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河畔处。
李渊放下手里的鱼竿,斜睨了身旁的武士彠一眼,甩了一下头,淡淡道:
“走...放水去...”
武士彠闻言咧嘴一笑,微微欠身,连声说好。
李渊轻轻点头,掸了掸身上的衣袍,缓缓起身。
正在此时,一旁的裴寂也放下鱼竿,作势便要起身,微笑道:
“臣....”
裴寂刚刚开口,李渊立马转头,轻飘飘地看了裴寂一眼,微笑道:
“劳烦裴兄在此,盯着渔获,朕与士彠去去就回。”
裴寂闻言,笑容略显僵硬,却也只好应允,心中暗自思量:
李渊定是有话要与武士彠私下交谈,这才决绝他与之同行。
李渊与武士彠沿着林间小道缓缓而行。
待两人行至一处,丛林茂盛之地,这才停下脚步。
武士彠看了一眼左右,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您邀老臣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李渊转身凝视着武士彠,神色认真道:
“士彠,你觉得我家明哥儿,如何?”
武士彟闻言,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答道:
“老臣回京后,久闻秦郡公大名,知他不仅才学出众,见识广博,而且能文能武,颇受陛下信重。”
“今日一见,确实非同凡响。”
“其胸中丘壑,眼界之宽,实乃国之栋梁。尤其是对教书育人的见解,超越常人,实为难得。”
说到这里,武士彠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老臣敢断言,秦郡公将来必成朝中栋梁。”
“此乃社稷之幸也。”
李渊轻轻点头,面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但很快他又收敛了笑容,嗤笑一声,痛心疾首道:
“既如此,那朕好不容易给你制造了与他亲近的机会,你为何不牢牢抓住,好好与他拉近一下关系?”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子孙后代考虑吗?”
武士彠闻言表情一滞,一时无言。
李渊见状指着武士彠的鼻子,数落道:
“你啊你!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看看人家裴寂!”
“你好好回忆一下,过往这些年,那老小子除了在朕面前,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你何曾见过他在旁人面前,将姿态放得这么低。”
“你再琢磨一下,他今天的言行。”
“他不仅上来就挑明自己的身份,而且吃饭的时候,哪怕多次被秦明当众拒绝,还是舔着一张老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将族中子弟送到书院就读。”
“你,看看人家那股子韧劲和执着,分明是看准了我家孙儿的潜力与价值,决心要搭上这条大船。”
“你再看看你!”
“这就是你们这些新晋勋贵,与世家门阀之间的差距!”
李渊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他拍了拍武士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士彟啊!你可长点心吧!”
武士彠闻言,面色微赧,低头沉吟。
他并非不懂李渊的良苦用心,只是多年军旅生涯,让他在权谋机变上,不及裴寂那般圆融自如。
李渊的一席话,如同当头棒喝,让他猛然醒悟。
“陛下教训的是,老臣愚钝,未能及早洞察陛下深意。”
武士彟尴尬一笑,苍蝇搓手,谄媚道:
“那老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要不,老臣明日命人往秦郡公府上,送上一份拜帖,再备上一份厚礼...”
“肤浅...”
李渊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摆了摆手,打断了武士彟的话。
他瞥了武士彠一眼,淡淡道:
“我家明哥儿富可敌国,岂会贪图你那点财物?你这样直愣愣地送礼,自降身份不说,还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武士彠闻言,脸色微变,讪笑道:
“老臣愚钝,还望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指点一二。”
李渊负手而立,目光穿透密集的枝叶,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投向了遥远的未来。
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
“与人结交,重在心诚。”
“我家明哥儿,非池中之物,寻常手段难以打动。你需要以真心换真心,方能赢得他的信任与尊重。”
武士彠眨了眨眼睛,见李渊迟迟不点破,旋即一拍脑门,咬了咬牙,从腰间取下一枚造型古朴的玉佩,不着痕迹地塞进了李渊的袖中。
李渊感受到袖中玉佩的触感,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板起脸,不悦道:
“士彟啊,你这是做什么?”
“朕富有四海,岂是那种...”
武士彠赔笑道:
“陛下误会了,此佩乃是微臣偶然所得,乃是上古遗物,其中蕴含祥瑞之气,微臣私心想着,或许能为陛下带来福泽,故而斗胆相赠。”
李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目光深邃地望着武士彟,似乎在审视对方的诚意。
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语带欣慰道:
“既是士彠的一片心意,那朕便厚颜收下了。”
武士彠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谄媚道:
“多谢陛下。”
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他缓缓开口道:
“士彠啊!朕听闻你膝下,有两名容貌端庄,待字闺中的女儿?”
武士彠闻言,身子一颤,瞳孔微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陛、陛下所言极是,微臣家中确有二女,长女武顺,次女尚幼,名为武媚...”
李渊轻轻抚须,目光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刚要开口,却见,武士彠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陛下若是有意,老臣明日...”
李渊闻言刚要答应,眼角余光刚好瞥见,武士彠那副纠结万分,痛苦不已的模样。
他表情一滞,旋即立马抬手朝着武士彠的脑门,就是一个大逼斗。
“混账!”
“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占老子的便宜...”
李渊的话语虽然粗鲁,但其中却藏着几分戏谑与玩笑意味,显然并未真正动怒。
武士彠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忙摆手解释:
“陛下恕罪。是老臣口不择言,一时间没有表达清楚。”
“老臣见陛下隐居于此,身旁只有一名内侍伺候左右,实在是于心不忍。”
“若是陛下不嫌弃,老臣愿将两女送入秦府,让她们随侍陛下左右,跟着学些礼仪。”
李渊闻言抚了抚额头,长叹一声道:
“有你是朕的福气。”
武士彠闻言,强颜欢笑道:
“陛下谬赞了。”
李渊哀叹一声,轻点武士彠的额头,无奈道:
“有的时候,朕真的很想扒开你的脑子看一看...看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
......
今晚一更,下一章会比较晚,可能要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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