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这几日安静了许多,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变的冷清起来。杏儿站在望江楼的二楼之上,望着大堂内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不由的面露愁容。
冬天本应该是望江楼生意最为火爆的时节,可是眼下京城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担心大战将起,很多人都没有了消费的心气。河对岸的青楼妓馆里,姑娘们站在大街上用力的吆喝着,可是稀疏的行人让她们觉得这只是徒劳罢了。
相比于雅市的情况,东市和西市反倒是人满为患,百姓们担心大战将起,纷纷前往东市、西市采购物资,尤其是粮米店,很多粮行门前都排出了长长的队伍,米价也是一涨再涨,可是即便如此,很多粮行已经开始断粮了,不是因为筹不到粮,而是京城的大门至今封锁着。
皇宫内,紫薇殿外聚集了不少人,贵妃之列为首的是出自薛家的薛贵妃,其后是方贵妃,戴贵妃、丁贵妃,刘贵妃。而皇子一列为首的正是大皇子赵统,其后站着七皇子赵祈、八皇子赵琮、九皇子赵睿、十二皇子赵雍....另外还有几位公主!
放眼望去,很多人脸上都带着愁苦之色,不少人还在不停的抽噎,但是没有人大声呼喊,生怕惊动了殿内的赵无疾!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不是因为赵无疾苏醒过来,而是御医告知了六部尚书,陛下即将龙驭归天!
六部尚书商定之后,决定在天子龙驭归天之前,让大家见一见!
紫薇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名御医各个神情失落的从殿内走出,刑部尚书戴严急忙上去询问:“陛下怎么样?”
为首的御医无奈的摇摇头道:“药石、针灸,该用的法子都用了,陛下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只怕今夜.....”
御医没在说下去,他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御医的话说完,一旁的薛庆心中冷笑“哼,还想等到汉王回京!你这辈子都别想!”
其他几位尚书也是面面相觑,吏部尚书兼仁王赵仁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开殿门吧!”
御医朝着仁王爷微微拱了拱手,随即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一声,几人便上前将店门微微打开!
赵仁走到众位皇妃和皇子面前,语气沉重的说道:“诸位皇妃皇子进殿看看陛下吧!”
很快,各宫的皇妃娘娘以及皇子公主们相继搀扶着走进入殿内,进入紫薇殿,为首的是一间大厅,平日里赵无疾偶尔在这里办公,东侧附殿则是他日常休息之地。
众人穿过大厅,走向东侧的附殿,殿内,一张宽大的龙床之上,赵无疾面色青黑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床上的赵无疾,很多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开始痛哭起来!
“陛下,你睁开眼看看臣妾啊!”
“父皇,你睁开眼看看儿臣!”
“父皇!”
“陛下!”
整座大殿之内哭泣之声不绝于耳,一旁的大太监刘治也掩面哭泣,他跟在赵无疾身边几十年了,虽说是主仆关系,但是这些年下来,二人也算得上是相知的老友一般。
大殿之内,六部尚书此时各怀心思,戴严脸上呈现的是焦急之色,京城距离蜀地甚远,来去至少两三个月,如今刚刚过了十日,前往蜀中送信的人都还未到蜀地,如果赵无疾现在驾崩,那中间这段时间,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他知道薛庆那老鬼绝不会坐以待毙。
反观薛庆,此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只不过他心里盘算的谁也不清楚。
吏部尚书孟祥黎此时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自从太子和张家传檄天下之后,他几乎不在发表任何意见,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这里是京城,不是关中,无论是薛家想要支持大皇子齐王即位,还是戴、方、刘三家支持汉王赵衍即位,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受到牵连。
另一面,兵部尚书方书同和工部尚书刘文达二人相邻站立,二人对望一眼,没说一句话,他们之所以支持汉王赵衍,也是本着远交近攻的原则,戴家远在蜀中,即便是让他的家族成为皇位最大的受益者,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方刘两家。
元和二十二年腊月初十亥时,寒风凛冽,夜幕深沉,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间,一阵沉闷的钟声打破了宁静,那钟声如同闷雷般震耳欲聋,一共敲响了十二下!钟声在皇宫内回荡不息,仿佛要穿透每一座宫殿,然后又如涟漪般向宫外扩散开来。
听闻这阵突如其来的钟声,皇宫里的人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万状。因为他们深知,惊龙钟响十二下,意味着丧钟长鸣!这是宫廷中最为不祥的信号,表示着有至高无上的人物离世。
在紫薇殿,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出殿门,来到大殿门口。他的脸上满是惶恐和哀伤,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陛下龙驭归天了!”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刹那间,紫薇殿内原本寂静无声的氛围被彻底撕裂,聚集在此的众人纷纷放声痛哭。“呜呜呜!父皇啊!”“呜呜呜!陛下啊!”悲痛欲绝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心碎的哀嚎。这些人都是大夏国的皇室成员或重臣,他们对皇帝赵无疾充满了敬爱和依赖。
赵无疾,这位一生兢兢业业的皇帝,二十二岁登基,在位二十二年。他以智勇和果敢著称,成功收复了长期被游牧民族占据的河东、河北两道,把两道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这是他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程素摘下自己的头盔,目视着紫薇殿的方向,他单膝跪地,跪拜那个曾经带领他们征战沙场的皇帝!
他没有过多地表现出自己的悲伤,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宫中决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他要率领北衙禁卫守护好皇宫,防止有人暗中作乱。
皇宫附近的百姓们也听到了这沉闷的丧钟之声,渐渐的一些哭泣之声从民宅之中传出,可见赵无疾在百姓心目中是一位好皇帝,只是有人悲伤也有人欢喜。京城某处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两个衣着华丽之人相对而坐。
“这老东西总算是死了!”说话的正是那晚走脱的兵部左侍郎张让,而他对面坐的则是吏部右侍郎张据。
太子事发当晚,刚一逃出宫,太子便派人通知了张让和张据二人,二人虽然都嘴上骂着太子不知轻重,栽在女人身上,但同时也无暇多顾。带了几名亲随便趁夜逃出了府门,将妻妾家仆全部都抛下了!
非是他们愿意如此,只是他们知道带着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根本逃脱不了,由于城门封锁,他们根本出不了城,所以只能在城中暗中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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