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当空,在月华如波光粼粼水色映照的宗门里,姜漠闲来无事,继续翻阅各教的秘术经卷。
长生湖、截天门、冰焰谷、极乐府、九重山、古泉墟、炼魂山
每一宗的底蕴,都不比三一门差。
除去极乐府的双修功法,其余的全在姜漠涉猎的范围之内。
他估算过,想要一口气修完的话,简直天方夜谭,没有几百年的光阴办不到。
就算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每一门的功法,越走后面,道路越狭窄,动辄粉身碎骨,还不一定能够登顶。
而他能做的,无非是在最短的时间,择取最适合他的功法。
踏虚殿的《万域无疆》、《大虚空法印》、《虚空法阵》,都在必选的范围里,以他的精力,在保持炉火纯青的修炼水平下,顶多能还能选三门。
“沙沙!!”
一卷又一卷古朴的修炼道经,陈放在桌上,姜漠视线逐一掠过,眸光渐渐有了波澜。
体修流派的九重山,镇教绝学《血映诸天》,打磨肉身,蜕凡为仙,在其篇章首页,有写道:“一重碎一山,九重荡诸天。”
顾名思义,以著书年代的‘古岩山’为例,高有百里,长亦百里。
九重山的体修,入门门槛极高,下限也是所有的宗门里,最强的那一列。
他们日暖月寒的磨练,堆砌海量资源,致使肉身不断蜕变。
只要修成一重,即可手握一山,顷刻碎之,实力之恐怖,接近一般教派的掌教。
而他们的大部分弟子,毕生的修炼,都在为入门做铺垫,只要练成一重山,便登堂入室,可做长老。
炼至二重山,有资格继承道统,或成为顶梁柱存在一样的长老。
到了三重山,一般都是掌教、以及太上长老所能抵达的境界。
有些惊才绝艳者,苦修二三百载,未有松懈,则能跻身四重山。
那是在御主之下,最为变态的肉身,哪怕与顶尖大派的掌教,杀死搏杀,也丝毫不弱。
而五重山之后的境界,一直到巅峰的九重山,都是历代御主所能修炼到的境界。
修至九重,则人间逍遥,拳碎诸天,光是自身孕育的血气之海,就像真实的湖泊、海洋那般辽阔,
以开派祖师为例,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九重山。
据他们宗里的古籍记载,这位初代道君,有拳碎天外星辰的大神通,放在御主里,也是强得离谱的存在。
奈何后辈相对平庸,自他坐化后,短短的千年里,迅速衰落,再无登顶九重山的御主,就连最强的,也仅仅是七重山。
而姜漠凭借古经里的描述,大致推测出,自己迎战的那一位御主,应该是六重山的境界。
“.”
经过短暂的思量,九重山的《血映诸天》,被他罗列在修炼的范围。
接着,他继续筛选。
冰焰谷主修冰系的功法《亘古霜经》,萃取寒息,永不间隔的降温。
若有超凡入圣之境,可让万物一瞬寂灭,法则腐朽,天地重开,冻结(抹杀)时空,即让特定范围里天地山川,失去存在的意义。
前提需要收集大量的天材地宝,按部就班修炼,耗时漫长,机缘可遇不可求,随机性太强。
仅是扫了一眼,姜漠就决定不练。
截天门,剑修之最,有剑经《无双》,人与剑同修,蕴养剑心,一剑祭出,可让天地失色,山海碎裂,妖魔退散。
姜漠武道登峰造极,在剑技上,并无追求,又有无量钧加持,更喜一力破万法,不练。
长生湖,《不死录》,与人结缘,视作侣或猎物,窃人之神通,描其神形,画其肉骨,培养‘长生种’,练成一具与本体齐驱的分身,数量无上限。
看似借他山之石攻玉,实则行径鬼祟下作,不练。
极乐府,《阴阳合欢功》,需与异性伴侣,相互采补,调和阴阳,性命无缺,不练。
炼魂山,《生死阎罗御》、《冥棺》,没什么好注意的,走的是阴灵修身,夺人根骨的路子,杀得越多,天赋、资质,飙升得越快,还能奴役万千物种的魂魄,不练。
翻开一本本举世罕有的功法,姜漠像那在斜月三星洞,拜师学艺的猴子,这也不学,那也不学。
并非他挑剔,而是那些修炼之路,付出时间,却对现有的修为,没有明显提升。
最终,被他额外选定的是造化门的上古阵法《万我真一》。
那是化肉身为法阵,长年累月的积累力量,待到关键时刻,尽数融贯一身,实现战力的飙升。
时间静悄悄的过去,月光逐渐褪去,拉长他侧窗的背影,清晨的光芒缓缓上起,又坠落大地,傍晚的黄昏,格外寂静。
整座宗门,唯剩姜漠一人,在这安静、萧瑟的山门里,他好像真的成了遗世真仙。
“嗯?”
沉醉在古经的姜漠,没刻意留意时间的变化,只是在某一瞬间,眸露异色,他下意识地收起经卷,身影一闪,便至山门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厚厚的乌云层里,传来恐怖的悸动,有深蓝色的雷霆在迸溅狂舞,发出似上古凶兽的咆哮,威压山河,万物颤栗。
“轰隆隆!!!”
“?”
姜漠顿觉诡异,这雷来得毫无征兆,而且强度非同寻常,竟让他感到些许威胁。
但凡降落一道,本就残破的宗门,估计直接成劫灰了。
下一瞬,姜漠的眸光,剖开虚空,寻觅敌踪,却一无所得。
正当他猜到某个可怕而荒唐的可能时,脑海传来天国内的洪亮声音,以及嘈杂的惊叹声。
“成了!!玄尊!!您的长生仪,铸造完毕了!!”
那是杜岩欣喜欲狂的高呼,耗时数年,他与两位师弟,还有数十位后辈,失败一次,二次炼成!
“.”
也是这一刻起,姜漠知道盘旋在高空的那些雷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天意。
器劫。
上古年代,往往有惊世法器炼成,破坏人间平衡时,就有特殊的天谴,降落雷劫,试图摧毁它。
然而,以长生仪、破界梭,这种程度的法器来说,也仅仅是触摸到那道门槛而已,发生器劫,更是小概率事件,放眼古今,有被历史记载的,寥寥数起。
导致这悬殊差别的原因,恐怕就是使用者的问题了,在实力稍弱的御主手上,翻不起风浪,与鸡肋无异,而在强大御主的手里,简直就是掠夺一切的凶器。
该不该挡?
能不能挡?
短短一刹,复杂的念头在姜漠的脑海瞬息万变。
天穹上的雷海,还在疯狂酝酿到更极限的程度,雷光已发生蜕变,转为血色。
天意不让他拥有长生仪,但人欲何尝不是天意的映射?
上古岁月,面对天意阻拦,夺得本命法器存世资格的道君,又不是没有,甚至以此为至高荣誉,视作苍天的考验。
至于挡不挡得住,就是另外的问题了,据姜漠所知,器劫分五色,白,蓝,赤,黑,紫,威力也随之递增。
“.”
望着高悬苍穹的赤色雷池,即将如山洪一般倾泻,席卷地表。
凭借敏锐的直觉,姜漠作出判断,其威能有限,远不及灭世之光。
天国就在他的体内,随他移动,而器劫多半也会如影随形,先一步镇压他,再针对长生仪。
“嗡!”
刹那间,姜漠构造一座深紫色的虚空门户,坐标锁定海外的北科莱岛,没有一刻停顿,转瞬消失,遁出一万多公里。
“轰隆隆!!!”
失去目标的劫雷,没有消散,反而还在逐步扩大,在云海里隐去踪迹,同一时间,无视距离,降临海岛的上空。
一道霜发飞扬的身影,屹立在虚空上,神态宁静,丝毫不怵,双手还流淌着缕缕莹光,属于他的武道炁韵,骤让日月黯淡,四海翻滚。
“轰隆隆!!!”
血色的雷电,占据整座天穹,无边无际,将天空染成惊悚的赤色,狂风呼啸不止,白色的气流猎猎作响,宛如万千寒芒乍现的刀刃。
仿佛来到了世界末日的尽头,器劫势要摧毁长生仪。
姜漠微微眺望而去,心如止水,整个人攀升到最巅峰的状态,重现几年前他在此磨练拳法的英姿,如腾空的大日,俯临苍生。
人欲VS天意!
“轰隆隆!!!”
顷刻间,瀑布一样的血色雷霆,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撕裂云空,垂直袭落,浩浩荡荡,覆盖北科莱岛。
“.”
姜漠蓄力,一拳祭出,无穷的真炁喷发,化作一道更为壮阔的光流,冲天而起,与血雷激烈冲撞,不相上下。
“轰隆隆!!!”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宛若水火,此消彼长,僵持在半空。
霎时,器劫发狠,威能暴涨一大截,降落的雷光,密密麻麻,多得无法计数,充斥在空荡而辽阔的虚空。
“嘭!!”
“嘭!——”
姜漠双臂蓄力,拳速越来越快,残影模糊得根本看不清,迸发的拳芒,威力形同浪潮,持续层层叠加,竟以一己之力,逆转大势,将漫天雷霆压制得寸步难行,大多数在途中被硬生生轰散。
“轰隆!!!”
僵持一刻钟,这场浩大的拉锯战结束,姜漠拳出如龙,摧枯拉朽的摧毁云海,驱散万里阴云。
眸光巡视虚空,戒备良久,直到确认器劫落幕,他才重归天国,与三位炼器师相见。
“玄尊,您这是怎么了?!”
杜岩格外诧异,刚一见面,就被那股恐怖的气势,压制几乎窒息,心底敬畏而恐惧,摸不着头绪。
不仅是他,另外两位炼器师,也是面色剧变,其他的弟子,都快瘫倒在地,呼吸急促,双目无神。
“没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着实瘆人,姜漠连忙将炁息收敛到至极,随后,与众人复述刚才外界所发生之事。
“什么,器劫?!”
听完描述的杜岩,神情怔住,随之而来的是,山洪般的喜悦,痛快地放声大笑,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完全不在意仪态。
和他同辈的两位老人,也兴奋得脸色涨红,语无伦次。
“成了!哈哈哈!!成了!!”
“哈哈哈!!不虚此行!!这辈子值了!”
三人笑声震破长空,良久才停歇,姜漠知道他们这番举止的缘由,也在淡淡地笑着。
灵锻宗在古时就有如此传统,但凡能炼出被器劫锁定的法器的炼器师。
无论最后有没有完成杰作,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宗门里最为杰出、技艺堪称登峰造极的存在,算是一种无上殊荣。
“玄尊,请看,您的长生仪。”
待到笑声稍有缓和,杜岩一挥手,如君王下令般不可忤逆,坐落在苍茫星空石阶某处的祭炼台,就有炉口打开,一尊精妙复杂构造的法器飞出。
它形似一截枪尖,末端若壶,通体透明,流淌着梦幻般浅蓝色,一道道修长的光芒,如某种法则的具象化,环成轮状,悬挂在它的中间部位。
“.”
姜漠抬手向前,一把抓握,顷刻炼化,开始熟悉长生仪的构造,以及到底该怎么驱动,一旁的杜岩详细地讲解着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将完整的使用之法,传给姜漠。
至此,他拥有了三一门,历史上第一件长生仪!
这是以往时代,历代掌教,师祖,耗费心血,欲求而不得之物,轮到姜漠这一代的时候,已然实现。
有别于破界梭的耐久度,会随着使用大幅度衰减,长生仪只要完整,不受外力击毁,几乎可以一直流传下去,唯一能威胁到它的,也仅仅是岁月的腐蚀。
“谢谢几位前辈,以及诸位。”姜漠向众人拱手致谢。
“客气了,您等着,还有您的武器,修复好了,玉衣也重造了一件。”
“就在祭炼台那边,我们没法取出来,实在太重了,还需您亲自去取,这边,请——”
说罢,老人带着姜漠来到一座燃烧亘古火焰的庞然大物前。
它的构造很特殊,由不同的区域链接而成,负责淬火、锻造、洗礼,铭刻,几乎每个环节的步骤,在这里都能找到对应的部位。
炉口宛若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里面盛放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重剑。
姜漠视之,嘴角展露和煦的笑容,伸手前去抓握,将其拖拽出来,感受着那恐怖的重量,回到手心,可别提多舒适了,恰到好处。
随后,雕刻着流金云纹,洁白无瑕的云霜玉衣,也一并被取了出来。
“玄尊.恕老朽水平有限,您提供的炼造之法,完整的玉衣有地煞数的神通,而我等能炼的只有天罡数的神通,很多术法的原理,无法参透,更不敢轻易下手,况且,材料也有限,还望您见谅。”
杜岩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抹难色。
实在是时间不够用,炼制长生仪,耗费他与两位师弟大半精力,这云霜玉衣的难度也不小,除非再给他们两三年,不然想造出地煞数的神通玉衣,难如登天。
“无碍,天罡数的玉衣,也足够了。”
姜漠冲他一笑,表示无关紧要,铭刻在玉衣上的大多数术法,都是以三一真法为基础,演变进阶而来,他同样也会,只不过是需要一定的前摇时间,才能释放。
对他来说,云霜玉衣穿戴在身,象征意义大于实战意义。
“那就好”
杜岩欣慰地笑了笑,他确实是尽力了,望着眼前重新披上玉衣的白发男子,气质清冷,纤尘不染,与仙无异。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了,心底前所未有的满足,能为最强御主,铸炼法器,流传后世,也算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着姜漠对三件法器的校验完毕,双方交易结束,长生仪的图纸,姜漠没有收回,更没有洗去他们的记忆,还搭建虚空门户,送他们回到瑶池。
“他日若遇劫难,可来三一门寻我!”
姜漠对几位炼器师的印象不错,留下一件信物,与他们道别。
“承蒙大恩,老朽几人万不敢忘,恭送玄尊!”
“恭送玄尊!”
瑶池禁地内,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目送那霜白的身影,迈步消失。
10月6日,深夜,万籁俱寂。
姜漠孤身一人,来到极乐秘境。
这里草木郁郁葱葱,山清水秀,空气格外的清新,群峰荟聚,壮美而奇丽,面积与三一秘境差不多。
冥冥之中,若有若无的哀悼之意,徘徊在天地山川间。
仿佛有无数的生命,觉察到姜漠的亲临,会带来无可逆转的毁灭,而在恐惧。
“.”
然而,没有御主的秘境,根本挡不住姜漠这种怪物,一切都是毫无悬念的,千载的恩怨,伴随着姜漠召出长生仪的那一刻起,开始清算。
“嗡!”
姜漠左手结印,口吟古语,右手轻触长生仪,通过自身为转接器,将其与三一秘境链接。
接着,数息过去,术法准备完成,长生仪悬浮虚空,开始不断膨胀、扩大,变得铺天盖地那般恐怖,长度近两千米,恍若一艘垂直剑指地表的星空母舰,
“轰隆隆!!!”
刹那间,充能完毕,一道剧烈的光速从倒悬半空的枪尖部位绽放,猛地轰穿数千米的地层,开始掠夺灵炁。
万物都在枯萎、瓦解,原先银灰而略带深蓝的天幕,猝然变得死寂的灰白,并且以不可阻挡之势扩张,肥沃的土地变成荒漠,草木干枯,飓风过境,转眼间就连根拔起。
姜漠平静地望着这一切,秘境在他的眼前消亡,只可惜那浑浑噩噩困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前辈,没有机会看到此刻的场景。
屹立在群山之巅的宫殿楼宇像是灰烬般,被风吹散,所有极乐府存在过的痕迹,强行抹去。
飞鸟走兽化白骨,地面塌陷,露出漆黑的裂痕,深处是滚烫、缓缓蠕动的岩浆,也在极速冷却,凝固成灰褐色的岩石。
“轰隆隆!!!”
同一时刻,遥远的三一秘境,凭空涌现磅礴的灵炁,散入天空,大地,山川湖泊之间。
这突发的状况,惊动门里的人,澄真、诸葛煜、长青、纷纷走出,意识到是他们的师叔成功了,正在掠夺战败秘境的灵炁,声势浩大,说是改天换地都不为过!
之后的五天,姜漠驻守极乐秘境,寸步不离。
待到第六日的傍晚,长生仪才彻底把一方天地抽空,放眼望去,全是沙漠,连半点水源都没有,秘境枯竭到了极致,没有复生可能。
“哗——!”
姜漠即刻前往下一站,同时,他放置另外三座秘境的定界钉,也临近崩碎,需重新打落新的定界钉,贯穿在秘境的边缘,巩固位置。
待他重新布置完毕,定界钉所剩无几,但好在能拖住两周左右。
“轰隆隆!!!”
狰狞的光束,又一次击穿广袤的地表,第二座沦为养料的秘境,是长生秘境。
它拥有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湖泊,分布着零散而密集的岛屿,整体面积,比极乐秘境+三一秘境,还要庞大两倍。
时间紧迫,姜漠全力催动长生仪,以最极致的效能,疯狂抽取这里的生机、灵炁,整整八天才结束。
10月下旬,抵达九重山秘境,掠夺6天,离去。
在所有的定界钉碎裂的前一刻,姜漠跨越重重虚空,杀到古泉墟秘境,开始最后的提炼。
11月初,炼化四大秘境,彻底完成,海量的灵炁,疯狂涌入三一秘境,将它本来还剩一千多载的寿命,整整堆叠到两千四百年!!!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并存多位玄命6阶、7阶的绝强者,三一秘境可供门人,修炼上2400年。
冰冷而死寂的世界,枯骨遍地,姜漠抬首仰天,长生仪瞬息间缩小无数倍,重回掌心,微微一闪,就消失在了天国里。
“啵——”
姜漠的身影,也穿过透明漩涡,来到星空深处,寻到那被困在边缘之地的崇衍心魔。
“吼!!!”
哪怕历经百年光阴的洗礼,它的凶性依旧不减,在见到姜漠的瞬间,就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浑身黑炁沸腾。
“轰!!!”
姜漠连一眼正视都没给它,懒得废话,抬手镇压过去,打得心魔炸碎,现出踏空门的原形,疯狂逃避,却被四面八方的古道真火蔓延、焚烧。
片刻,如掠夺赤血妖铠那般,抹去所有历代使用者的炁纹,姜漠将踏空门重新炼化,掌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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