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问灵蟠桃:“你说为战士送行是什么意思?”
灵蟠桃给李伴峰倒了一杯桃子汁:“最近内州出手了两次,人来的有点多,我们损失了很多战士,所以这段日子里,各个岛上都在为战士们送行。”
李伴峰看向了载歌载舞的众人:“你们一直在和内州战斗?”
灵蟠桃点头:“因为这里离内州很近,每次都是我们最先和内州交手,一旦提起内州,所有人都会提起戒备。”
李伴峰看向了远方的桃树林:“阵亡的人会变成桃树?”
灵蟠桃再次点头:“因为他们是白隼郡的战士,就算死了,他们也一直站着。”
鼓声响起,姑娘小伙子们,请李伴峰再跳一曲。
李伴峰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灵蟠桃已经被众人拉到了火堆旁边,抱起一篮子蟠桃,和众人一起跳舞。
“远道而来的朋友,一起跳支舞吧,内州入口打开的时候会有特殊的征兆,
到征兆来临的时候,如果你还执意要去内州,我们会为你送上祝福。”
……
白武淞带着众人来到了海边,邱志恒让油桃去雇船,油桃雇了小半天,一艘船都没雇来。
海边大部分都是换土的船,多搭载几名乘客,对他们而言等于白捡了钱,这生意没道理不做。
可所有船家都不敢做这生意,油桃给多少钱,他们都不答应。
邱志恒看明白了,这是有人事先下了命令。
秦田九看着岸边一堆船,就是坐不上,越想越生气:“这是谁给咱们添堵?得想办法把这人揪出来。”
邱志恒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法宝和兵刃:“不用揪,既然盯上了咱们,估计马上就会现身,白兄,除了这片海滩,咱还能不能去别的地方租船?”
白武淞神色凝重:“地方是有,离这儿可不近。”
罗正南着急:“咱们这时间可耽误不起,我要给七爷送去一批急用的东西。”
白武淞有些犹豫,邱志恒拿定了主意:“咱们当中有谁会开船?”
邱志恒带来的人,基本都没见过海,就更别说开船了。
白武淞道:“我以前做过船工,多少会一些。”
邱志恒对白武淞道:“如果实在不想绕路,咱们出高价买一艘船,如果买都买不来,那就只能换个办法借一艘船。”
借的意思,大家都懂。
秦小胖活动了胳膊,对白武淞道:“白爷,您相中哪艘船,直接跟我说。”
这么多人上船,船小了肯定不行,可要是换了大船,白武淞也不会开。
他正琢磨什么样的船合适,忽听一名老者道:“小淞子,你回了三头岔,也不说去帮门里看看。”
帮门?
前些日子,白武淞要去蛇桥村,帮忙安置三头人,他向李七透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七身边的人都知道,白武淞是白鹤帮的人。
这老头说帮门,难道说的也是白鹤帮?白鹤帮把手都伸到三头岔了?
其他人不了解内情,但邱志恒和罗正南了解。
白鹤帮分里门和外门,众人熟悉的白鹤帮是外门,总堂设置在绿水城,帮主是白武川,帮中的大部分事务都由外门处置。
但知道白鹤帮里门的人就不多了,里门在三头岔,因为白鹤帮是体修的帮门,体修起源就在三头岔,相对于外门,里门的事务要少得多,主要是给帮门培育新人。
这也是白顾安一心想拿海市的原因,他这么高的辈分,在白鹤帮当个里门掌门,没财力,没实权,纯纯一个摆设。
白顾安走到白武淞近前,叹道:“小淞子,你多少年不回家,刚回来这一趟,就给帮门惹了麻烦,
你说你都结交了些什么人?居然还和李七这种人来往,那是一方恶霸,你和他朋比为奸,却不坏了帮门的名声?”
秦田九压不住火了:“老头,你怎么说话?”
白武淞拦住了秦田九,转脸冲着白顾安抱拳:“师叔,到了家门口,没去拜见你老,这是我的不对,且等我办完要紧事,立刻到你府上赔罪。”
白顾安皱眉道:“你有什么要紧事?是不是还要替李七办事?”
白武淞没隐瞒,点点头道:“确实是为了李七,李七是当世豪杰,给了咱们道门帮了不少忙,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他。”
白顾安生气了:“我适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么?那李七的所作所为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你还说他帮了咱们道门,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帮的?你可别拿那些三头怪物说事儿,他们连人都算不上,更算不上咱们道门的修者!”
说这话的时候,岸边有一群出苦力的三头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白武淞笑了笑:“师叔,三头人在我眼中就是同门,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我现在急着出海,暂且失陪了。”
白顾安伸手拦住了白武淞:“小淞子,你在帮门学艺的时候就不招人待见,师兄当初没少打你,要不是我一直护着你,你可走不到今天。”
白武淞赶紧行礼:“师叔对我的恩情,我从来没忘过。”
真有恩情么?
其实没什么恩情,白武淞出身贫苦,他学艺的时候,白顾安都懒得看他一眼。
可白顾安觉得自己对白武淞有恩:“既然记得恩情,师叔的话你得听,带上你这些朋友,跟我去帮门里,有什么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哪有时间跟他从长计议?
秦小胖恨不得现在就带罗正南走,可他也看出了状况,他们之所以雇不到船,就是因为这老头从中作梗。
白武淞沉默片刻道:“师叔,我真有要事在身,今日无暇听你教诲。”
白顾安沉下脸道:“小淞子,这是跟我说话么?”
白武淞今日点点头道:“就当弟子冒犯师叔了。”
白顾安心头一紧,感觉状况不太对劲。
白武淞心地善良,是白鹤帮同辈弟子当中最好拿捏的一个,今天的状况似乎不太一样。
毕竟二十多年没见,或许白武淞性情变了。
可听别人说这二十多年间,他都在闭关修炼,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
白顾安继续端着长辈的威严,厉声喝道:“我以内掌门的身份,命令你立刻跟我回总堂,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我立刻把你从帮门除名!”
白武淞抬起头道:“敢问弟子犯了哪条门规?”
“你忤逆尊长!你欺师灭祖!”
说话间,汤圆走了过来。
她刚去了海滩,亮出了工作证,借着外州的身份,买下了一艘船。
白武淞不想再和白顾安啰嗦:“今日随你怎么说,我该做的事情必须得做,你若不依不饶,不讲道理,只管拿上名册,把我除名就是!”
白顾安心里越发慌乱,他依然想不通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邱志恒倒是看明白了。
白顾安白生了一双眼睛,他不识人。
白武淞确实善良,但善良不代表迂腐。
说不通的事情就不说,白武淞没再和白顾安纠缠,道一声“告辞”,转身就走。
白顾安不能让他走了,若是没能拦住白武淞,海市的事情可就吹了。
“好你个孽障,今日我要清理门户!”白顾安跃在半空,伸出利爪,朝着白武淞的脑壳抓了下来。
这是东家的吩咐,若是说不通道理,他可以杀了白武淞。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白武淞不那么好杀。
白武淞闪身躲过了白顾安的利爪,拎住白顾安的衣襟,顺势一送,让白顾安摔了个趔趄。
“孽障!你敢动我?”白顾安怒视白武淞,眼圈渐渐红了。
周围有不少人看热闹,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不认识白武淞,但很多人认识白顾安。
白顾安刚才跟一群船家打过招呼,他说自己是海市的新任把头,命令船家今天只能运货,不能运人。
而今把头刚上任,就和人打上了,无论海市的船夫,还是土市的农人,这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顾安忽然抬起了右手。
白武淞提醒周围人:“都躲远些。”
话音落地,一片羽毛飞来,不仅打向了白武淞,还打向了邱志恒、秦小胖和旁边一众围观者。
这羽毛的速度快过了子弹,落在石头上,能插进去一寸多深,是白鹤帮的绝技之一。
他打的范围这么大,是抓住了白武淞的性情。
白武淞不可能看着这么多人受牵累,果不其然,他解下了外衫替周围人抵挡下了羽毛,没让一个围观者受伤。
看热闹的人都吓跑了,白武淞的外衫上挂满了羽毛,被他扔在了一旁。
白武淞自己受伤了,有两根羽毛插在了他背上。
“师叔,”白武淞朝着白顾安抱了抱拳,“就当弟子今天做错了,你该罚也罚了,事情到此为止,你意下如何?”
白顾安笑了。
怎么可能到此为止?
这两根羽毛可让他占了大便宜。
用羽毛克敌,是白鹤帮的绝技,这可绝对不是打得准和打得狠这么简单,这两根羽毛会在白武淞的身体里疯狂生长,直至穿透五脏六腑。
更要命的是羽毛还有毒,会随着羽毛的生长,在白武淞的身体里四下扩散。
“孽障,今天若不严惩你,却要坏了帮门规矩,也要坏了道门的名声!”白顾安仰天长啸,一声鹤鸣之音,破空而出。
这又是杀招,而且会伤及无辜。
呜~
白武淞发出一声低吟,吸收了鹤鸣的大部分伤害,众人听过之后,觉得耳鸣目眩,白武淞因为替别人扛了伤害,耳朵和眼角流出了鲜血。
白顾安冷笑一声:“孽障,还不受死?你忤逆尊长,以下犯上,勾结奸邪,助纣为虐,品行败坏如朽木粪土,劣迹斑斑乃十恶不赦,今日老夫便替帮门除了你这败类!”
秦小胖咬牙道:“我跟这老儿拼了。”
邱志恒拦住小胖道:“千万不要动,别让白兄为难。”
白武淞受了伤,中了毒,脸上不见半点慌乱。
他冲着白顾安抱拳道:“师叔,你出手三次,次次都是杀招,没留一点余地,弟子和你的同门之情,算是到头了。”
白顾安笑道:“说得好,既是没有情谊,九泉之下,你也不要恨我!”
邱志恒也忍不住笑了。
这老东西真是没有分寸,碰了老实人的底线,他还不自知。
白顾安看出白武淞动作迟缓僵硬,这次直接把利爪伸向了白武淞的咽喉。
白武淞站在原地没动,等白顾安擦身而过,白武淞回过头对汤圆道:“姑娘,你买的哪艘船?”
汤圆指着海边一艘换土船道:“这艘船,不算太大,破了些,船主愿意出手。”
白武淞看了看船型,对邱志恒道:“咱们去锅炉房和轮机室看看。”
邱志恒点头,跟着白武淞走了。
秦小胖愣了半天,这仗还没打完,就这么走了?
白顾安在原地站着,好长时间没动。
秦小胖走到近处一看,发现白顾安的喉咙上插着一根羽毛,已经贯穿了脖子。
后脑勺上斜插着一根羽毛,顺着后脖子,插进了脊椎骨。
试试鼻息,白顾安已经死了。
可他就这么站着,推都推不动他。
……
邱志恒一行人跟着白武淞上了船,汤圆选的这艘船非常合适,白武淞真就能开的起来。
船家有些后悔,这船他不想卖了,这群人刚杀了新来的扛把子,把船卖给他们,今后怕是在海市这混不下去了。
可等汤圆把钱递过来,他又不敢不收,这伙人连扛把子都敢杀,更别说他这么个小人物。
钱货两清,白武淞在船上大致检查了一下,准备启程。
小胖主动要求烧锅炉,趁机吃了些煤。
灯泡会一点机械知识,担任了轮机长,油桃出高价,雇来了几个胆子大的船夫,众人开着船上路了。
罗正南打了电话,把事情说给了唱机,事情还没等说完,船上突然传出一声鹤鸣,吓得罗正南一哆嗦。
唱机在电话里也听到了这声鹤鸣,她还听到些许爆鸣声。
这是白武淞清理钩子的手段。
唱机称赞一句:“这位白鹤先生行事确实稳妥,罗老弟,劳驾你把电话转接给肖姑娘。”
肖叶慈眼下正住在鱼香岛的一家客栈里,她接起电话,听到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肖姑娘,我这里有件事劳烦你去做。”
这女人的声音真好听。
可我不认识她的呀,她为什么让我做事情?
“这位女士,你是要找哪位的呀?”
“我找的就是你,我是李七的朋友,这件事是为了李七做的。”
一听李七,肖叶慈有些激动,上了鱼香岛,李七转眼就没消息了,众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可听这女子说,她是李七的朋友,肖叶慈心里又有点难受。
声音这么好听,长得一定很好看吧。
她说是恩公的朋友,又不知是什么样的朋友……
“这位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劳烦你转告谭金孝,让他准备接应罗正南。”
“罗先生来地下城了?”肖叶慈一愣,她认识罗正南。
“是的,他们的船已经到了海上。”
肖叶慈赶紧拿起纸和笔:“罗先生的船,有什么特征,是什么样子的?”
“不用管罗正南的船是什么样子,你们不要轻易出海,只需要做好准备。”
“不出海,怎么接应的呀?”肖叶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唱机回答道:“对面先下手了,拆招不如接招,先做面子,再做里子,别掀桌子,把对面送出去兜圈子,把这话跟谭金孝说了,他就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肖叶慈越听越糊涂,只能把原话转述给谭金孝。
谭金孝愣了好半天:“肖姑娘,介话是谁跟你说的?”
“那人说是七爷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是哪位朋友的呀。”
谭金孝沉思片刻,对肖叶慈道:“肖姑娘,劳驾你和两无猜姐妹儿去租条船来。”
肖叶慈眨眨眼睛道:“不好吧,让那姐妹俩去,是不是太扎眼了,让娟子去也比她们强的呀。”
在地下城,一个头的人不少见,三个头的人也不少见,唯独两无猜这种两个头的只此一例。
谭金孝道:“肖姑娘,信我吧,就因为扎眼,才让她们去的。”
肖叶慈一脸雾水,又问:“租个什么样的船合适的呀?”
谭金孝摆摆手道:“介个不用挑了,我估计也不剩什么船了,有什么样就租什么样的吧。”
肖叶慈带上两无猜去租船,上午去了,下午就租来了:“岛上就剩一艘客船了,船不大,但住得下咱们,多亏我去的早,去晚了,连这一条船没了!”
谭金孝摇头道:“介一条船没不了,介一条船专门给咱们留的,收拾东西,换地方住。”
众人以为要上船了,等收拾好东西,谭金孝给娟子拿了一件衣裳。
衣裳非常宽大,金黄色的缎子面,如水一般光滑。
娟子看了看这颜色,心下有些起疑:“谭老哥,这衣裳什么材料?”
“好材料,带着宅修灵气的宝贝,穿了介衣裳,一般人留意不到你们。”
娟子把衣裳套上了,谭金孝又对肖叶慈和两无猜道:“两位小姐姐,娟子刚入门,得靠灵物照应着,你们修行过不少年头,应该都有些遁形的手段吧?”
肖叶慈没什么信心:“是会一点的呀,可骗高手肯定不行的呀。”
谭金孝道:“是不是高手,要看你怎么说了,住在三头岔的人,只要不是三个脑袋,多少都有点修为,
介客栈掌柜的,我认识,要是没记错,他是个二层体修,蛇变得,眼神不是太好,尤其是这天冷的时候,他还不太精神,你有把握骗过他么?”
肖叶慈想了想,点点头道:“应该是有的呀。”
“掌柜的手底下还有几个伙计,都是一层的修为,骗得过么?”
“应该是能的呀。”
谭金孝又看了看两无猜姐妹:“你们二位呢?”
两无猜姐妹跟着李七吃了那么多好丹药,修为都到了七层,这点事不在话下。
“诸位都有本事,那咱们就先做面子,介客栈后边有一座山,都见过吧?”
两无点头道:“昨天还到山上走了一圈,去找七爷。”
“半山坡有个凉亭,都知道在哪吧?”
众人点头,他们去过那座凉亭。
谭金孝道:“咱们分开走,肖姑娘先走,你们姐俩再走,娟子你们仨最后,走的时候千万别让别人发现,剩下的事情我处置。”
肖叶慈道:“咱们不上船了?”
谭金孝道:“上船的事是里子,里子我做。”
肖叶慈没再多问,她第一个离开了客栈,走在楼梯上,小心翼翼往大厅里看了一眼。
掌柜的正在整理账本,伙计们正在大厅里洒扫。
肖叶慈低声念了一句:“我不言,你不见。”
文修技,一语成真。
她一句话不说,走出了大厅,伙计没什么反应,掌柜的感觉门口有人经过,抬头看了看进进出出的伙计,也没太当回事情。
过了半个钟头,伙计们洒扫完毕,都回去睡觉了,剩下掌柜的一个人,还在柜台上理账。
两无猜下楼了。
这姐俩是念修,走在楼梯上直接用了技法。
掌柜的感觉账本越看越乱,总觉得哪里出了错误,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账本上,两无猜直接走出了大门,掌柜的完全没有察觉。
再过半个钟头,掌柜的合上了账本,在柜台后边打盹。
娟子穿着黄衣裳,也从客栈走了出去。
谭金孝还在客栈里,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小瓷瓶。
他攥着瓷瓶,摸索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介功夫多少年不用了,也不知道灵不灵。”
他打开瓷瓶的盖子,倒出来一团金坨子,咳出来一口老痰,混在了一起,捏出来了一个小人。
这小人是按照肖叶慈的形象捏出来的,谭金孝按照记忆对比了一下,点点头道:“七分像,差不多了。”
他又捏了一个两头人和一个三头人。
三个小人往桌上一摆,谭金孝说道:“笑一个。”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小人们也都跟着笑了。
谭金孝再拿起瓷瓶,往小人们身上洒了些金汁,三个小人迅速长大,身形和肖叶慈、两无猜、娟子,大致相当。
他带着三个小人下了楼,来到柜台前边,叫醒了掌柜的:“兄弟,结账!”
掌柜的揉揉眼睛,看了看谭金孝:“谭爷,您不住了?”
“该出门办正事了,改天回来,再上你这住。”
掌柜的扫了一眼,大厅很大,但烛火不算太亮,看着是那几个人,掌柜的也没再多问,赶紧给谭金孝结了账。
等这一行人走了,掌柜的叫来了伙计:“赶紧给苗爷送信,这些人上船了。”
……
谭金孝带着众人上了船,船老大看了看谭金孝,又看了看其他人,这一看,觉得眼睛不太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熏了,火辣辣的,想流眼泪。
谭金孝问道:“看什么呢?我们肖姑娘不跟你说好了么?”
“肖叶慈”在谭金孝身后笑了笑。
船老大点点头:“是,说好了,咱们现在就走?”
“那还等什么?客舱打扫好了么?”
“早打扫好了,您过来看看!”
这客船确实不大,就两个客房,谭金孝叹口气道:“凑合住着吧,赶紧开船,去换土岛。”
船老大问了一句:“你去换土岛是找人还是办事?”
“问那么多做嘛?让你开船,就赶紧的!”
船老大不敢多问,赶紧吩咐手下人开船。
谭金孝进了船舱,又倒出来一块金坨子,捏出来一个谭金孝。
他对自己很了解,捏出来的小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等洒上金汁,谭金孝笑了,“金谭金孝”也笑了。
客船鸣笛,起锚开船。
谭金孝悄无声息离开了客船,回到了岛上,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客船起锚去了换土岛,船老大赶紧给白苗生送信。
刚出了码头没多远,另一艘客船在后边跟上了。
白苗生和娇巧倒马营,就在这艘客船上。
红娇问白苗生:“苗爷,咱们何必在后边一直跟着,不如上船直接把他们收拾了。”
白苗生捏了捏红娇的脸蛋,笑道:“船上没土,种不出来东西,你让我在船上怎么打?”
红娇埋怨道:“刚才就应该上鱼香岛,把谭金孝给收拾了。”
白苗生摇头道:“要不说你就没这个见识,我要是在鱼香岛就把他们收拾了,上哪去找白武淞?”
蓝巧诧道:“白武淞不是交给您师叔祖了么?”
白苗生道:“我刚收到了消息,我那位师叔祖折了,他说不动,也打不过,被白武淞打死在海岸上了,白武淞已经出海了。”
蓝巧问道:“也就是说,谭金孝从这边出海,是要去接应白武淞?”
白苗生点点头道:“咱们东家信不过我,非要我师叔祖去对付白武淞,那老头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事儿他真敢接下来,
白顾安以为白武淞这人老实,就好欺负,要不说他瞎了眼,不会看人,一辈子没什么出息!”
红娇问道:“爷,那咱们怎么办?”
白苗生笑道:“谭金孝去换土岛和白武淞会合,我让手下人在换土岛做好准备,直接一网打尽。”
蓝巧有些担心:“白武淞再加一个谭金孝,就算不在乎旁人,光是这两个,也不好对付吧,就靠咱们的人,这能行么?”
白苗生冲着蓝巧点点头:“要不说你是姐姐,确实比红娇懂事,单靠咱们自己人肯定不行,你给蔡使送去消息,让关防厅派人帮忙,也让蔡使看看,谁能在地下城当家!”
蓝巧回了自己的船舱,扯下了发簪,咬在了嘴里,牙齿在发簪上滴滴答答,磕打个不停。
关防厅那边,电报机闪烁,收到了消息。
滴答,滴滴答答~
孔方先生用铜钱轻轻磕打桌子,频率和速度,与蓝巧那边完全一致。
“我就知道,这两个女子还是关防厅的人。”孔方先生收了铜钱,笑了。
克扣军饷,抢劫绑票,滥杀无辜,这种事在三头岔屡见不鲜,廖子辉哪会管这个?
娇巧倒马营,是关防厅安插在地下城的眼线,白苗生知道内情,还故意收下他们,这眼线是用来监视谁的?
明显是冲我来的。
白苗生,你和他们慢慢杀着,杀赢了李七不饶你,杀输了你搭上性命,白武淞和谭金孝也得掉一层皮。
这生意,我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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