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陈霖带着人守在病房外。
两个警察在做笔录，见裴清砚来了，连忙低头问好，“裴总。”
裴清砚微微颔首，看着病床上的人，眼底墨色翻涌，“问出什么了？”
男人躺在病床上，刚刚把呼吸机撤掉，现在只能艰难地呼吸着。他的内脏多处受损，骨头多处骨折，好不容易才脱离危险。
目光瞥见裴清砚，止不住微微颤抖，他刚刚差点就没命了。想起那种要把自己打死的狠厉，男人就反射性地发抖。
裴清砚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再加上他的身份，就算有可以斟酌的地方讨论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人还活着，就没什么事。
陈霖上前，把刚刚那个人的供词简单复述了一遍，“这个男人是薛小姐的私生粉，追星入迷，在网上看到您和夫人还是薛小姐的新闻后鬼迷心窍，觉得夫人她……她配不上您，想着解决了夫人后薛小姐就能和你在一起……”
裴清砚眉心微皱，“薛语凝知道这事吗？”
陈霖顿了顿，“应该不知道，这个男粉很疯狂，之前一直跟踪薛小姐，薛小姐也被他吓到过。”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陈霖字斟句酌，“之前您和薛小姐的事被各大营销号报道过，大家都知道她是您的……”
裴清砚目光冷冷地看过去，“是我的什么？”
陈霖壮着胆子，从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您的白月光。”
话音刚落，裴清砚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去，陈霖如芒在背，瑟瑟发抖，“不是我说的，是网上那样说的……”
“您为大众所知的恋情就那一段，而且和薛小姐一直有接触，媒体又爱捕风捉影，在他们嘴里什么都出来了。”
裴清砚脸色一沉，“那些报道不都及时处理了吗？”
裴氏有专门的公关团队，一有新闻就会及时上报处理，一开始陈霖会征求他的意见，后来他烦了懒得理了，就直接让陈霖处理了。
他一向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陈霖一脸委屈，“新闻只能撤掉，可是看到的人在各个平台传播，这种花边新闻，大家都津津乐道，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了。”
裴清砚又从不解释，当然谣言就愈演愈烈了。
裴清砚拿出手机，拨通了薛语凝的号码。
薛语凝本来都已经睡下了，看到裴清砚这个点给自己打电话，兴奋不已，“阿砚？”
裴清砚淡淡道，“你来一趟医院。”
薛语凝蹙眉，语气关切，“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裴清砚垂着眸，“你来就知道了。”
薛语凝捏着手里的手机，面露喜色，裴清砚这个点给自己打电话，不管是什么事，都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她飞快地起身，画了个淡妆，又站在衣帽间前挑了好久的衣服才让司机送她出了门。
她按照裴清砚给的地址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那句“阿砚”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她看着里面的情景，笑容僵在脸上。
“阿砚，这是怎么了？”
薛语凝走到裴清砚身边，心里涌起淡淡的不安。
裴清砚下巴微点，“你认识他吗？”
薛语凝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脸上全是伤痕，身上也全都绑着绷带，看不清容貌。
倒是男人看着薛语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薛语凝不由地皱眉，“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他是你的粉丝。”
薛语凝一愣，“我的粉丝？”
她上前两步仔细端详起男人的脸。
“女神……”男子艰难地开口。
薛语凝蹙眉，后退了一步，“我没什么印象，他怎么了？犯什么事了吗？”
裴清砚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这人据说是你的私生粉，还骚扰过你。”
薛语凝一脸错愕，又重新打量起男人，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和害怕，“是……是他……”
“你认识？”
“他之前跟踪过我，被晴姐让保镖轰走了，”她拍了拍胸口，“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后怕。”
“他这是怎么了？”
裴清砚低下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薛语凝死死地攥紧手指，语气疑惑，“你叫我来就是问我认不认识他？”
裴清砚抬起眼，语气微凉，“他一直在跟踪沈乐绾，今天还意图对她不轨。”
“这么可怕，那沈小姐没事吧？”
裴清砚眼眸微眯，没有回答。
薛语凝指甲狠狠地陷进肉里，一脸不可置信，“你不会是怀疑是我指使的他吧？”
她顿时红了眼眶，“阿砚，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直接让警察把我抓起来一起审问好了！”
最后一句话，破有些赌气的意味。
裴清砚收回视线，语气很轻，“怎么会呢？找你来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你的粉丝，他说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对你的声誉总归是有影响的。”
薛语凝抬眸看向他，“真的吗？”
“当然。”
薛语凝眼眶微红，“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做，你代我像沈小姐说声抱歉，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我回去一定好好引导好粉丝，可是……”
她回头看向病床的方向，“这种私生粉我也很怕……”
裴清砚安抚似的朝她笑了笑，“只是警察做笔录需要，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薛语凝指尖微动，“那你……”
“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那这个人……”
裴清砚看向一旁的两个警察，“警察在这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薛语凝紧紧地拽着包，“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出了病房，关上门，薛语凝一手扶上一旁的墙，脚有些发软。
裴清砚刚刚的态度……
不可能，这件事她根本没有直接出手，只是让晴姐对那些粉丝进行了一些引导而已。
薛语凝站直了身体，昂起头，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查不到她头上来。
只是，沈乐绾怎么又这么好运！
病房内，裴清砚看着两个警察，嗓音冷沉，带着些不容置喙，“强女干未遂，尾随跟踪他人，扰乱社会秩序，这些罪名够他在里面待个好几年了吧？”
“是是。”
“等他脱离危险就扔进去吧，好好招呼着。”
两个小警察哪敢说不。
陈霖看着裴清砚，有些不解，“裴总您找薛小姐来这是……”
走个过场问个话？
裴清砚看着薛语凝离开的方向略微出神。
事情并不是薛语凝指使的，也没有证据。
但是刚刚的对话中薛语凝的反应有些奇怪，对这件事不像是第一次听说。
裴清砚指尖微动，心底涌起一个他不愿猜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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