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县,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宁静。
虞瑶和玄寂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说话,两人手里各抱着一个孩子,画面温馨而和谐,仿佛一幅宁静美好的画卷。
她专注地听着玄寂讲述,直到他说完,这才缓缓开口:“也就是说,云烟也不知道敏贵妃当年是怎么死的?”
玄寂微微颔首,神色中满是惆怅,“身为人子,不能替母查明真相,洗刷冤屈,实乃我之过。”
她望着玄寂满脸愧疚惆怅,心中一软,轻声安慰道:“玄寂,这并非你的过错。当年之事太过复杂,又时隔多年,要查明真相本就艰难无比。”
玄寂轻叹一声:“瑶儿,你说得对。只是如今线索寥寥,我着实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虞瑶望着他惆怅的脸色,心中纠结。
她想提醒玄寂,当年害死敏贵妃之人是皇后,可想着皇后是墨绝这一世的母亲,心中又很是犹豫。
一面想帮玄寂,一面又怕伤害到墨绝,内心纠结又拿不定主意。
她看着玄寂,欲言又止,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玄寂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瑶儿,你可是有话要说?”
虞瑶眼神犹豫挣扎,思索片刻,道:“玄寂,敏贵妃当年那般得宠,死后又以元后身份下葬,会有人想她死,实在太正常。其实就是我不说,你也猜到是何人下手。但此事过去多年,一切线索都已断了,就是知道,也没有证据。”
“你是指皇后?”
玄寂目光望向她,其实他也早猜到皇后的头上,只是没有证据,也无从查起。
她轻轻嗯了声,“我虽不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但凡是能够坐上,并坐稳这个位置的,就绝对不会是什么慈善之人。敏贵妃那般得宠,首先冲击的就是皇后,她的嫌疑确实最大。”
玄寂微微颔首,“我内心也是这般想,可过去多年,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周婶匆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大师,夫人,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好。”
虞瑶微微颔首,把安安和悠悠交给周婶,便拉着玄寂去了饭厅。
周婶抱着悠悠和安安,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叹息的摇了摇头。
夫人这几日和独孤公子的事,她瞧的一清二楚。
本以为夫人喜欢的是玄寂大师,玄寂大师也很喜欢夫人,两人也有了孩子,想着玄寂大师哪天会还俗也说不一定。
可如今又冒出个独孤公子,两人看着感情也非常好。
比和玄寂大师在一起时,还要缠绵恩爱,是真像夫妻,还是过了一辈子的那种,也默契十足。
夫人屁股一撅,独孤公子就知道夫人想放什么屁。
周婶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默契的。
这般情形,夫人以后到底和谁在一起,还真有点难说。
可周婶看来,两个男人好是好,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选。
玄寂大师虽为两个孩子的生父,但却是出家之人,难免为世俗所不容。
以后就算还俗,也难免有人说闲话。
至于独孤公子,她虽不知具体身份,但一看就是个极为尊贵的人。
这样的人家世必定极好,真的会愿意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就算独孤公子愿意,独孤公子的家里人,也绝不会同意。
按周婶的话来说,就是两个男人都不要,好好把两个孩子扶养长大。
夫人有生意头脑,也有瑶华坊在,吃穿用度生活方面也不用愁。
一辈子过得逍遥自在,说不定到老了还能获得一个贞洁牌坊。
何必陷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到头来坏了名声,落得个风流寡妇的名头,到底不好听。
当然,周婶也理解夫人,夫人年轻貌美,长夜寂寞,会想男人也很正常。
但此事若传出去,名声到底不好听。
好在院子里发生的事,也没人知道,都被瞒的死死的。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莲花县的街道上只余下几盏灯笼摇曳,映照出太子独孤夜孤寂的身影。
他站在酒楼外,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所有的情感都随着虞瑶的离去而消散。
云隐紧跟其后,心中满是不解与担忧。
殿下当初连夜离京,一夜之间跑死了八匹快马,这才在天亮前赶到莲花县。
本以为殿下有什么急事,哪知只是为了见虞姑娘。
也没有什么大事,两人就躲在屋里互诉衷肠,然后不分白天黑夜做着男女之间的快乐事。
本以为太子定会乐不思蜀,开心极了,终于抱得美人归。
哪知太子殿下突然离开虞姑娘的宅院,脸色还这般难看。
整个人就好像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浑身散发着冰冷和死寂。
说实话,云隐从来没有看过太子这般模样。
他很好奇,虞姑娘到底说了什么?把太子殿下打击成这样?
“殿下,夜深了,我们还是先回行宫吧。”
云隐轻声提醒,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沉默。
独孤夜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踏入酒楼。
酒楼内空无一人,只余酒香与寂寞为伴。
他径直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一片悲伤。
“云隐,你说,人为什么总是难以放下过去?”
独孤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云隐心中一凛,他知道太子此刻的心里不好受,需要开解。
“殿下,或许是因为过去太过深刻,太过美好,又或许是因为心中还有未了的执念。”
他斟酌着言辞,尽量给予安慰。
独孤夜微微垂眸,沉默良久。窗外的夜色如墨般浓稠,仿佛要将他的思绪也一同淹没。
“过去…确实太过深刻美好,美好到孤永世难忘。”
他手中握着酒杯,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隐皱眉,忍不住提醒道:“殿下,烈酒伤喉,这般喝会伤身体。”
独孤夜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举起酒杯,任由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烧灼着每一寸心田。
“无妨,今日,就让孤醉一场吧。”
他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痛。
云隐见状,只能默默叹息,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凤仪宫内,烛光摇曳,映照出皇后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庞。
她端坐在雕花椅上,手中紧握着一只精致的茶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老嬷嬷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生怕触怒了皇后娘娘。
“嬷嬷,你确定皇上在查那件事?”
皇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老嬷嬷身子一颤,连忙答道:“千真万确,娘娘。皇上近日频繁召见当年在产房当值的太医和宫女,似乎对敏贵妃的死因起了疑心。”
皇后闻言,手中紧握的茶杯猛地一顿,茶水溅出,洒落在精致的宫装上,却无暇顾及。
“那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了,还阴魂不散!”
她咬牙切齿,美丽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二十年了,皇上竟还念着那个贱人,真是多情呢?”
老嬷嬷连忙递上帕子,轻声劝慰:“娘娘息怒,皇上不过是念及旧情,况且那事已过去多年,证据皆无,谁又能奈何得了娘娘呢?”
皇后接过帕子,狠狠擦了擦手,仿佛是要将心中的怒意与不安一同抹去,“那个孽种呢?可有什么消息?”
她冷声问道,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老嬷嬷摇了摇头,“回娘娘,这些年我们的人一直暗中搜寻,却毫无所获。想那孩子,若是真的活着,恐怕也早已不知去向,或是……”
她停顿了一下,没敢继续说下去。
皇后冷哼一声,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此事难以追查。
“罢了,既然都死了,就让他们都烂在土里吧。”
她挥了挥手,示意老嬷嬷退下,但心中的不安却如野草般疯长。
为了彻底消除隐患,皇后秘密下令,继续加派人手,务必找到那个孽种。
敏贵妃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活着的时候让她痛苦不堪,夜夜孤枕难眠。
死了也不安分,抢她元后的身份,让她沦为继后。
若说皇后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那定然是敏贵妃无疑。
哪怕是对方的孩子,也不配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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