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人员迅速收取试卷,再次核对信息后,考生们长舒一口气,开始有序离开考场,每个人都几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已尽力而为。”有人感慨道。
“是啊,只盼能有个好结果。” 有人附和道。
……
武试区域,与文试大有不同。
自一大早,晨曦微露,各个检查通过的考生们进入的并非一个个座位,而是全都聚集在了一处处空旷的校场上。
校场四周有着高大的木桩栅栏,几乎将整个考试区域围合起来,只留一个主要入口供人员进出,入口处更有重兵把守,严格查验每个人身份。
校场内,靠近边缘地带搭建了一排简易的棚屋,作为考官的休憩区、存放考试用具与记录文案之处。
校场中心区域则是大片空旷之地,已经根据不同的考试项目划分出了不同的比试区域。
有摆放着各种青铜鼎的力量测试区。有插着一排排兵器架,上面陈列着剑、戈、矛、戟等各类兵器的兵器演练区。还有设置了长长的跑道和箭靶的骑射区……
众多身材魁梧、英姿飒爽的武士们齐聚于此,他们身着轻便的劲装,一个个虽然赤手空拳,但眼神中都透着炽热的斗志。
“哈哈,今日便是我等一展身手之时,定要在这武试中拔得头筹!” 人群中,一位肌肉贲张的武士大声笑着。
“莫要张狂,高手如云,还需小心应对。” 另一位武士皱着眉头,谨慎地说道。
待考生们集合完毕,主考官站在点将台上,大声的说道:“众考生听令!今日武试,规矩严明。力量测试时,需尽全力,不得弄虚作假!兵器演练,要遵循规程,不得肆意胡为!骑射考核,按指定路线、靶位进行,若有违规,当即取消资格。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考生们齐声高呼。
不多时,在力量测试区域,考生们开始分批进入石锁区,准备依次尝试举起不同重量的石锁。
“最低百斤起,逐次增加,能举起最重者胜。”一考官指着一排大小不一的青铜鼎喊道。
对于普通人来说,将四十五公斤的重物举过头顶就已经很吃力了,但对于经过训练的士兵以及武者们,尤其是参与武举考试的人来说,这个重量完全是可以应对的。
一位身材高大的考生率先站到了二百斤重(现在的102斤,以下同减半)的青铜鼎前,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鼎耳,微微屈膝,大喝一声:“起!”
随着青铜鼎缓缓离开地面,就见他咬紧牙关,手臂上青筋暴起,猛然一个发力,成功将百斤青铜鼎举过头顶,保持片刻后才稳稳放下,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喝彩声。
“兄台好神力!”
“哈哈,过奖。”
接着,又有考生挑战四百斤的青铜鼎,李左车便是其中一个,就见他微微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搭在鼎耳之上,十指如钩,深吸一口气,腿部肌肉骤然发力,紧咬着牙关,将青铜鼎稳稳举过头顶。
“这鼎举得如此稳当,怕是有不少力气!”一位考生忍不住赞叹道。
考官们也纷纷点头,主考官捋着胡须说道:“此子力量与技巧兼备,举重之时还能如此镇定,日后必成大器。”
与此同时,东海郡,朐县。
钟离昧正站在五百斤的青铜鼎旁。
就见他先是微微闭上眼睛,凝心静气,片刻后,睁开双眼,同时脚下发力,身体如同一道利箭般拔地而起,青铜鼎也随之平稳升起,表情轻松自在,好像没有丝毫吃力的迹象。
周围的考生们都看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考官们也是赞赏有加。
然而,六百斤的青铜鼎才是真正的考验。
在钟离昧举鼎后没多久,龙且便站到了六百斤鼎前,只见他伸手紧紧握住鼎耳,那双手臂粗壮如树干,肌肉贲张间,猛地大喝一声,那巨大的青铜鼎便开始缓缓上升。
此时,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脖子上的青筋都扭曲了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龙且终于将六百斤的青铜鼎举过了头顶,整个力量测试区都沸腾了起来。
钟离昧看的也忍不住叫好了一声。
两人皆是郡朐县人,因对彼此的才能有所耳闻,出于对英雄的惺惺相惜,便主动结识对方,探讨过军事策略、天下局势,如果不是科举,钟离昧恐怕现在已经跟着龙且一起投靠项梁项羽了。
龙且将六百斤的青铜鼎稳稳放下后,带着一脸的兴奋,大步回到了队伍中,周围的考生们纷纷围了上来,眼中满是钦佩。
秦曾有重视举重的诸侯王秦武王,其本身力量过人,喜好与大力士们进行扛鼎比赛,然而,即使是秦武王这样的大力士,在举鼎过程中也出现了意外,最终因鼎过重而砸断膝盖骨致死。
而宫廷娱乐活动“百戏”中的大力士表演者,能肩扛八百多斤(现212公斤),虽然这只是表演性质的,不能代表普遍的举重能力,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此时,龙且此时举起了六百斤重的鼎,现场的喝彩声与赞叹声可谓是此起彼伏。
考官们的声音也都激动的有些微微颤抖。
钟离昧更是满脸笑意的拍了拍龙且的肩膀,大声夸赞道:“龙且兄,真乃神人也!我本以为自己能举起那鼎已属不易,没想到你竟如此轻松地就将六百斤的鼎举过了头顶,我今日算是彻底服了!”
龙且哈哈一笑,谦虚地说道:“钟离兄谬赞了!我也是拼尽了全力,方才成功举起,而你方才举鼎时,那般轻松,我看呐,这六百斤的鼎,对你而言,必然也不在话下!”
钟离昧微微摇头,谦逊的笑道:“我已是竭尽全力,六百斤之重,我亦无十足把握。”
泗川郡,沛县的校场上,仰天长啸的樊哙同样举起了六百斤的青铜鼎,也瞬间引起了一片片叫好声。
“力大无穷,但缺乏技巧,若能加以磨练,必能成为一员猛将。”有考官如是评价道。
“嗯,这股子猛劲,在战场上或许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另一位考官也点头道。
……
注:秦始皇陵的百戏俑陪葬坑中发现了一些大力士造型的俑,其中有一个俑肩上扛着一只 212 公斤的小鼎,这可能暗示着当时的大力士表演节目时会使用到这样重量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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