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清的身上不带任何气势，看上去就跟普通的耄耋老人差不多，可那凌厉的眼神却无人敢与之对视。
“这就是华山派第一人的实力吗？风老面前，我感觉自己就是个草履虫。”
“想必此时那姓叶的年轻人已经汗流浃背了吧？”
“风老为人温和，侠义心肠。那年轻人现在跪下认错，并且主动废去一身修为，说不定风老还能留他一条小命。”
在一阵窃窃私语声中，叶凌天冷淡的声音响起：“不错，本帝是有这个打算。可惜你回来了……”
风扬清笑了笑：“看来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是老夫的对手。”
“本帝的意思是，华山派不知道你要回来，恐怕没有替你准备棺材，到时候只能暴尸荒野了。”
嘶！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惊恐万状地看向那个神色淡然的年轻人。
“他真的疯了吗？居然敢如此调侃风老爷子。”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样作死的。这下风老就算脾气再好也不可能饶过他了。”
令狐通和扬冲等人皆身子颤抖，心中惊惧到了极点。
风扬清虽然平时十分温和，喜欢跟弟子们打成一片，开一些玩笑，但真的生起气来，谁劝都没有用。
当年大林寺的人惹怒了他，他直接上门，把大林寺的方丈叫出来当众抽了三个嘴巴子，大林寺四万八千多名僧人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好好，老夫退隐江湖多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狂妄的晚辈。这样吧，你要是能接下老夫这一剑，老夫便放过你。”
风扬清说完，直接以手为剑，朝着叶凌天点出。
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剑由心起，不需要再依靠任何外物。
感受到这股剑意之强，令狐通又是恐惧又是惊喜。
“这是荡魔剑法的剑意，却比荡魔剑法要强了不止一筹。没想到师父他老人家居然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一剑，恐怕已经触摸到天人境的门槛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武者全都面色崇敬地看向风扬清。
天人境，这已经完全脱离了凡人的范畴，堪称陆地神仙！
“华山派有风前辈这样的天人境强者，看来距离称霸武林已然不远了。”
“令狐掌门，恭喜恭喜啊！”
“不对劲，师父他好像吐血了。”扬冲皱眉道。
华山派的弟子定睛一看，才发现风扬清的白衣上已经满是血迹。
而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势开始无限拔高，朝着一个未知的领域进发。
“师父，快停下，你会死的！”扬冲着急地大喊。
他早已看出，风扬清并未真正踏入天人境，只是领悟了一丝天人境的剑意而已。
以风扬清目前的状态，冲击天人境，无论成功与否，都必死无疑。
“你的剑道，错了。”叶凌天冷淡的声音响起。
风扬清一愣：“错了？”
噗嗤！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教风老前辈剑道，有没有搞错啊？这跟教鲁班做手工，教李广射箭，教坤坤打篮球有什么区别？”
令狐通也摇了摇头。
风扬清的剑术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巅峰。
叶凌天或许实力比风扬清还要强，但论及剑术，也不可能比后者更高。
风扬清却是面色凝重。
他刚刚已经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强剑招，结果非但没伤到对方，反而自己受了重伤。
“你的剑处处追求完美无瑕，想要破尽天下武功，反而处处限制住了自己。这世间万物，无时无刻不处于变化之中，便是仙帝也不可能掌握所有变化。”
轰！
一道惊雷在风扬清的脑海中炸响。
“错了，原来我的剑一直都错了。”
他的气势再次暴涨，直接突破了天人境的壁障，真正达到了天人境。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剑道。”
“师父！”令狐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风扬清的确已经达到了天人境，可他的生命力却也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会熄灭。
在十字路口，他选择燃尽自己，将人生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哭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老夫终于领悟到剑道真谛，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说完，风扬清朝着叶凌天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先生指点！死之前，老夫想跟先生讨教一招，不知可否？”
“可。”叶凌天没有多余的废话。
对于风扬清这样的武痴，他倒是并没有太多恶感。
这种人一般都极为纯粹，很少会去算计人。
唯有拥有至纯之心，才能领悟道之真谛。
风扬清盘膝坐在空中，而一道虚影却从他的身躯中飘了出来。
天人境独有的神通，元神出窍！
到了这种境界，肉身反而已经成为了拖累。
元神出窍之后可朝游北海，暮宿苍梧，跟真正的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见风扬清化为一道剑光，朝着叶凌天冲去。
这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达到了风扬清此生的巅峰，连空间都难以承受，出现了坍塌。
所有人都看向那道流星般璀璨的光芒。
轰！
惊天动地的声音之后，天空中升起了一朵朵蘑菇云。
一瞬间，所有人都双耳失聪，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感官恢复，发现风扬清已经跌落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吐着血。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领悟剑道真谛，却依旧连你一招都挡不住？”
叶凌天双手背在身后，俯瞰众生：“你只是悟道，而本帝，即是道！”
“师父！”令狐通和扬冲双双抢上。
此时的风扬清已经到达油尽灯枯之境。
他强撑着一口气：“所有华山派弟子听令，从现在起，奉叶先生为主。谁敢不听叶先生的号令，华山派所有弟子共杀之。”
说完，他头一歪，这位无敌了几个甲子的华山派前辈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令狐通抹了抹眼泪，朝着叶凌天跪下：“华山派掌门令狐通拜见主人。”
其他华山派弟子，包括扬冲在内也全都跪下：“拜见主人。”
叶凌天点了点头，出现在石泰隆面前：“石帮主，你之前说本帝抢了你的东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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