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乐绾一早就到了民政局。
她裹着宽松的大衣,遮住了自己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她带着离婚协议和其他证件,坐在大厅等裴清砚。
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裴清砚还是没有出现。
沈乐绾好看的眉梢微微皱起,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却是陈霖。
“裴清砚呢?”
陈霖顿了顿,转头看着一旁办公桌前的裴清砚,收到示意,恭敬地说道,“夫人,裴总现在正在忙。”
沈乐绾手指握成拳,她明明跟他说过今天到民政局的,是忘了还是故意不来?
沈乐绾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冷漠,“那麻烦陈助理转告你们裴总,我在民政局等他离婚,请他尽快。”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嘟的一声,电话里传来忙音,陈霖抬头,看着裴清砚冷厉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他恨不得自己能直接原地消失,夫人要跟裴总离婚,看裴总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好怕。
陈霖站在一旁站了会儿,裴清砚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陈霖如坐针毡,但又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裴清砚把怒火就发泄到了自己身上。
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裴清砚冰冷的嗓音传来,“把所有的会议都提到今天开。”
陈霖一怔,连忙点头应道,“是。”
裴总这分明就是不想跟夫人离婚,但不想离婚就直说啊,开会不去算是怎么回事?
夫人只会更生气吧。
但这些陈霖都不敢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上午裴氏集团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会,大家都胆战心惊的,因为总裁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每个人都被批得灰头土脸的,生怕一句话不对劲就挨骂了。
中高层员工们都跑来找陈霖打探消息,他们总裁今天怎么回事。
陈霖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说啊,裴总被老婆甩了,要离婚了,心情能好吗?
他只好安慰着大家,“把工作做好,裴总就不会骂了。”
这话他自己也不信。
因为在裴总眼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中午好不容易休息会儿,前台突然打电话说是薛家父女来了。
陈霖低骂了一句,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来?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拨通内线征求裴清砚的意见。
裴清砚皱眉,薛家父女这个时候来,怕是被温家打压得太过,找他帮忙来了。
裴清砚本来想直接不见,可转念一想,是该看看如今的情况了。
“把他们带到会客厅去吧。”
“是。”
陈霖引着两人去了一旁的会议厅,薛语凝蹙眉,“阿砚不在办公室吗?”
平时不都是在他的办公室见的吗?
陈霖只是转头吩咐秘书准备茶水,“薛总,薛小姐,请稍等,裴总一会儿就到。”
薛定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缓缓看向薛语凝,“你和裴总怎么回事?他以前对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薛语凝咬了咬唇,“爸,自从阿砚和那个沈乐绾结婚后就这样了,都怪那个贱人。”
薛定成抬眼看了眼会议室,示意她冷静,“这不是在家里。”
薛语凝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环视了一周,幸好会议室里只有他们父女两人,墙上也没有摄像头。
裴清砚过了几分钟才姗姗来迟。
“阿砚……”
薛语凝立马站起身来,走到了裴清砚身边,“你很忙吗?”
裴清砚直接走到会议桌的主位上坐下,抬眼缓缓看向薛定成,“薛总找我有何贵干?”
薛定成拧了拧眉,以往裴清砚都是叫自己伯父的,一句薛总,明显是拉开了关系和距离。
薛定成也是多年的老江湖了,他面不改色,笑了笑,“今天来找贤侄,确实是有些事情。”
裴清砚靠在椅背上,一脸漫不经心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薛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温家,这些天,所有的投资商都陆陆续续撤资了,公司的资金链也断了……”
其实早在两天前,薛家的生意就有些问题了,明明谈好的合作却突然反悔,本来以为只是些小问题,可是自从昨天下午开始,投资商和合作方通通跑路,根本没有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
公司的资金链也断掉了,他去银行贷款,可银行行长根本不见他,还是他找了一个老熟人,才勉强得到些消息,是温家打过招呼。
温家,温以从从政。
银行,各大公司都想着政策扶持,哪里会有人为了薛家得罪温以从。
裴清砚指尖在桌上轻叩,凝眉思索着。
听薛定成的话,温家前几天就开始对薛家施压了,对薛家的制裁也是早有准备。可温以从昨天才知会了他。
也就是说,不管他昨天的回答是什么,温家都准备对薛家下手,从温景珩出事那天起就开始准备了。
裴清砚心底一凛,温以从不愧是能做到市长的人,心思缜密,不露声色,在温景珩生死未卜的时间就开始准备之后的事情了。
见裴清砚久久没有说话,薛定成试探着开口,“裴总?”
裴清砚掀起眼皮看他,“所以薛总今天来的目的是……”
薛定成脸上有些过不去,过去裴清砚对自己还算尊敬,他们薛家也因着裴清砚的关系在生意上得了不少好处,很少还有这样低声求人的时候。
但是,薛家实在岌岌可危。
他拉下老脸,“薛氏是我一生的心血,将来也是要留给语凝的,温家那边,也只有贤侄能说上话了。”
裴清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薛总是想让我帮薛家去向温家求情?”
心思被这样直接的说出来,薛定成有些难为情,“毕竟南城还是裴家说了算,也只是你能帮的上忙了。”
裴清砚黑眸微眯,“薛总可听过一句话,民不与官斗,我是商人,怎么能和掌权者斗?”
薛定成心口一堵,裴清砚这分明是托词,裴家是南城顶级豪门,有钱有势,谁不给几分薄面,就是市长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现在温以从已经退下来了。
“裴总说笑了,在南城,谁敢不给您面子?”
薛语凝见父亲放低了姿态裴清砚却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咬了咬唇,柔声开口,“阿砚,薛氏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我没有办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拖垮,你跟温家说说好不好?”
她泫然欲泣,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裴清砚看着她,内心却没有任何波动。
“薛总难道不知道薛家为什么被温家针对吗?”
薛语凝一怔,手指快要把手里的包拽烂,她红着眼眶看着裴清砚,“阿砚,连你也不信我是吗?”
薛定成点点头,大义凛然地说道,“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她善良温柔,连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温家虽然权势大,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给语凝定罪啊,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父女俩都是一脸委屈加不愤。
薛语凝死死地咬着唇,眼角滑过一滴泪,“阿砚,我根本没有必要去害沈小姐,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和你也就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害她呢?”
“你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裴清砚黑眸沉沉地落在薛语凝身上,带着些许审视。
薛语凝的说辞和表现挑不出什么错处,可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
那个司机跟沈乐绾无冤无仇,唯一有的关联,就是薛语凝。
她表现得太完美了,可太过完美,事情滴水不漏,就越是可疑。
裴清砚见过太多勾心斗角,温以从也是一路从底层坐到高位,连他都认定是薛语凝,不然没有别的解释。
而他自己,至今没有动作,也不过是因为,没找到证据。
毕竟,他还欠着薛语凝的恩情。
裴清砚缓缓开口,语气寒凉,“薛总莫不是忘了,被害的,除了温景珩,还有我的太太。”
“我凭什么要救一个伤害我太太的嫌疑人呢?”
薛定成脸色一僵,不是说裴清砚对沈乐绾没什么感情吗?怎么会在意她的死活?
薛语凝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和清醒,她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沈乐绾被害和她的绯闻两件事重叠在一起,就算会怀疑,他们也找不到证据,只要过了裴清砚这关,沈乐绾死就死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温景珩被卷了进来,不仅沈乐绾没死成,还让她被温家记恨上了。
如果裴清砚不帮忙,那薛家真的会破产,她所依仗的一切,享受的一切都没了!
薛语凝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阿砚,我真的没有……”
她伸出手去拽他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疤痕来,“我真的没有,阿砚你相信我。”
薛定成见裴清砚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好拿出他们最后的凭仗。
他一脸伤心地说道,“当年,是阿凝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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