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爆闪光弹的强光和巨响的影响下，几只猴子其实早就已经保持不住平衡，如果不是都被固定在架子上，早就七歪八倒一地了。
至少那只二师兄就倒在了地上，不过它的位置比较奇妙，在一堵矮墙背后。
二师兄只有一头，看起来像是凑数的，或者是为了试验眼睛小的动物是不是对闪光弹的抗性比较强？
也有一种可能，是防弹插板有例在先，这边想吃猪肉了，高振东想得很是有些不厚道。
但是这里面猴哥就很多了，试验的设计还是比较严谨的。
不遮眼睛，遮住眼睛，分两种情况都有，猴子不会乖乖闭眼，因此想模拟闭眼，只能给它们遮住了。
然后分直面中心爆点、90度侧向爆点，以及180度背对爆点的三种角度。
两种情况三种角度，6只猴子，还有一只戴耳罩的，一共7只。
进来检查的同志速度很快，随后其他人员进来也就比较快，猪猪猴猴都还懵着呢，猴子那眼睛，跟一个大哭的人差不多，眼泪横流。
猴子也有泪腺，只是他们只有流泪的生物学概念，没有“哭”的情感定义。
早就分配好的试验人员一拥而上，各自检查着各自的检查对象，理论上，在一定的时间内，实验动物的反应会恢复，有的长有的短，所以得争分夺秒。
高振东并没有任务，就是来看戏的，所以他看了看动物们的表现，与基本预期一致，就退了出来，里面太热闹了，他杵那儿影响人家的操作。
暂时看来，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到底如何，要等测试完了才知道。
高振东等了没一会儿，里面的同志都出来了，拿着数据在一旁汇总，章讲师也在那边忙活。
柳教授在高振东身边，递了一支烟给他，笑道：“高教授，没想到你搞弄死人的东西厉害，搞这种抓活人的东西也灵光啊。”
高振东接过烟：“打仗打得多了，什么样的敌人都碰到过，总有些需要活抓的。而且这东西也能杀人，特殊环境下，用得好不比手榴弹差。”
手榴弹躲在厚木桌或者拐角后面可能能躲掉，但是这玩意可不太好躲，光和声音都能绕过去，一旦一定程度的失能，在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意味着交代了。
两人还没抽几口，章讲师拿着张纸走了过来。
“柳教授，高教授，结果出来了。”
没有合适的分贝仪和光强计，只有用这种方式进行测试了，而且就算是有这些东西，也免不了要进行动物试验，干脆就跳过去了。
高振东接过来，直接先看结论。
情况很好，七只猴子均出现失能状态。
在这个距离下，戴不戴耳罩，已经意义不大了，至少到测试完成为止，几只猴子对于声音都没什么反应，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了。
同时，强光也是，区别是遮住眼睛的，要好那么一些，对光感的反应恢复得要快一些，但是没有意义，总的说来，正对和侧向感觉区别不是太大，背向遮眼的要好一些。
高振东估计，如果用手臂直接压住眼睛会好很多，至少手臂够厚够粗，但是依然没什么意义，耳朵眼睛同时遭袭，想两个都防住太难了。
实际上，强烈闪光会对听力造成影响，巨大的爆炸声也会对视力产生影响，而且影响不小。
而这两者，都会对平衡感产生巨大的影响，可以说，在闪光弹下能站住的，都是超人。
看着这些不太严谨的测试结果，大家都觉得有戏，这东西是真的能让范围内的敌人瞬间失能，而且靠不完全遮蔽想挡住它，可能性不太大。
高振东笑道：“这个数据看起来不错，我觉得算是已经成功了。”
有了高振东的评语，章讲师松了一口气，至少第一阶段是不错的，也许有改进空间，但是大方向没错。
高兴之余，高振东想起一个事情来：“刚才是电起爆的，看不出引信时间，现在的引信时间是多少？”
“7秒左右。”
看来是沿用了手榴弹的引信时间，高振东摇了摇头。
“太长了，要么两到三秒，要么做成碰炸。”
章讲师有点懵：“这么短？安全性是不是太差了？”
高振东摇摇头：“这东西的用法，决定了它不会在空中飞太远，这不是手榴弹，而是近距离突击、室内清剿用的。而且它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反应不过来。”
章讲师想了想：“啊，我明白了。我是犯了经验主义了，老想着这东西是个手榴弹，按照手榴弹在设计，却忘记了这是个新东西，用法和环境都不同的。”
高振东笑道：“引信是小问题，很好改的，你把本体做出来了，这就是本事了，哈哈。还有，这几只猴子，你们要至少观察测试24小时，有很多后效，是慢慢发生的。”
强光对眼睛的伤害，可不只是当时那一小会儿。
看了看简陋的实验条件，高振东想了想，还是提了个建议。
“既然东西已经出来了，初步的动物实验也证明是有效的，我还是希望你们找防工委帮帮忙，弄点合适的分贝仪和光强计来，研究一下什么光强、何种分贝下，效果是什么样的，是否会造成永久伤害。比如声音，我的建议是不要超过180分贝。”
声音太响，光强太高，性质可就变了，比如45年那两颗大号闪光弹……
章讲师很好奇：“高教授，为什么不建议超过180分贝？”
“超过这个数值，极有可能对听力造成永久性伤害。”
别说章讲师了，这个理由甚至让柳教授都觉得奇怪：“高教授，造成伤害还不好吗？”
都说高教授以前上阵杀敌的时候，下手非常狠，怎么听他还关心起敌人的健康了？
高振东笑了。
“有时候，一位健康的敌人的价值更大，比如抓舌头，要是万一碰上个不识字的，那想审问不识字的聋子，难度可比较大。至于需要消灭的敌人，他们失能之后自然也能消灭，永不永久区别不大。”
这是特种弹药，又忘了这茬儿了，章讲师拍了拍脑袋。
“而且……”
“而且什么，高教授请说。”周围的老师学生都非常好奇，这些可都是经验，是书本上学不来的。
“而且，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可能要用这东西救人。会造成永久损伤的，不太合适。”
“救人？”旁边的老师学生都有些不明白。
不过章讲师反应很快：“高教授，你的意思是，某些情况下，敌人可能控制了我们群众，来要挟我们？”
高教授这办法好啊，不会造成永久性损伤，但是又能出其不意的让所有敌人都失能，剩下的事情，那就好办了。
这个活儿，除了这个还没搞完的闪光弹之外，其他办法还真不好解决。
高振东点点头：“对！这种办法是万不得已的，但是不等于不会发生。”
震爆闪光弹会无差别的攻击范围内的所有人，所以这东西用来救人质，一般情况下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特殊情况下，还是比较好用的，可以作为兜底的手段之一。
再说了，比起老毛子的做派，没办法的情况下对着人质扔闪光弹已经是非常克制的手段。
众所周知，在花旗佬家逃税，在老毛子家做人质，都是风险极大的操作。
不论是在场的老师还是学生，都感觉自己又学会了，高教授这位战斗英雄，果然不带一点儿虚的，就连干起救人的活儿来，都是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好的高教授，回头我就向防工委打报告。”
“你们试验差不多的时候，不妨弄一点，给搞反特的同志们用一下嘛。”高振东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笑得极为开心。
正常情况下只能搞动物试验，说不得只好想想别的办法，在战斗中改进了。
这话让柳教授和章讲师都笑了起来，还是高教授狠！
在大家的笑声中，高振东正准备离开，又想起了一点事情来。
“对了，那头猪，我建议你们研究一下这么巨大的声音，对它的耳道、听力系统造成了什么损伤，以及多大程度的损伤，这也算是你们的试验数据之一。”
柳教授“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高教授是个妙人。
章讲师没想明白：“高教授，这怎么研究您得教教我。”自己可没这个技术，猪耳朵里面又看不见。
高振东一本正经：“杀了看呗。这猪眼看是不成了，这种损伤虽然非致命，但是接下来估计会造成它较长时间的缺乏平衡、精神萎靡、厌食等不良反应，导致掉膘，反而是个损失。”
章讲师一脸“高教授懂得真多”的表情：“啊？会这样啊？我还说把它送回养猪场呢，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不行了，考虑不周，这猪可惜了。”
高振东笑道：“趁还没掉膘处理掉，就不可惜，试验嘛，必要的资源还是要投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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