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儿,我们看着你长大的,咱就当自家人私下聊今天这个事。”
“投资没有这么投的道理,一个严氏投这么高额度,这不是自杀式投资是什么?”
陆闻檀不温不淡,“老爷子让你们堵我?”
自然没人承认,都是以公事角度和他谈话。
陆闻檀倒也好脾气,“行,明天给你们出一份新的、详细的,后期投资计划。”
一群老头还是不放人。
陆闻檀笑,“怎么,各位打算把我圈在那儿?”
“我们看着你写,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及时商讨。”
陆闻檀看似笑意依旧,但明显眼睛里有些冷意,“我去卫生间你们看不看?”
别看他们是老董事,但无论资历多老,自打陆闻檀回来之后,他们手里的股权就被限制持有。
当初陆闻檀总是办法让他们减持,以至于这满屋子的人,除了年龄比他大,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股权比得上陆闻檀。
他好歹是陆丰总裁,更是董事长,真要硬起来,这一圈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所以,陆闻檀起身,其他人也没敢真的挡住门不让走。
他狠,他们都是知道的。
等陆闻檀走了,齐老才拧着眉,满脸凝重。
“齐董,就这么让他走了?不管了?”
“这一个投资事小,他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投资,那是危及咱们所有人的利益问题!”
齐老叹了一口气,“连他爹都拿他没办法。”
然后起身,“有办法你们想想,看怎么能在陆总面前说话有力气,想出来通知我。”
齐老也不直接说把这屋子的人手里的股权集中化的事儿,他一说,别人会当他野心勃勃。
这事儿,还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只能点到为止。
陆闻檀回到办公室,站在那盆冬青前,一边一滴一滴的浇水,一边若有所思。
丛温从外面进来。
“老爷子玩真的。”他道:“董事会成员现在个个都长刺。这几天估计都会烦您。”
陆闻檀放下喷壶,意料之内。
“这样也好。”
丛温诧异,好?好哪儿了。
陆闻檀把一份资料给他递了过去,“从公司成立到现在,职工持股部分一直在涨,尤其我回来之前。”
“说难听的,如果赶不回来,这公司跟谁姓还不一定。”
“如今,老爷子想逼我就范,唯一能想的、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集中权力。”
集中权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回购职工手里的份额。
丛温眨了眨眼,“您这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隔山打牛。”
股权集中化,一直都很难处理,拿回职工手里的份额,会显得他不善待原始职工,忘恩负义。
这次他和老爷子对着干,老爷子要想拿捏他,就只能去做这件事了。
高招!
下了班,陆闻檀还有应酬,而且是两场。
丛温去公司旁买点吃的给他垫肚子,陆闻檀先去车上等。
陈解电话打进来,他随手免提,“说。”
“陆总,这一批的保镖已经入培训结束,名单您看了吗?还没给我签字哦。”
陆闻檀最近忙忘了,他当即调出了陈解的邮件,一边问了句:“明西风在列?”
陈解回:“在!,我好不容易挖过来的!”
开着玩笑,“您得给我奖金了。”
陆闻檀往下滑的指尖也落在了明西风的名字上。
“嗯,奖金从工资里扣。”
陈解嘴角抽搐,“丛温说的果然没错。”
嗯?
“他说我什么了?”
陈解呵呵一笑,不敢说了,“陆总您忙哈,我先挂了!”
丛温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四爷眼神有点儿过于温热,笑了一下,“怎么,我今日变帅了?”
陆闻檀接过丛温手里的东西,“你不是暗恋华小姐,怎么和陈解不清不楚。”
吓得丛温按到了喇叭上,连忙转过身,“您别瞎说。”
陆闻檀瞧着他的眼神,只提了一句:“也对,陈解有孩子。”
丛温附和着,“可不能给别人养孩子,我连自己都养不活。”
下班时间,车堵得有点厉害。
尤其商场附近,明天周末,今天人都出笼了。
丛温眼尖,视线略过马路边,纳闷了一声,“那是太太么?”
陆闻檀正低头琢磨怎么处理严氏,听到这话,抬眸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顾言和张妈中午就出来了,采购的东西复杂,同一个地方还买不到,买完东西吃了个饭,就晚了。
张妈已经带了东西先回,顾言稍微逛了一会儿,刚准备回去。
此刻她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丛温一眼能看出来两人应该认识,但可能不熟。
“你认识?”陆闻檀问。
丛温摇头,“没见过。”
在丛温印象里,顾言的社交面很窄很窄,到陆丰上班之前,整个世界可能只有闺蜜和陆野。
出来上班之后,也没什么社交?
顾言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周忘亭。
“住哪里,我送你?”周忘亭问她。
顾言连忙拒绝,“不用的,坐地铁很快。”
她跟他不熟,昨天才留了电话号码,怎么可能让人送?
周忘亭看了她一会儿,说了句:“看来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话让顾言诧异,忍不住抬头看了看。
周忘亭五官长得很端正,第一眼看上去就是温润得让人舒服的那个类型。
这么优越的五官,顾言不可能见过而记不住的。
“周先生可能认错人了?”
周忘亭几分温笑,“以前别人叫你小蝴蝶?”
顾言蓦地一愣。
再一次看向他,“你是……?”
她的这个称呼,极少极少人知道的,他怎么会?
“太傅庙,你折的蝴蝶很好看。”
顾言脑子里电光火石,那张清秀安静的少年的脸映出来,又很快消失,最后定格在周忘亭脸上。
确实,有点像的。
她迟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那个,崔鸣历,你是不是也认识?”
之前处理危机的时候,她第一次接触崔鸣历,就觉得在哪儿见过,崔鸣历也没否认的。
现在才想起来,崔鸣历就是在太傅庙一起待过的小孩之一。
顾言从孤儿院出走后,有一段无处可去,流落到了太傅庙,当时的庙主收留了几个孩子。
后来抚养吃力,才慢慢又把他们挨个安顿到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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