉得离谱了!
这是什么鬼?
以往就算攻打匈奴的时候再怎么激进,也最多把集结点定在定襄代郡,云中现在恢复之后,自然可以部署,但是刘彻点的那个位置,在定襄正北面几百里的位置呢!
听刘彻的意思,是要把物资送到这里,然后集合,然后再开启今年的灭匈战争?!
霍海倒是清楚的很,那个位置,可以说是云中和代郡北面的边界处,在现在这个时代默默无名,在后世就是这个区域的首府呼市。
以前从来没有人敢说把战争物资运送到这里去。
原因很简单,它距离代郡和定襄都太远了,距离九原云中稍微近一点,但是却要渡过黄河才能过去。
所以,不可能把物资运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集结。
匈奴人只是生产力水平低,又不是大傻子。
这就好像英国人和法国人打仗,把物资囤积在巴黎北面,这不是送嘛!
但,这一次就是这么计划的。
原因也简单,霍海发明了雪橇。
年中的时候,路博德在右北平放马,遇到了部分北逃的匈奴人。
这部分匈奴人不再听从单于的话了,而是往北上的森林中走,想要脱离匈奴本部。
这波人很明显就是金人满人的祖先之一了。
而他们在北上过程中,抓到了一批原住民。
原住民养了一种黑白毛色的狗。
当时路博德正在研究狂犬病,需要狗,于是遇到这波人的将士投其所好,就把这波匈奴人和原住民带到了右北平,并且把狗送给了路博德。
路博德在长安的时候听人说过,说霍海对黑白色的动物情有独钟。
于是,就把这种黑白色英武的狗,送了一些到长安。
而霍海当时就认出来了。
哈士奇。
不过这可不是后世那种被育种专门选出来的没有伤害性没有野性的哈士奇,而是原血统雪橇犬。
这些狗,非常凶悍,而且好动,活动量小的时候,就跟那些二哈一样喜欢搞破坏。
这些狗霍海是全盘接了的,并且让皇甫华安排一波人,把它们养了起来,并且从全国其他犬种中挑选了很多出来,准备训练军犬,工作犬。
这个过程可能会长达十年以上,如果不顺利的话三五十年都有可能,就算最顺利的情况,也得五年以上,才会有初步产出。
所以投入的人力物力不大。
但是这么多狗在一起,没事干,那些哈士奇就造反了。
于是,霍海知道后,就发明出了雪橇。
多大个事儿,它们喜欢闹腾,那就给他们精力耗光,也就不闹腾了。
这现代雪橇一搞出来,就被刘彻注意到了。
刘彻看到雪橇之后,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打匈奴!
战争,玩儿的就是后勤!
雪橇只能狗拉吗?马照样拉!
而且霍海搞出了战马三宝,马有了马鞍,本来就更容易套绳子拉雪橇了。
这样一来战马配合雪橇,就直接让冰天雪地中大规模运输物资成了可能。
而大汉,最不缺的就是战马!
大汉整个北境,养了七十万匹战马!
于是,刘彻立刻拿出舆图研究,发现了一个奇妙的事情。
马拉雪橇的前进速度,远比马拉车快。
本来,这几年来,每年春天,南下的匈奴人就要重新北上跑路,免得被霍去病逮住噶了。
他们都是在雪化的时节出发,利用丰富的经验去跑路。
运气实在是差的没走了的,那就只能用脖子硬抗霍去病的刀了。
而现在似乎改变了。
大汉可以在雪化时节来之前一周,马拉雪橇先赶到匈奴的聚集地。
先下手为强!
匈奴人之所以难对付,就是因为跑得快,很难追上。
草原太大,他到处跑,谁都没办法。
但是冬天,他们的扎营地是固定的,都固定在各种山的背风坡,一找一个准!
也就是说,如果能让大军提前一个月发动攻势,那事半功倍!匈奴人只有挨打的命,连跑都没法跑了!
下了马的匈奴人,怎么和霍去病打?
更何况,现在霍去病手里还有个火枪队!
那么问题来了。
赵食其:“陛下,就算我们可以把物资运送去这里,我们可以保证物资不被匈奴人打劫,那……我们的将士在冰天雪地中,怎么抗冻?”
“人家匈奴人这个时节都是在营地里烤火,我们在冰天雪地中赶路?”
“不说被冻死的问题,我们的将士连饭都吃不上,怎么打?”
刘彻转身把旁边一个木箱子打开,拿出了两个罐头,放在桌子上。
“饭。”
赵食其:“这是罐头我认识,听说是熟的,而且不会霉变,这要是放在夏秋,能吃上罐头,那简直是将士们的幸运。”
“但现在是初春,是冬末,这些罐头在长安都冻成了冰块,在草原上……”
刘彻已经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了煤油炉,以及一瓶煤油:“煤油,猛火油的一种,准确的说是提炼出来纯度比较高的猛火油,在神木批量化生产。”
所有大臣都围了过来。
猛火油他们知道,作为朝中大臣怎么能不知道这种超级战略物资呢?
但是,批量化生产的提纯纯度更高的猛火油?!
刘彻带着手套的左手抓住煤油瓶子,右手拧开铁盖,往煤油炉里倒进去,然后拧紧瓶盖。
回头用右手摁住煤油炉子,左手扭动打火旋钮。
火石摩擦,刚刚被煤油沁润的棉芯,直接燃烧了起来。
明亮的火渐渐变大。
刘彻把罐头拉开,往煤油炉上面一放:“煤油炉,罐头。”
一群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个时代点火可没有那么简单,要么是现场取火,要么是用火引子。
现场取火的方法,铁器打击石块最奢侈,钻木取火一类的手法也是很多人都会的。
而引火物,可不是碳布一类的东西,这布料可是才发明几个月的东西,他们引火的都是各种枯草。
简单来说,点火限制非常大。
刘彻刚刚就摁着旋钮那么一打,就点火了?!!!
这让他们看傻了。
闻着煤油的气味,看着煤油,还有迅速变黑的罐头外壁,以及已经开始融化的罐头油。
他们才确定,这真的是火源。
刘彻:“这是煤油炉,这是煤油,是现在神木生产的,你们以为,朕为什么要掏出两百个亿修建安神铁路?因为想来神木看大漠风光?”
神木是整个大汉北境,能从地表直接采集到石油的两处之一,这里能收集到天然猛火油的事情,朝中不少大臣都知道。
但是,神木的猛火油居然可以批量化提炼,这件事情真的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看着罐头,赵食其还剩下一个问题:“那人呢?”
“食物可以用火加热,人也用煤油过夜?太奢侈了吧?”
“臣是说,我们入驻这里,然后在四处搜寻背风面的匈奴部族时,路上要经过雪区,入夜将士们需要宿营吧?”
“将士们怎么顶得住?”
“白天风吹雪冻,晚上气温比白天还低!”
刘彻笑了,把旁边的箱子打开。
里面的是,棉服,睡袋,篷布。
“棉花的作用,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重要,这些都是棉花做的。”
“内里穿一件毛衣,外面穿一件棉服,别说此时此刻在代郡以北,就算是去北海之滨,也不是顶不住。”
“这篷布搭建的帐篷,足够十个人睡了。”
“这个是铁炉子,可以用来烧煤,每十个人用一套。”
刘彻指了指地图:“作为前队的主力部队,霍海的羽林卫还有霍去病的大军,每人三马,每五个人分一套军帐。”
“他们每个人身上还披着一件篷布雨衣,雨衣展开之后就是一个单人帐篷,就算有人在战场上落单,有煤油炉和三匹马在在,顶过一天都不成问题。”
说话之间,刘彻把所有东西都展示了一遍。
还有一些不值得说道的设备,也展示了一遍。
比如装水的水壶,棉包围保暖的水壶外套。
比如指南针。
李蔡拿起桌上的圆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仿佛有一种力量驱使它把其中一头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这么一对,李蔡看向了疾驰的火车窗外,然后愕然的把它拿了下来,然后又看向了窗外。
“这是!”
霍海:“望远镜,落下闳发明的。”“这个能看到五公里外的人,是比较低级的,落下闳做出来最好的,现在能看到月亮上的山。”
说着霍海指了指天。
这群大臣现在反应过来了。
时代变了,战争也变了。
这一次匈奴单于死定了。
说白了以前匈奴人能跑,而且草原的地不值钱。
现在匈奴人跑不了的冬天,汉人能在冰封的草原上赶路,而且草原还值钱了!
匈奴单于还怎么跑?
赵食其看来看去,看了半天,猛然间醒悟。
这一次,匈奴公司筹集那么多钱购置的股份,钱应该都全砸在这些设备上了。
这些设备还有那猛火油提取,恐怕成本高的吓人!
就算陛下和霍海分文不赚的卖给匈奴公司,里面成本也大的吓人。
再说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赚这个钱?现在是做生意,既然匈奴公司都把支持战争做成了生意,那给战争公司备货,自然也是做生意。
霍海这一队羽林卫起码千人,而霍去病的火枪队至少五千人左右。
就这六千人,要用的这一套设备,恐怕都价值上十亿!
还有卫青在代郡这边布置了五万人,而霍去病路博德在右北平那边起码也是五万人。
这十万人要花多少钱筹备设备啊?!
这简直是不计成本,就是要把匈奴给送走了!
赵食其突然发现自己这次成为右将军,那是来捡功劳来了!!!!
赵食其还不知道,历史上这一次战争中,他就是被拉出来分担火力的,他也迷路了,当斩,最后花钱赎罪。
历史上这一次,李广出兵后,生怕找对了方向,就连活地图张骞都跟他一道,都被他带歪了路。
李广可不是乱走的,他拉着会算星象的星象师王朔一起走的。
王朔此人可不是江湖骗子,现在在研究院和落下闳一个研究组。
历史上太初历,王朔和司马迁也是加入了研究组的,可想而知,他能看星象算历法,绝对是真的认识星象的。
既然认识星象,就不可能在草原上找错方向,哪怕三百六十度偏一度都不可能。
李广带着他就是为了故意找不着路,避免任何找对的可能。
而赵食其也找不到路,显得他没那么扎眼。
但是现在时代变了,李广现在是不在车上,因为他本来就公开担任着筹集粮草的任务,所以所以实际上,此时李广已经在呼市了。
他带着第一批将士已经运送了一批水泥过去在呼市筑城了。
虽然不是真的铸造一座城,只是为霍海去开战建立一个前进基地。
作为初期的后勤中心。
当然了,这是李广的看法。
霍海自己的说法是,建立一个前进基地,如果到时候战事不够顺利,那这个前进基地,可以斩常山之蛇。
整个漠南就像是一条长蛇,起于天山,一直到大兴安岭。整个阴山以北,戈壁沙漠(大漠)以南都属于漠南。
打蛇就要打七寸,所以霍去病领军在右北平,那个位置正是漠南的七寸。
而如果要破坏漠南匈奴之间的联系,那就是向敌纵深穿插迂回、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
如果要再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要把漠南的东部,分给东北,把漠南的西部分到西北,而在漠南中点的位置架一把刀。
霍海其实根本不需要懂什么战争,只需要懂现代地理,就知道每个地理单元该怎么对付了。
如果不是因为霍海,呼市这个地方,至少在古代,很难建立城市。
但霍海就是要选这个地方,然后从呼市往北,一直到大漠。
然后再穿插回来。
只需要割开一次,就把首尾斩断了。
霍海当然是想要封侯的,但是却不是来做样子的,不可能只是为了封侯,而浪费这么多兵力人力物力。
霍海只需要完成斩断任务,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同时,也是为了实验‘火枪队’的威力。
对于霍海来说,不需要实验,也知道火枪队的厉害,但是需要用这一次战争的第一战来证明,证明给大汉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看。
证明完了之后,也达到了分割漠南的战略任务。
到时候霍去病就横贯大漠杀过来。
然后沿途从代郡云中定襄等各地给霍去病补给。
卫青大军在这些地方一边压阵,一边准备随时迎战被霍去病赶过来的对方主力。
这就是整个漠南战争的部署。
至于漠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目前霍去病自己有腹案,但不会说出来,因为无论是谁都没觉得这次可以打到漠北去。
而霍海虽然相信,但是霍海对战略一窍不通。
要是论小战术,霍海还能把自己知道的历史上著名的战术拿出来和霍去病讨论,让霍去病大吃一惊,谈到战略,霍海说了没三句话,就被霍去病看光底牌了,连内裤什么颜色都被看穿了。
对于战略,霍海就知道两个‘高筑墙广积粮’‘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毕竟这两个战略,再怎么不懂的人,都听说过。
霍去病十分翻白眼的想要告诉霍海,那是人家匈奴现在用的战略,虽然条件不允许他们完美的执行这两个战略,但是咱们的任务是破他们的战略,你搁这儿cos他们呢!
最终霍去病看出了霍海对战略一窍不通,也就没有教。
霍家有一个懂的就行了。
何况霍海还是个‘战术鬼才’,够用了。
地图上,刘彻把战争的规划讲了一遍。
这其实和本来他去年计划的战争的战略是一样的。
但是因为时间提前了一个月,所以从追变成了割。
先分割,再打。
还因为后勤能力的提升,多了一个呼市筑城。
讲完之后,刘彻才瞥了一眼所有人:“朝臣都在这班车上,伱们抓紧去做详细计划的部署吧。”
“车到达神木,立刻开始按计划行事。”
虽然说国家是一部巨大的机器。
但是目前这套机器分成了两套,一新一旧。
新的在刘彻直接掌握中,而旧的要朝臣们去部署。
众人都动了起来,接连往后面的车厢走。
就连霍海都跟着后车厢去了,因为李蔡拉着霍海问霍海煤油灯等东西的具体数据,价格几何等,霍海只能跟着一边跟他们说。
唯独廷尉张汤没事儿干。
他沉默在原地。
刘彻瞥了一眼张汤:“你现在知道经济是用来干嘛的了吗?”
说实话,张汤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
而且张汤对于刘彻非常的忠心,对自己的刀的定位也非常清楚。
赵禹这家伙是酷吏,同时又不太懂政治。
但是张汤懂。
刘彻自从上位以来,就严格律法,因为刘彻学习史书发现,秦律的严格执行,和秦国的强大是同步的。
秦国律法最终不那么严格执行的时候,秦国崩了。
没错,反直觉的事情是,天下人都以为苛政猛于虎,秦国严苛的法律是秦崩的本源。
但是刘彻研究后发现,秦律的严格,让秦国伟大,秦律的逐渐不严格让秦国迅速崩溃。
所以,刘彻自从上位,确定了要完成千古伟业之后,就开始严格律法。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他这一朝,几乎所有老贵族都被削去了爵位的原因。
真不是刘彻故意的,而是顺手的事儿。
为什么这些特权阶层喜欢破坏规矩?不是因为他们有特权,而是因为他们脑子不好使!
一个小孩的智力,并不以他们父母的智力为标准。而是偏向于整个族群的中间数。
也就是说,两个超级聪明人,生下来的孩子,只是个普罗大众的概率非常高。
这就导致,那些人中龙凤封爵的高人,后代和他们祖先的智力不是一回事。
他们没有那个智力分析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个能力驾驭自己的特权。
所以,他们就经常干一件事情——践踏特权。
因为他们没有本事证明自己了不起,只能用践踏特权来证明‘老子天生了不起’。
所以,一旦律法严格,那勋贵后代几乎就没有不犯法的。
因为他们的智力不支持他们成为真正的能驾驭权力而不是被权力驾驭的人。
当然了,智力做不到,教育可以做到。
因为智慧是可以教的。
这些贵族的倒台,也让张汤得罪了很多人。
但张汤为什么没事儿?因为张汤忠。
张汤有多忠?这事儿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别的不说就说一点,后来刘病已这条血脉之所以保留下来,就是因为张汤的两个儿子出手相护。
张汤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定位,是刘彻的刀。
但,刀是有两面性的,伤人伤己。
刀是不会识别主人的,刀是没有资格有判断力的,所以,张汤选择了伤人伤己,来证明自己的忠。
于是,张汤找上了霍海。
两个月前,霍海去万年县查看收购的房产,跟商富刚刚到的时候。
就被廷尉的人堵住了。
廷尉的人,根据万年县现行法律,认定霍海拥有万年县房产,是万年县人口,让霍海缴纳每年十五分之一的总财产作为赋税。
万年县每一个人都交了,霍海也必须要交。
这个事情吊诡之处在于,如果霍海不交,那万年县现行的律法就崩了,那必须要把已经收上来的钱全部退回给百姓,否则政府信用就破产了!
从逻辑上,程序上,各方面,都的确如此。
那么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刘彻是不是万年县人?刘彻要不要给万年县交税?
还是说刘彻可以明发一道旨意,免了霍海和自己的赋税?
张汤管不着。
张汤只管执行。
而且张汤都没出面。
让一个廷尉府的中郎,把霍海的路堵了。
项绪一开始都没当回事儿,直接叫这个中郎喊廷尉丞到现场来。
还说:“你的顶头上司廷尉丞叫什么来着?鲁谒居是吧?鲁谒居真是托了你的福,这辈子第一次有机会跟我说话。”
结果鲁谒居到场后,也是拱手让霍海交税。
霍海大概就清楚张汤想干什么了。
张汤逻辑很简单。
逼刘彻选胜利者。
如果选了长安县,那就意味着不要再给长安县继续实验的时间了,直接全天下实行新政吧。
如果选了万年县,那就取消长安县的新政。
如果不选,那就让霍海把税交了。
霍海什么财富量级?霍海把税一交,万年县起码在账面上经济就赢了长安县了。
项绪都不理解张汤怎么敢的,拿自己主子开刀?你疯了吗?
但是张汤就是敢。
因为刀就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是工具。
刀就是不分敌我的。
刀就是来执行政策的,一点不改,也不会主动去思考什么对主人有利,什么没有利。
霍海也明白了张汤的做法,只能去皇宫要旨意。
这个事情很简单,现在不能否定长安,也不能否定万年。
别看万年县垃圾,但是这场实验必须进行下去。
因为如果全国都按照长安县的方向发展,万一有的诸侯国异军突起,突然发展的比长安还强怎么办?
运输的重要性大家已经搞明白了,人口的重要性在新商改中的地位也不言而喻。
那么……齐鲁,兖州冀州这些地方人口众多,航道众多,万一迅速超越了长安,那大汉还怎么稳定?
所以这场实验,暂时不能停,目标是要把天下财富先集中到长安来。
等到时候再分配。
这样一来地方上就没可能威胁到长安了。
而刘彻这一次对张汤很失望。
的确,张汤是一把很好的刀。
这么做,更显得张汤的难得。
顶级酷吏。
但是……别忘了御使大夫现在空缺!
御使大夫管理钱、律法、工。
张汤现在管什么的?钱、律法。
因为张汤上位廷尉的时间太短,刘彻要让他熬一熬,然后接替御使大夫的工作。
这个时候张汤就展现出他的弱点了。
御使大夫需要聪明人才能做。
而张汤在这个重要的选择中,没有领会刘彻的意思。
现在,所有朝臣都去了后面的车厢,刘彻背负双手。
张汤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陛下,臣……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刘彻既不让长安万年分胜负,也不给百姓退税款,更不会让张汤收自己和霍海的税,而是让张汤不要再当刀了,做个人吧。
这在群臣看来,是刘彻在退让。
张汤却清楚,刘彻不可能对任何人退让,这绝对是提前计划好的。
张汤跪谢苍天啊!他一直以为自己这种小人物,爬到廷尉的位置,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哪儿能想得到,廷尉这个位置,只是给他过渡镀金用的。
御使大夫的位置才是伟大的皇帝陛下给他的重任。
但是御使大夫这个位置不是预备丞相吗?
陛下对我的期盼是宰执天下?!
张汤想哭啊,这是多大的恩宠啊!多大的信任啊!
想多了。
刘家祖传的薄情寡恩,怎么可能提前计划好让张汤宰执天下?黑手套怎么能最终上台面?
刘彻只是想张汤上位御使大夫的位置,然后把御使大夫的职责一分为三拆分了。
反正张汤得罪的人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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