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与诸葛煜之间的差距,就像是老鹰与鸡崽,交手不到十数回合,陆续有残影被击溃,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白痕。
双臂酸麻阵痛,诸葛煜脊背发寒,细小的汗珠密布在脸上,心底久久无法平静;
他本以为一重的龙虎之力,多少能撼动石人些许,却没想到如螳臂当车,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轰隆隆!!!”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功夫,石人大步横冲而来,五指覆落,速度极快,庞大的体型竟显得灵活。
“呃!!”
诸葛煜仓皇避闪,喘息不已,未待他作出反击,另一只大手顺势袭来,牢牢抓握他的身躯,抬举空中。
至此。
石人不再有动作,战斗结束。
诸葛煜的上半身,胸膛两侧完全陷入那宽厚、粗大的五指禁锢,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挣开束缚,还是失败了。
“师师叔我怎么下去啊?”
诸葛煜上气不接下气,脸颊都有些发白了,朝姜漠投去求助的目光。
“下回可得好好修行,要是再被抓住了,晾你几个时辰。”
姜漠笑着挥手,一道真炁拂过,石人大手缓缓随之松开。
“欸啊!”
下一瞬,诸葛煜猛地惊呼,脚底传来踏空感,从数米高的半空跌落在地,勉强站稳。
缭绕在他周身的白炁,渐渐消退,手脚关节多处有红肿乌黑,是在碰撞时留下的外伤,还没来得及修复。
“怎么样,小家伙,还好吧?”
姜漠轻问,石人的动手分寸和他起初控制的一模一样。
那锁喉的招式,换作是他的话,衔接而来的就是把敌人整颗脑袋朝着地表砸去,不死也得残废。
换作是二重弟子的抗击打能力,勉强能接住,但对一重弟子来说,却是万万不可。
“没,师叔,就擦伤了点。”
诸葛煜用手挥拂沾染灰尘的白衫,他肌体气血活络,并未把那些小伤放在心上,挠头笑道:
“我涂个跌打酒,明天就能好。”
“嗯。”
接下来的时间,一重、二重弟子都被姜漠安排和不同的石人切磋,各有所得。
一晃数日过去。
似冲带着一众弟子砍竹、拔草、平地,终于在后山的西侧丛林搭建出一座简陋的演武场,安放五尊石人。
这天傍晚,姜漠倚靠在藏经阁四楼的南侧窗户,手持一卷古书,阅得晦涩、枯燥,直至将最后一页内容看完,才缓缓放下。
他侧首眺望窗外的日暮景色,天地辽阔,鸿雁高飞,消失在晚霞的尽头。
与姜漠同在这一楼层的,还有浑身绑着绷带的诸葛煜,此刻正耐心地盯着面前那张悬浮的白色炁图,关注山门周围情况。
自从演武场完工后,这小子天天跑去后山去训练。
哪怕屡战屡败,被石人揍得鼻青脸肿,也是乐在其中,尤其是武技方面的锤炼,得到明显的进步。
忽然,两道陌生的红色炁点,出现在炁图的边缘地带,沿着石阶登山,接近门户。
诸葛煜发现异状,第一时间汇报:“师叔,有两外人来了。”
“我代您去看看?”
“那就劳烦你跑一趟了,去吧,我在这儿望着你。”
姜漠端起一杯茶水,轻轻饮着,略感好奇,门外拜访的人,来自何方?
藏经阁的南侧窗户,视线开阔,恰好能观察到宗门的入口处。
得到吩咐的诸葛煜,马不停蹄地下楼,在拜访者还没登顶时,先一步矗立在赤色大门前,静候客人。
顷刻,一对身穿异服,佩戴银饰的男女,跨越重重河山,远道而来。
“玄门重地。”
“来者止步。”
在见面的瞬间,诸葛煜认出他们的服饰,赫然是南疆那边的古族山民,变得极为警戒。
他清楚记得,前段时间妖人袭山,为首的混蛋被他用奇门困住,以离字炽焰焚烧,就曾露出一角类似的衣袍。
此外,他还从似冲、姜漠两位师叔的平常谈话中,隐约了解到三一门和南疆那边的某支蛊族部落有着莫大仇恨。
眼前的两人,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想到这里,诸葛煜尤为慎重,几乎要施展自家手段了,冷声质问:
“尔等意欲何为?”
见他态度不善,那两名男女,连忙解释来意:
“南疆千骨窟,顾璇川,顾清颖,特奉大长老之命,前来告慰左门长。”
话毕,一封陈旧的书信,由那容貌清秀、气质出尘的青年,双手呈现而来,他神态真挚而诚恳。
“这位道长,请过阅,里面留有左门长曾书写的信纸,嘱咐我们今后若遭遇劫难,可远赴中原,寻他与三一门求助。”
“?”
诸葛煜半信半疑,没有接过书信,反而说道:“那伱们在此等候片刻,我去通知门长师叔。”
“不必了,让他们进来罢。”
与此同时,在藏经阁的四楼,姜漠正俯望着这对南疆来客,倒无惧他们使诈,直接聚炁成音,隔空传至诸葛煜的耳畔。
“好,那就劳烦道长通告一声了。”
顾璇川作揖行礼,语气很是温和。
南疆地处偏远,消息闭塞,若非他们偶然一次外出前往附近的城镇采购物资,都不会知晓恩人与世长辞的噩耗。
在返回部族后,伤悲数天,即被大长老授命前往中原的三一门进行祭拜、帮扶,历时漫长,越过千山万水,才风尘仆仆地赶至三一门前。
诸葛煜清楚听到师叔的声音,紧皱的眉宇忽舒,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
他扫视顾璇川兄妹,警告道:“谅你们也不敢在这闹事,跟我来吧。”
姜漠挥手,白色的炁图逐渐褪色,化作透明,隐匿了起来。
脚步声沿着楼梯,不断靠近。
片刻。
两名南疆来客,被诸葛煜带上藏经阁四楼,面见姜漠。
“师叔,人带我给您带来了。”
“嗯,到一旁歇着吧。”
姜漠的眸光掠过那对年轻男女,他们身材修长,肌肤白皙,容貌甚是俊朗清艳,此刻明澈的眼眸眸正充斥着诧异之色。
顾璇川,顾清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白衣黑发青年,这真的是左门长的师弟?!居然比他们还年轻,而修为却是深不见底。
双方简单介绍后,姜漠呢喃着‘千骨窟’这一势力,他没去过南疆,这支蛊修部族,应是师兄荡魔时所识,结下善缘;
“信呢?容我看看。”
“给,姜门长。”顾璇川把信封呈递近前。
打开。
阅览。
熟悉的字迹,工整简洁,恍若故人在耳畔轻语。
姜漠认出这确实是师兄所写的字迹,视线从信纸上收回,缓缓折拢信纸,又问二人:
“方便和我说说,你们千骨窟是怎么和师兄结识的么?”
“当然,您既想听,那我知无不言。”
起初顾璇川出于礼貌,还想自称晚辈,可是姜漠年轻的样貌,让他硬生生是把那句敬称堵在了喉咙里。
“请坐。”
“小诸葛,也过来罢。”
三人围坐在茶桌前的蒲团,姜漠取来三盏茶杯,替他们倒茶。
“谢谢师叔。”诸葛煜受宠若惊。
“谢过姜门长。”
顾璇川、顾清颖相继接过那温热的茶杯,心底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这位新门长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说话太多了,没有一点架子和刁难。
随即,顾璇川也不拖沓,把千骨窟与左若童的往事,悉数道来。
原来,在邪修肆虐中原沿海区域那一年,南疆同样纷争不断,诸多部落,村庄的矛盾日益激烈,时不时就有衰弱的部落被另外的部落攻破,覆灭,吞并。
当时的千骨窟,岌岌可危,老一代的窟主在抵御侵袭的时候,不慎殒命,导致部族内群龙无首,惶惶不安。
恰逢此时,闯入十万大山的左若童,途径千骨窟的领地,被视作入侵者给困了起来。
对于那些陌生的蛊民,左若童虽有玄功护身,却没伤及无辜。
“直到后来,大长老与左门长密谈,知晓他来南疆的缘由,提供那些邪修可能的藏身之所,以此换得他庇护我们千骨窟熬过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姜漠有所疑惑,好奇问:“那溃逃的邪修势力,师兄有找到他们的大本营么?”
“我当时还是稚童,记得不是很清楚”
顾璇川陷入回忆,梳理着久远的往事细节,不太确定地道:
“不过应该是找到了,打得很厉害,就连左门长回来的时候,都受了伤。”
“这样么”
姜漠想起赵无渊、袭山的妖人、以及全性刘婆子,这批人无疑是当年余留的祸患。
“对了,死棺铸阴身。”
“这种秘术,你们南疆,如今有多少部落掌握?”
“!!!”
顾璇川、顾清颖闻言色变,惊诧失声:“姜门长,您居然知道这个?”
“对。”
姜漠猜测是那出身南疆的刘婆子,为无根生、李慕玄布置的后手,特意追问关于这种秘法的线索。
“实不相瞒,姜门长,这项秘法,只要有完整的配方,即可炼制而成”
顾璇川沉吟片刻,没有隐瞒:
“您非南疆人,不知我们那里的局势。”
“部族数量大小近百,错综复杂,莫说其他部落,稍有底蕴的,类似千骨窟,亦会‘死棺铸阴身’这种源远流长的续命手段。”
“十万大山,我保守估计,目前掌握完整配方、且拥有能力将之实现的势力部族,至少十数以上。”
“您是想要找寻什么人吗?怕是不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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