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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迫在眉睫

    陈阿祖,以三十出头的年龄就当上了前景广阔的高级执法者,有着他从未用过也从未想过需要用到的许多实用性权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归功于他嬉笑怒骂中就可以解决一次次棘手的或黑或白的问题。

    对于他的局长来说,这归功于他不论怎样在黑与白的临界线上行走,哪怕真的踏上了灰色的边界,他都从来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这种看似放浪形骸却对自己极为严苛的性格。

    对于小强来说,身体素质没有多少优势,在执法者学校时,每次的体能测试都仅仅处于中游偏上一点的阿祖哥,虽然不够自己男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大脑简直就是一台可以称的上是严密的机器,不论是猜测、记忆、计算、推断、谋略等等只要是靠脑子的东西,都是最最顶尖的。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小强不论刀山火海,无怨无悔跟随阿祖左右。真正让他“倾心”的,是那个并不宽厚却让人感觉异常安全的肩膀,总是在自己惹祸了以后,想尽办法扛下一切。

    对于被阿祖抓到的连环杀手来说......这个混球兼职就是一个最大的阴谋家,他从来不会去追逐罪犯,而是会引诱自己去一个地方,在必经的路上挖好坑,等着自己。

    对于握手言和的老大们来说......这小子总是可以提出这样那样稀奇古怪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交易,好吧,“交易人”就是他的名字。

    对于隔壁王大妈来说......这个年轻人总是会顺手把自己门口的垃圾袋提下去一起扔了,长得又精神,要是能看上自己一直给他抛媚眼的闺女,就更好了。

    对于阿祖自己来说......

    阿祖从不否认自己超于常人的大脑,他甚至一直以此为自己最大的骄傲。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在软软的态度中,总是存在着对于真相最尖锐的固执,这种固执,有时候可能都会像双刃剑一样刺伤自己,但他从不担心,也从未想过改变。

    他从不认为,协调黑帮老大、饕餮政客、无良商人等等这些事情,属于自己的职责,这些只是自己的工作。对于他来说,职责与工作,有本质上的区别,他真正的职责,就是追求真相。也许很任性,但是他无法妥协。

    他能够屡破奇案,并不单单只是推理、记忆、计算之类实际意义上存在的客观的能力。

    他真正的武器,是属于脑领域中最抽象的那一部分――想象力,让人无法理解的,甚至感到恐惧的,想象力。

    一步一步一步,如果像是一只蜗牛一样,一下一下的用躯体着地,扭曲着前进能够算作步数的话,霍文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着大门爬去。

    如果他的大脑,是一部由无数齿轮摩擦带动的发动机的话,那么现在剩下的只有最主要的那一根轴承还在工作着,轴承缓缓转动出来的,只有求生**。

    顺着爬行轨迹从内屋延伸到他的身后的血迹,已经由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说明在这种无人打搅的情况下,霍文已经爬行了很久,很久。

    周遭残垣断壁,残肢断骨,对于缓慢挪动的霍文来说,根本就不想躲避,亦是没有力气躲避,谁的头,谁的脚,谁的骨肉,谁的血,没关系吧......

    放弃吗,不可以,我要活下来......

    只要爬到大门口,就得救了,活下来的,仍旧是活下来了。

    视线已经模糊了,不知道是因为血遮住了瞳孔,还是干瘪的眼珠没有作用,亦或是失血过多导致无法看清楚。

    不知道,也不想理会。

    爬到门口,就活下去了,只有我,活下去了。

    无数的片段,闪烁着,一幕幕的出现在了机械爬行着的霍文眼前......

    从保镖打开的外屋门缝中,他看到了走廊尽头快要承受不住一下一下连续撞击的大门,在最后哀嚎了一声后,终于出现了一道致命的裂缝,以及从裂缝中插入的那一柄巨大而宽厚的朴刀;

    他看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卷着血腥气味,以狂躁的速度冲了过来。从下至上被撕开,整个人一分为二的保镖铺洒四溅的血花,拉开了这一场红色的盛宴;

    弟弟霍武的怒吼,点燃了“东瀛七人众”的战意,真正的血战爆发了。

    霍文看到了身体异常柔软,像是一条通体白皙的大蛇一样的没有穿衣服的少女,盘上了杀神的身体,由于身高的原因,双脚都能夹到了杀神的胸口上,双臂死死锁住了杀神的喉咙;

    他看到了趁机而上,手持匕首的两名和服少女,一左一右的冲着杀神的两肋直插过去;

    他看到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杀神迅速的往后一个大跳,躲过了两道直刺向自己的杀招,然后没有停顿的就这样挂着盘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向后迅速退去,猛力撞在了墙上;

    他看到了少女坚毅的并没有放开自己紧缩喉咙的手臂,但是由于巨大的冲力,锁喉的效果已经不够紧密了。就在这时,杀神的头稍微向右偏了一个角度,没有拿刀的左手成爪,向后猛抓,抠在了少女仿佛雕琢过的脸上,从指缝中,仍能看到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女第一次露出了惊慌,也是最后一次......

    “啊!!!!!!”的一声尖叫,杀神的手挖进了少女的脸内,白红混合的血液顺着少女的脸流了出来。

    少女的手臂终于松了开来,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杀神,就这样抓着少女的脸,从自己的左边头侧,将她拉了过来,仰面摔在了地上。少女的脸上已经狼藉一片,叫声凄厉,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却因为疼痛而不敢触碰;

    他看到了拿着半截木刺的服务员冲向了杀神,将木刺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腰间,但是由于严密的肌肉组织,使木刺只扎进去一点便无法前进半分;

    杀神并没有放过躺在地上哀嚎的少女,不顾冲过来围魏救赵而攻击自己的其他人,倒握朴刀,扎进了少女的颅骨;

    他看见了杀神硬吃了两记突刺和一记重劈;

    他看见了杀神被一柄锋利的日本刀贯穿了肩膀;

    他看见了吧台服务生的荆棘铁链拴住了杀神的手腕,铁刺倒钩入肉,他却恍然未觉,只是喉咙爆出了“乌鲁乌鲁”的嘶吼;

    他看见了被东瀛七人众中的两人豁出性命而锁死了双臂的杀神,肚子上横切了一刀,场子的一头漏了出来;

    他看见了杀神无数次的受伤,也看到了杀神无数次受伤后,伤人者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知道,所有的致命一击,都没有给这个钢铁之躯留下真正致命的伤痕。

    他看见了以为杀神真正目标是霍武的浴巾服务员杀手突然反水......暴起将一柄小臂长短的短刀架在了霍武的脖子上,以求杀神放过自己离开。当时弟弟眼中有突兀,有嘲弄,有慌乱,还有意想不到。

    意想不到的不是浴巾服务员杀手的反骨,而是对于这个杀神实力的错估。

    由于霍武的脖子上架着一把短刀,所有的人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喘息了起来。看起来受伤并不算轻的杀神,歪着脑袋看着被刀架住的霍武,好像是在思考一样,然后就提着朴刀走了过去。谁都想不到的是,杀神来到自己攻击范围以后,斜斜从左至右,从下至上的一刀斜劈,砍下了浴巾服务员的拿刀的胳膊,竟没有伤了霍武分毫。就在所有人都纳闷的时候,他探身过去,掐住了霍武的脖子,像是扔一个破袋子一样扔向了一边,头部撞在桑拿房门口的霍武,晕了过去。看也没看一眼的杀神,直直的用刀扎进杀手的腹部,然后持续用力,在哀嚎声中,将整个刀刃“塞”进了杀手的肚子。

    他看见了被大而厚重的刀锋,像是拍西瓜一样拍碎了的脑袋;

    他看见了被生生从脖子上用手扭下来的脑袋;

    他看到了横着被劈成了一半的脑袋,像是沉默的羔羊中,脑浆洒了一地;

    他看见了,最后只剩下一个钢铁般却伤痕累累的人站在了腥风血雨中,站在了整个外屋的中央。

    早已**了的霍文,顾不上抱住自己身边不远,除了自己以外,唯一完整却已经昏阙了的弟弟,尖叫了一声,挂着满身的汤汤水水,躲进了内屋。

    “......大哥......你休,休息一下吧......”这是趁着乱战,躲在内屋的霍文第一次听到杀神发出了声音,不对,杀神的嘴,一定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另一个人!一个扭曲了的机器,破碎了的录音机似的声音,不熟练而又尖刻。

    然后,内屋的门开了,一个身高和身材都跟杀神一样,穿着一样,只是多了一件高领的皮衣,拉锁一直拉到头裹住了全身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如此一样的两个人,霍文怎么确定不是那个杀神呢?

    因为脸,一张比面无表情还要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一丝伤痕的脸,没有一丝生气的脸,看不见任何细节,看不见任何活人征兆的脸,“盯”着自己,如果这个人有眼睛的话。

    “你......你......和......他是兄弟,亲,亲生兄弟,吧......”这个人的面部肌肉,并没有因为说话而产生任何变化。因为声音,不是从嘴巴里面发出来的,而是......而是他妈的包裹在黑色皮衣的肚子附近!!!!!

    霍文呆滞的而又本能的点了一下头,紧接着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从昏迷中醒来算是时间的起点,现在正在爬行着的霍文算是时间的终点,一条时间轴中间的事情他无法再去想,如果说杀神暴风卷岸似的杀戮是一部r级恐怖片,那么刚才那个可以说话的**对霍文霍武两兄弟的所作所为,就是一部禁片!

    不管这两个怪物有多少的共同点,都不可能是一个人,霍文说不清楚原因,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够刺骨的感觉到,虽然,没有人能在经历过以后,再去向别人解释这种感受。

    这种事情,将会是一辈子无法忘记的梦魇,如果,霍文还有一辈子......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耳中已经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霍文的世界里,只剩下反复的扭动,前进,像一只垂死的蜗牛。

    闭眼前的一刻,他又看到了那个怪人,高大的身影蹲了下来,死人一样的脸皮就在自己的面前;

    呼吸停止的前一刻,他的鼻息中,闻到了从那张越贴越近的脸上闻到了腥臭;

    耳中最后听到的声音,不是可以让人光听声音就按捺不住呕吐之意的蹩脚的笑声,而是.....好像是......一声从那个怪物肚子上发出的嚎哭......不可能,死之前......我也会幻听啊......

    summerhasingpass......

    凌晨五点,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

    还在做着美梦的阿祖在昏暗中摸索着自己的身份卡。

    “陈阿祖!!!怎么这么半天才接!!!”b区分局局长的声音把还在晃神的阿祖吓了一跳。“出他妈大事了!你还在睡觉!”

    “............”每天早上阿祖被硬性叫起来的时候,都会有一段的空白期,就像是功能强大的机器,开机总是会时间稍长一点。

    “你现在马上到c区,霍武开的私人日式浴场!立刻!马上!”局长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最让他焦躁的就是阿祖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头儿啊。出什么事儿了,才几点啊,还没到上班时候吧?”

    “霍家兄弟死了!”

    “什么??头儿,那个**干的?”阿祖一听就知道一定是自己接手的案子有了新的情况,立刻像是被凉水打到脸上,精神了起来。

    “现在还没定论,基本上没什么人见过那份资料,但是我看过啊,现在简直就是地狱,跟那次的情况是一样的!”

    “......死了几个人......”阿祖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攥着自己身份卡的手慢慢的握紧,是兴奋,是紧张,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初步统计......不到20人......”局长也被自己报出的人数吓了一跳“重点是,这件事已经快压不住了,现在外面都是记者,c区分局的那帮贪功的杂碎马上就到,你快来吧。”说完,在嘈杂声中挂断了身份卡。

    “嘟嘟嘟嘟嘟......”

    手里的身份卡已经挂断了,幽幽的白光打在了阿祖的脸上。突然,阿祖觉得有点冷,身上泛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看了看雾蒙蒙的窗外纷飞着的落叶,原来已经是秋天的尾巴了......

    迅速的整理收拾完的阿祖,下楼来到了自己的车子前,经过身份认证以后,将自己的身份卡接入车子的无线通讯系统。

    “阿祖哥......这么早......小兰,你别闹,我打电话呢。”小强这个混蛋,一看昨天晚上就去了兰桂坊找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姘头。

    “小强,别温柔乡了,霍家那两个狼狈为奸的被挂了”阿祖叹了口气,这次估计想继续封锁消息就太难了。

    “什么?阿祖哥!是那个**杀手干的吗?”小强瞬间的一声大喊,在车的密闭空间里来回乱撞。

    阿祖摇了摇头,揉了揉耳朵,“是的是的,你小点声,我已经往现场去了,在霍武开的私人日式浴池,快点来吧”

    “好的,阿祖哥,我马上就去。”一阵细细碎碎的滚动声中,小强挂断了电话。

    还他妈要晨练,这混球......

    听头儿的意思,c区的执法局已经介入了,这个案子是总部直接派给我的,估计是跟内部的倾轧有关系。执法局内部是没办法了,当务之急,就是最大限度的在社会层面控制消息走漏,别让这件事波及到太广的范围。

    “......小雨,不好意思,这么早,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有紧急的事情找你帮忙。”阿祖随后拨通了已经算是相对熟络了的林小雨的电话,上来先用话压住了她的不满,因为阿祖知道,如果有人在五点多给自己打电话要求帮忙,自己的脾气是什么样的。

    “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别叫我小雨,我听不习惯......唉,算了......你说吧”还好,林小雨的反应只是有些烦躁,本来这个人的感情波动就要比一般人小一些。

    “霍文和霍武你知道吧?”

    “......文武集团的两个兄弟,关于他们的资料我这有一个书柜,怎么?”

    “他们死了,我刚接到的消息,一起死了的还有十几个人。”阿祖一直对林小雨没有隐瞒,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女版“基督山伯爵”有着不可思议的信任感。

    “......”一阵沉默,阿祖能听到;林小雨那边尽量压抑的情绪,毕竟一下死了十几个人,在国都成立至今,除了帮派仇杀以外,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是,跟你说过你正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吗?”

    “是的,就是我正在查的这个案子,你得帮我个忙”

    “......你说吧”

    “我猜这次这个案子是压不住了,你帮我留意一下,在你那或者在外面打听这件事的人,尽量压制这个消息的走漏,最好可以让这个消息的源头断在你的手里。”

    “这个很难,这么大一起案子,在c区一定已经传了出去。消息这种事,只要一个人知道了,就已经控制不住了。”对于一直站在情报交易最前沿的“老板”来说,对于情报的扩散速度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那就这样,你尽量营造出一种假象,让人们都以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仇杀案或者谋杀案。”

    “不是仇杀吗?”

    “一定,是连环杀手,是一个极端残暴的连环杀手,我现在还没到现场,但是如果真的是跟superboy和最早那普通人家的两兄弟一样,是同一个路子,那么,一定非常棘手。”

    “......好吧,我尽力而为。”林小雨其实对阿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知道,阿祖跟她的关系,很多已经超过了两个人交易时的权限,但是,他一点也不排斥多帮助他一些,虽然嘴上一直不冷不热的,但是她真的一点都不排斥,一点都不。

    “好啦,美人儿,回头请你喝东西”阿祖笑了笑,他突然觉得如果每天都能看见这个并不漂亮,甚至可以说的毁了容的女人,也是一件不坏的事情,至少,很温暖。

    “......那,就来spring喝吧”林小雨感觉到脸上有点热热的,是一种不同于当时被火烧时的滚烫,而是由内而外的温热。

    “哈哈哈哈哈哈”阿祖可恶的笑了起来,“你才是最会做生意的啊......哈哈哈哈哈”

    “......嘟嘟嘟嘟嘟”

    挂断了身份卡的林小雨恨不得一拳打在阿祖的脸上,他知道,那个变的有点讨人喜欢的酒窝,现在一定挂在了那张可恶的笑脸上。拍了拍有些心跳的胸口,好像要拍散心中异样,林小雨罩上了黑色帽衫,一下变成了老板,该工作了。

    阿祖听到“嘟嘟”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该给我的合作伙伴兼地头蛇打个电话了,也该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了。

    summerhasingpass......

    “陈警官,我猜你正在准备给我打电话呢,没错吧?”pink啊pink,还好这个少年,现在是伙伴。

    “pink,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长话短说,你一会过去一趟吧,带上霍尔。”

    “下面的孩子们跟我说,那里已经被封锁了,好像还有几个穿着执法局制服的人在吵架,我过去不合适吧。”聪明人与聪明人的对话,永远都是那么短,却一针见血。

    “我现在正在往那边赶,没什么问题,这样,你等我信儿”事情大条了,估计是c区的执法者和头儿正在针尖对麦芒吧。

    “既然是合作关系,告诉我,跟杀了superboy的是一拨人吗?”哪怕是在问正经的事情,pink的声音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

    “我还没到,不过应该是的。”阿祖对于这个盟友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知道,如果事情真的设计到高层倾轧,那么自己就是总部一派的秘密武器,肯定不会调来执法队帮助自己缉拿凶犯,这样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如果自己在这件事上要求的太多,那么总部一定不介意摘掉自己的帽子,换个方式去破案。最后,还得靠pink的力量作为支持,真是费力不讨好!

    “好吧,我等你消息。”pink不愧是c区的地头蛇,比自己还更早的得到了消息,而且,在说话中,没有任何的疲惫之意,快速的上位真的不是偶然的。

    挂断了身份卡,阿祖摇下了玻璃,点了一支烟。

    清晨的c区,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拥堵,有的只是一片宁静。

    窗外微凉的清风吹起了阿祖前额的头发,阿祖将拿烟的手伸出窗外,搭在车窗上,感受着视线中慢慢变亮的光线。整座城市,透着一股宁静,如果一直是这样祥和,该有多好。

    浴池的院子外面,拉起了一条长长的警戒线,将整个院子与外界隔离了开来。

    执法局的车子、行动队的车子、检验处的车子、医院的车子,等等无数量各式各样制式的车子停在了院子门口。晨练或者出行的各路行人驻足往里面眺望,有的拿出身份卡拍照,有的在打电话询问,还有的不屑一顾的继续着自己的活动。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每个人的眼中,能看到的,仅仅就是无数件面带急色,穿梭在院里院外的制服。

    阿祖将车子停在了大街的对面,挂上了自己的证件,向着院子走了过去。

    因为穿的是便服,在警戒线外,就被两名c区行动队的人拦在了外面。

    “自己人自己人,”阿祖笑着,将证件递给行动队,行动队的人,用身上别着的认证仪器扫描了一下,里面显示出阿祖高级执法者的身份。

    “长官!”两名行动队队员敬了个礼,毕竟高级执法者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官衔。“你隶属b区......来这里是?”

    “我们局长是不是在里面?”阿祖依旧微笑着看着两名队员。

    “是的,长官,可是......”

    “那不就得了,废什么话啊!”瞬间,阿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厉声厉气的说道。官大压一级的道理,阿祖比谁都明白,他从来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为了节省时间,也就只好这样了。

    “那......那进去吧”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行动队员悄悄的碰了一下年轻的那个队员,阻止了他想要继续盘问的冲动。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阿祖的脸上,深深的小酒窝显的那么和善“那谢谢两位了,辛苦了。”说完,抬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张哥,你干嘛不让我继续盘问啊?”一看就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丁,有点不服气的问向自己的前辈。

    “这个层面的事,交给这个层面去解决,哪个区的执法者不是执法者啊?你没看见刚才b区的局长跟咱们c区的执法者怎么吵架的,你太年轻了,说了你也不懂。”

    “那.......”

    ......

    没有关注两个行动队队员的谈话,阿祖将所有的嘈杂繁乱都隔在了院子外面,一进到院子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打在阿祖的脸上。

    “呕”阿祖干呕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首先就听到了自己头儿粗声粗气的摆着官威。

    “我说了,这件事情,现在由我全权接手,你们只要把资料、每个人的档案之类的都留在这里,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长官,毕竟这里是c区,我们的职责所在,您这样实在不符合规矩。再说了,我们在这里,也可以让检验科的同事更好的配合您的工作”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回应着。

    “你是高级执法者,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掺和进来的!明白吗?是不是需要我给你的领导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呢?”b区局长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这样最好,如果有了上级的命令,我当然会遵守,但是现在这样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我是断然不会交出指挥权。”

    “......好.....很好!”局长明显被噎的不善,用手指着前面的人,说不出话来。

    “头儿!”阿祖看着剑拔弩张的两边,赶紧跑了过去。

    “阿祖,你怎么这么慢啊!你看看周围!”

    已经被清理了的外院现场,用特殊用不会掉色荧光笔标出了无数的尸体位置;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渍还在散发着腥臭味;几名检验科的同事正在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用扫描仪照个各个角落采集着样本;在无数个角落或者血迹上,还聚集着寻找着饱餐一顿的蚊蝇......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阿祖看着几乎被荧光笔画满了的地面。

    “唉......”局长叹了口气“不是你看的这么多,整个院子里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你看着这么多,有其中很多都是断了的头啊胳膊啊腿啊.....呕”局长也干呕了一下,“你没看见刚才,我刚到的时候,正好在清理现场,我都吐过两回了”

    “......等等!”

    听到清理现场四个字的阿祖突然身体震了一下,就立刻向着院子中间的房子跑去。嘴上大声喊着“里面的等等!先别清理!!!”

    局长听到这个,拍了一下略秃的脑门,想起了阿祖断案最重要的环节――案件重演。自己责怪了自己一下,真是一进来就被气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儿都忘记了!

    “你不能进......”c区一直在和局长对峙的高级执法者,看着跑进去的阿祖,刚要阻拦,这时候,他的身份卡响了起来。

    “哦,对对,没错,我在这......那......b区的局长和一个高级执法者在这里......是......好吧......”挂断了身份卡的高级执法者,看向了b区的局长。

    局长摇头晃脑的笑了起来,样子......还是好像那一吉娃娃“我说,年轻人,现在可以收队了吧。”

    “......是......长官”高级执法者不服气的说道“我一定会保持自己的质疑,我还是认为这件事情应该由我来负责,但是现在,我会遵从上级的指示,收队!”招了一下手,向着院子外面走去,到了门口,回过头来,再一次看向局长“长官,我会向上级申诉这起案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我无法妥协!”

    “随你便,年轻人,上层的事,怎么是你这种人会明白的呢”b区的局长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份卡,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本来还想再威风几句“好吧,你先走吧,记得把检验科留下来。”

    “......是!长官”执法者敬了个标准却不带任何尊敬的礼,走出了院子。

    “局长,陈阿祖执法者到现场了吗?”原来打来电话的是很久没有出镜的总部特派员。

    “恩,他已经在现场了。”

    “这件事,我只能帮你这一次,让他尽快破案,别再让事情愈演愈烈,上面现在也很敏感。”

    “是,我知道了.......”

    “还有,我会尽我所能封锁消息,等陈阿祖看完了整个现场,让他立刻向我汇报,你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他也没有,我,也没有。”

    “好的,长官,我知道了......”对于钦差大臣,局长明白,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的时候了,没法得到执法局帮助的阿祖,怎么才能抓到这个凶恶的犯人呢?局长叹了口气,阿祖啊,现在只能看你的了,别让我失望啊......

    这些,都是已经进入了房子的阿祖所不知道的,在看到现场的一刹那,他,被重重的震撼了。

    不是血腥,不是残忍,不是作呕,而是震撼,一种肆无忌惮、绝对纯粹的暴力,与精密计算、黑暗**的结合,震撼了他。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迫在眉睫的,就是在第一犯罪现场,重新看一遍,被血染色的整栋房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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