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宁看着眼前笑盈盈的人,直接便愣住了。
显然,这一刻澹台静的笑容,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这般惊艳绝美的画面,她将永世难忘。
而上一次,让姜晚宁有这样感觉的人,是她即将要嫁给太子的阿姐,曾经,在姜晚宁的心里,姜淑予是她最重要的亲人,而现在……她看着对自己满眼温柔笑意的人,她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又多了一个。
澹台静在她心中的位置,几乎已经可以和姜淑予在同一个位置了,而她们不过短短相处了一个多月,却已经产生了十分深厚的情谊。
“好美……姐姐……”
姜晚宁眼神依旧有些呆愣,嘴里喃喃地便吐出了这两个字,显然在她的心里,比起师父,澹台静更像她的姐姐,像她的亲人……
澹台静听到了姜晚宁的低声喃喃,眼神顿时变得更加温柔了,笑容也愈发和煦明朗,她语气充满宠溺之意,轻声道:“你要这么唤我,也可以……以后,便叫我姐姐吧,毕竟,我该教你的都已经教你了,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以教你了……”
姜晚宁听到澹台静这话,逐渐回过神来,眼睛瞬间一亮。
她满眼惊喜道:“真的可以吗?您愿意当我的姐姐?我可以叫您姐姐?可以像对自家姐姐一样对您?”
澹台静无奈的笑笑,道:“自然是了,我虽收你为徒,可却从未责罚过你,也从不严苛待你,你当真看不出来,我拿你当什么……”
姜晚宁自然是感觉到了澹台静对她格外的温柔与耐心,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她生出感情,这种感觉并不像是师徒之间的,毕竟没有哪个师父会对突然收来的一个那么大的徒弟这般信任,且毫无保留,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
她想,也就只有亲人之间,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吧。
虽然相识的时间短,但当一个人付出真心的时候,对方又怎会感觉不到呢?
姜晚宁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看着澹台静的脸,忍不住便红了眼眶。
“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以后……姐姐成了太子妃,就要一直都留在南齐了,我……我们以后就会分别,可能会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了……对不对?”
姜晚宁到底不是南齐国的人,她自是不可能一直留在南齐,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到燕国的,而澹台静却会一直留在南齐,如此一来,她们便再也不能像如今这般朝夕相处了。
“傻丫头……”
澹台静听她这么说,也是有些心疼,此刻却没办法安慰她,只能充满无奈的宽慰道,“我要嫁人了,你以后也要嫁人,你总不能嫁了人,还要天天与我腻在一处吧?你不嫌烦,我都要嫌你太烦了。”
迟早要分别的道理,姜晚宁自然明白,可明白归明白,心中不舍却也是真的不舍,她倒是不怕澹台静会在齐渊这里吃亏,只是担心她过惯了独自一人清静自由的生活,日后要被困在深宫之中被那些规矩给束缚着,实在是太过憋闷无趣了。
妆容已毕,吉时将至,伺候澹台静的嬷嬷小声提醒她,是时候该准备出门了。
澹台静如今所住的府邸之中,并无任何的家人,因此府内虽然堆满了聘礼,挂满了灯笼,却依然显得十分冷清寂寥,看不出一点热闹喜庆之意。
不过,一墙之隔的府门外,却是聚拢了许多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毕竟谁都对这位突然出现的遗珠郡主感到十分好奇,更何况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要举办如此盛大的一场婚礼。
皇宫里的仪仗队十分盛大,大红色的轿辇奢华无比,前方两匹高头大马身上挂着鲜艳的大红绸花,无一不处不透着皇室的奢华与贵气。
然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子殿下今日,却并未亲自出宫来迎亲。
前来迎亲的,除了婚礼仪仗之外,便只有前几日被升为禁军正统领的尉迟凌云,以及他带来的数百禁军侍卫。
皇室娶亲,并不一定要出宫迎亲,是可以直接在自己的府邸,等着仪仗队将新娘带来,但此前,也不是没有皇室主动前来接亲的先例,只是视情况而定,但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主动迎亲会更显重视和诚意。
因此,在百姓们的心里,以太子殿下对这位郡主的重视程度,今日必然是会亲自前来接亲的,所以许多百姓们都早早等在了澹台静的府邸外,想亲眼看看太子接亲时的热闹画面。
然而,太子却并未出宫,只是派了更多的人手,用更大的阵仗来迎亲。
对此,百姓们也是觉得有些不解,不知这太子究竟是否在意重视这位太子妃,若是重视的话,按理说是应该亲自来迎接的,可若说不重视,可这该给的聘礼和仪仗,却又一点不少,反而还表现得十分隆重……
喜乐奏,唢呐响,鞭炮声盖住了人声鼎沸。
一袭红衣盛装的女子,缓缓走出了府门,她虽然戴着凤冠霞帔,以盖头遮面,但即便是那一身沉重繁复至极的嫁衣,也依然没有令她的脚步变得沉重,她身姿挺拔绰约,莲步轻移,游刃有余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即便是容貌遮掩,可那满身异于常人的清贵气度,却也已然足够令人惊艳赞叹。
姜晚宁此时,依旧还是一身贴身侍婢的装扮,不过今日怎么说也是大喜之日,她那张易容过后平平无奇的脸上,也添上了几分妆容,身上的衣裳也变得精致喜庆许多,站在澹台静的身旁,倒也是不显得突兀。
出了府门后,姜晚宁一眼就看见了骑在马背上十分英武的尉迟统领,许久未见他,若说心中一点都不想念,自然是不可能的,如今即便只能是遥遥看一眼,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人群中扫了一圈,姜晚宁却并没有看到齐渊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意外,他竟然没有亲自来迎亲。
“小姐,太子没有亲自来迎亲,会不会出事了?”
此时二人的身旁全是人,姜晚宁只能称呼澹台静为小姐,提醒她可能发生之事。
“无妨。”
澹台静清淡淡的声音透过盖头传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来,她对此并不在意,甚至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并未做任何的停留,径直便走向了那一辆前来迎接自己的喜轿撵,而后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展翅欲飞的凤鸟一般,拖着华丽的尾翼轻盈地跃上了轿撵。
这一幕,自是再一次惊艳了围观的百姓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那层层叠叠逶迤翻飞的裙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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