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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宅修云上技

    「挖呀,兄弟!」

    「挖呀,当家的!”

    手套打开了地上的暗格,李伴峰和手套在暗格里一起往下挖。

    挖了半个钟头,李伴峰先挖到了一枚印章。

    他拿着印章,在手里摸索了许久。

    因为室内的东西看不见,只能摸索,李伴峰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才确认这是地头印。

    「兄弟!」李伴峰很激动。

    「当家的!」手套也很激动,在地头印下边,手套挖出了两片拱形的铁券。

    绿水湾的契书,被两个人给挖出来了。

    李伴峰很想看看,绿水弓的契书上都记录了什么,但在暗维空间里,他什么都看不到。

    「当家的,看不到,也不耽误收下啊!」手套的意思是,让李伴峰先把契书和地头印收下。

    「是呀!」李伴峰把地头印扣在了头上,先把人气收下了。

    人气这东西,有了就要收,避免夜长梦多。

    这是绿水湾,拥有普罗州第一大城的绿水湾,有多少人这里的人气?

    到手的人气不能放凉了,赶紧收下才是正途。

    源源不断的人气注入到头顶,李伴峰能清晰的感受到修为的增长。

    这块地头印里的人气也太多了,释放了一分多钟,比叶松桥和李芙蓉的新地加起来还要多。

    里边还有,地头印的人气还没释放干净。

    又过了一分钟,地头印还在释放人气。

    过了十分钟,地头印里的人气依然喷涌不断。

    过了二十分钟,李伴峰双眼上翻,倒在了地上。

    「当家的!」手套赶紧把地头印摘了下来,呼唤了很久,李伴峰才睁开眼晴「我的地头印呢?」李伴峰四下摸索。

    「当家的,不急这一时呀!」手套劝住了李伴峰,两人本想在绿花子的家里再搜罗片刻,李伴峰脚步不稳,走路艰难,赶紧离开了暗维空间。

    别看走路不稳,跑起来可不艰难,李伴峰一路跑去逍遥坞,脚步依旧飞快。

    等藏好钥匙进了随身居,李伴峰往床上一躺,两条腿开始剧烈颤抖。

    腿上的感觉不陌生,每次旅修普升之前,都要抖腿,抖腿意味着李伴峰想跑,而且不想停下来。

    但身上的感觉有些陌生,李伴峰不想动,感觉床上有胶水,把他粘在褥子上了。

    唱机看着李伴峰的状况,用唱针试了试李伴峰的脉象:「相公,你收了多少人气?」

    李伴峰愣然道:「宝贝娘子,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唱机道:「这怎么能看不出来?相公,你脉象都被人气冲乱了,你这是偷了几家的人气?」

    手套在旁道:「这怎么能叫偷,光明正大拿的,当家的就拿了绿花子这一家。」

    「一家人气能有这么多?」娘子不信。

    「要不就说绿水城人气旺,这地头印里还有没吃完的!」手套把地头印交给了唱机。

    唱机掂量了下份量,惊叹一声道:「这绿花子多长时间没吃过人气了?」

    李伴峰一愣:「不吃人气,他靠什么长修为?」

    唱机仔细看了看李伴峰的状况:「宝贝相公呀,你两门开张做生意,两边都吃得饱饱的,这地头印的人气才刚刚用了一半!」

    李伴峰也惊呆了:「地头印这么能装?」

    酒葫芦道:「地头印确实能容纳许多人气,可这叫花子攒这么多人气做什么?」

    「难怪这叫花子这么难缠,他可能用不着人气了———」唱机思索片刻道,

    相公,我现在把宅修云上技传给你。」

    李伴峰还在抖腿:「娘子,我这个状态,怕是学不了技法。」

    「先学技法,疏通经脉,然后准备普升。」

    「晋升?」李伴峰挣扎着坐了起来,「我刚刚才到云上一层,这么快又要晋升?」

    「还不是因为你不知饥饱,一次吃了这么多人气,已经吃到二层边上了!」唱机埋怨两句,又觉得心疼,用蒸汽托着李伴峰慢慢躺下,仔细叮嘱道,「宝贝相公,身子放平,心思也要放平,什么都别想,只管交给小奴。」

    说话间,唱机用喇叭口缓缓将李伴峰吸了进去,李伴峰在温暖的喇叭口里,

    只觉得双眼慢慢沉重,慢慢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伴峰睁开了眼睛。

    身体好像轻盈了一些,腿也不抖了。

    李伴峰轻松坐了起来,先看了看右边的唱机:「宝贝娘子,技法学会了没有?」

    娘子回答道:「相公学会了。」

    李伴峰又看了看左边的影子:「当真学会了么?」

    影子冲着李伴峰点了点头。

    李伴峰坐在床上,对着影子说道:「据我所知,影子这种东西,一般是在地上,也可能在墙上,但是你就这么在我身边坐着,是什么道理?」

    影子看向了唱机。

    唱机正想跟李伴峰解释:「相公呀,宅修云上技叫做形影相吊——·

    「咱们先不说技法的事情,」李伴峰默坐片刻,猛然起身道,「你是伴峰乙吧?」

    影子也站了起来,要和李伴峰开打!

    「你果真钻出来了!」李伴峰回手抄起了镰刀。

    影子没有说话,闪身之间,突然从李伴峰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李伴峰大惊:「不好,走马观花!」

    他四下搜索影子的踪迹,找了半天没能找到,好在走马观花也没能触发。

    影子悄无声息来到李伴峰背后,李伴峰募然察觉,回头就打,影子低头躲过,对着李伴峰的膝弯端了一脚。

    这脚端的结实,李伴峰差点倒地,影子对着李伴峰的脸上准备再补一脚,李伴峰闪身躲开,一拳捶中了影子膝盖。

    影子被打了一个翅超,李伴峰上前一脚,准备用踏破万川把影子端碎。

    砰!

    一脚踩出去了,踏破方川没能发动。

    影子回身一脚端中了李伴峰脚踝,李伴峰忍着剧痛,中了影子裆下。

    一招换一招,影子这下吃大亏了,裆下实在不扛打,影子摇摇晃晃没等站稳,被李伴峰抢起花瓶,砸在了脑壳上。

    躺在地上的影子,挣扎片刻,站不起身子。

    见李伴峰又踢来一脚,影子突然躺平缩在了李伴峰脚下。

    唱机赞叹一声道:「相公好武艺,这影子算是被你收伏了!」

    「收不伏的。」李伴峰摇了摇头,坐在床上,擦了擦身上的伤痕。

    唱机一边给李伴峰上药,一边解释技法精髓:「宅修深居宅中,孤单惯了,

    影子便是修者的伴侣,

    子立,形与影相依为命,并肩而战,形与影力同心,只要驾驭得当,

    日后相公与人交手,便是以二敌一,曾有人称此技法,为临敌应变最强之技。」

    李伴峰看着唱机道:「宝贝娘子,你觉得这个技法,我能学得会么?」

    唱机打着锣鼓,激励着李伴峰:「相公勇武,必然能学得会的。」

    李伴峰轻轻抚摸着唱机道:「娘子,咱们夫妻之间理应坦诚,你真觉得我学得会么?」

    唱机的锣鼓稍微慢了一点:「相公的身影,凶悍了一些,技法运用之间,或许有些难处,可也一定有办法克服的。」

    李伴峰提起油壶问道:「宝贝娘子,为什么之前不教我这技法,你可千万要说实话!」

    娘子停了锣鼓,细声细气说道:「那是因为相公性情特殊了些,只怕影子也难以驯服,小奴担心相公刚到云上,根基不稳,技法运用不当,反受其害。」

    娘子说话,十分委婉。

    翻译过来是,李伴峰是个疯子,他控制不了自己,也控制不了影子,修为还刚到云上,实力还非常有限,弄不好会被自己的影子给害了。

    这一点上,李伴峰和娘子的观点非常一致:「早知道是这么个技法,我就不学了。」

    「相公呀,你若是耐心打磨,多花些时日稳固了修为的根基,这技法不学也就罢了,

    而今刚上了一层,立刻又上二层,没有技法支撑,相公的身体哪能经受得住。」

    李伴峰也想不明白「技法支撑」是个什么概念,单靠言语,这事也解释不通,唱机劝道:「宝贝相公,刚学了技法,身体虚弱,先吃些丹药休养一下。」

    唱机拿出一颗玄蕴丹,斟酌再三,切了三分之一给李伴峰。

    李伴峰吃了丹药,歇息片刻,问道:「适才我和影子打斗时,为什么用不出技法?」

    娘子道:「相公云上根基还浅,用了形影相吊之技,大部分技法就都用不出来了。」

    李伴峰叹道:「这影子不仅不中用,代价还不小。」

    「当家的,技法慢慢学,咱们先看看这好宝贝。」手套把地头印和契书一并拿了出来。

    离开了暗维空间,这些东西现在能看的清清楚楚,地头印没什么特别之处,

    李伴峰仔仔细细看了契书。

    绿花子的契书可是够特别,正面还是那八个字,百里之地,以此为凭。

    背面上密密麻麻有几十行文字,第一行文字,袁瘦驴,得此地。

    李伴峰问唐刀:「这块地界是怎么得来的?」

    唐刀思索良久道:「我只记得有人把这块契书送给了我,那人是谁,我想不起来了。」

    第二行字,袁瘦驴胜沙定忠,得地二十里。

    「沙定忠是谁?」

    唐刀想了想:「好像是个邻居,来我地界上生事,被我打跑了。」

    接下来又有三行字,都是袁瘦驴的战绩,他击败了三位地头神,得了不少地界。

    看得出来,袁瘦驴占据花子湾时,也是非常有实力的地头神。

    接下来一行字:赵脓包胜袁瘦驴,此地尽归赵脓包。

    「赵脓包是谁?绿花子?」

    听到赵脓包这个名字,唐刀似乎有些印象,他在屋子里来回步,走了十几圈,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找个地方撒泡尿照照,照照你那一脸大脓包。」

    李伴峰问道:「这话是说绿水弓的?」

    「应该是吧,」唐刀还在努力的回想,「我好像曾经留意过他,他在花子湾好像是个挺有名气的叫花子,因为一直生病,一直被人欺负,才出的名-——”

    洪莹没太听明白:「他抢你地头神位子的时候,少说也是个地皮九层了,而且还有武修根底,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叫花子,还怎么可能一直被人欺负?」

    唐刀答不上来:「这句话肯定是说绿水弓的,赵脓包,应该是说他长了一脸脓包,至于他是不是姓赵..·

    李伴峰道:「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别人总让他撒泡尿照照,他就让自己姓赵了,应该是这个缘故吧?

    唐刀没言语,众人也都不说话。

    这个推测应该是对的,因为李伴峰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李伴峰继续看着绿水湾的契书,从击败袁瘦驴开始,赵脓包先后经历了上百场战斗。

    他没输过。

    绿水湾的地界一直在扩张,按照契书上的记载,李伴峰算了一遍,一里地块算一方,绿水湾有三万一千多方地块,除了花子湾原有的一万多方地界,剩下的地界都是绿花子自己打下来的。

    他不仅能打,而且还擅长经营,他把普罗州最穷苦的花子湾,变成了最富有的绿水湾。

    「相公呀,这两块契书,你打算怎么处置?」

    李伴峰拿着契书,又仔细看了一遍:「送到绿水湾,洒上我的血,立下一张纸契,埋起来。」

    酒葫芦道:「小老弟,你是要当绿水湾的地头神?」

    李伴峰点点头。

    老茶壶磕打了一下茶壶盖子:「绿水湾是各路豪杰必争之地,这块地界可不好守备啊。”

    李伴峰一直盯着这两片契书:「守得住,绿花子当年只有九层修为,他都守得住,我为什么守不住?」

    老茶壶道:「花子湾和绿水湾,终究不一样。」

    老茶壶说的没错,来抢花子湾的人不会太多,来抢绿水湾的人,可就不好估算了。

    李伴峰没说话,唐刀挺直刀身道:「主公比绿花子有本事,末将愿和主公一起守住这地界!」

    唱机响起隆隆战鼓:「夫君,既是要收了绿水城,还需给自己想个好名字。

    李伴峰道:「不用想了,就叫李七。」

    「相公呀,直接叫李七,是不是太明显了?」

    李伴峰道:「我姓李,可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说自己排行老七,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兄弟姐妹,就叫李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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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机沉思片刻道:「也好,反正两片契书都在夫君手上,这事儿和内州也没有牵扯,李七这个名字和相公感应最深,位格也最稳当,相公一定要选个好地方,把契书埋下。」

    放映机倒是有个建议:「我觉得埋在原处最好,绿水弓的住所,是我见过最神奇的地方,其他人很难找到那里,就算找到了也进不去,进去了之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不妥,」李伴峰摇摇头,「能找到那里的人未必很少,何家庆应该知道入口在哪,只是暂时打不开大门,

    这次打不开,不代表下次还打不开,咱们必须得换个地方。」

    换什么地方合适呢?

    逍遥坞?

    百乐门?

    自己手下还有不少产业,两家酒楼、两家茶楼、一家银号,两座歌舞厅、一座影业公司,一座戏园子、一座绸缎庄、还有几家工厂·

    看着都还行,可细想起来,都不太合适,这两片契书实在太关键了,惦记这两片契书的人,也都有着难以想象的手段。

    李伴峰问道:「绿水湾只有一处不可名之地么?」

    唱机道:「这事儿小奴可说不准。」

    谁能说的准呢?

    等了半响,随身居开口了:「肯定不止一处,用那钵子应该找得到。」

    画坊街,刘宝阁书画铺,何家庆正在柜台上挑画。

    这家书画铺在画坊街很有名气,因为画坊街各家铺子大多是卖画的,但这家铺子是卖宝的。

    在绿水城,卖画的铺子有两类,一类是卖真迹的,无论大师名作,还是寻常画家的佳作,在这类铺子里都有的卖,每幅画的来历都说的清清楚楚,来这买画,得立下契书,发现品,假一赔十,卖的是信誉和招牌。

    另一类卖画的铺子,卖的就是品,明明白白告诉你,他这铺子不卖真迹,

    有精仿的佳作,也有粗制滥造的下品,甚至还有不少照模子印出来的画,虽说是假的,但每幅画明码实价。

    卖宝的铺子可就特殊了,就像刘宝阁这家书画铺,里边的书画有真有假,淘着金子还是抓了沙子,全看自己眼力,一旦成交,钱货两清,事后概不认账。

    何家庆在画架子上挑了一幅工笔,画的一座老宅院,一名女子坐在厢房之中,正在对镜梳妆。

    书画铺的掌柜刘进宝见何家庆选了这幅画,他把何家庆请到了后堂,湖了一壶好茶,把旁人支走,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客爷,实不相瞒,这幅画可是真品。」

    何家庆抿了口茶水,点点头道:「我知道,这是百花丹青的真迹。」

    刘进宝思量了片刻,又问道:「您既然知道这幅画的来历,也该知道这幅画的用途。」

    何家庆点点头:「风花雪月,红颜知己,试问天下哪个男子不爱?」

    刘进宝点点头:「您把宝贝淘着了,我把话也说明白了,您只管说个价钱,

    给多少,我接多少。」

    何家庆给了刘进宝一张支票,刘进宝看了看数目,把画装好,当场成交。

    等何家庆出了画坊铺子,刘进宝叫来一名伙计:「给冯老板送信,何家庆来过,把穆月娟的画给买走了。」

    回到外宅,何家庆把画往卧室里一挂,盯着画卷看了十来分钟,画卷里的宅邸,越看越清晰。

    墙上的砖红了,屋上的瓦青了,树上的柳絮飘了,姑娘的眉梢动了。

    何家庆先朝着姑娘行了一礼,撩起长衫下摆,主动钻进了画卷。

    正在梳妆的女子愣了片刻,旋即笑出了声音。

    「何公子,你居然敢来找我?」这女子正是百花丹青穆月娟。

    就在此前,穆月娟还在四下寻找何家庆的踪迹,没想到何家庆敢自己送上门来。

    何家庆叹道:「不来找姐姐,我还能找谁?别人吃干抹净,还想取我性命,

    姐姐好列还能留给我一碗汤喝。」

    穆月娟放下眉笔,从厢房走到院子,用手指拨了一下何家庆的发丝:「小公子啊,姐姐找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把姐姐的脸给伤了。”

    何家庆捏了捏穆月娟的手,笑道:「将心比心呀姐姐,我刚从绿花子家里出来,你就到我家门上了,二话不说就管我要契书,吓都把我吓死了。」

    穆月娟嗔怪道:「你怕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何家庆叹道:「就凭姐姐的修为和手段,我有几条性命,您都能吃得下去,

    今天我主动到了姐姐的地界,一字一句跟您把实话说了,绿花子的契书真不在我这!」

    穆月娟眼角一颤,在何家庆脸上留下了一道墨痕:「何公子,是不是跟别的女人戏耍惯了,却也把我当成了不懂事的黄毛丫头?」

    何家庆不敢乱动:「穆姐姐,我要是敢有半句戏言,今天绝对不敢来府上拜访。」

    这是实话,何家庆进了穆月娟的地界,几乎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穆月娟问道:「你敢说你没进绿花子的家门?’

    何家庆道:「他家门我真进了,但我拿不到他的契书!」

    穆月娟看了一眼桌上的胭脂盒。

    这个胭脂盒,是一件德修法宝,里边的胭脂没有变色,证明何家庆说的是实话。

    穆月娟又问:「为什么拿不到?」

    「我进门的时候,绿花子就在家里等着,您让我怎么拿他契书?」

    穆月娟眉头微皱:「你是说绿花子还活着?」

    「他是不是活的,我不知道,但我进门的时候,确实看见他了。」

    穆月娟又看了一眼胭脂盒,盒里的胭脂依然没变色。

    这个胭脂盒的层次已经超过了云上,何家庆肯定没本事骗过这件法宝。

    他说的是真话。

    穆月娟勾了勾何家庆的鼻梁:「既然绿花子还活着,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何家庆解释道:「我和绿花子有仇,姐姐应该知道,我想杀了他,可自己又没这本事。」

    穆月娟笑道:「你想让我帮你?」

    何家庆道:「要是能把他杀了,我这份仇怨没了,姐姐把契书拿了,不也是件好事?」

    「是好事,」穆月娟点点头,「可我不信你。」

    何家庆道:「姐姐要是不信我,咱们现在就去绿花子的住处,看看我到底骗没骗你。」

    穆月娟转身回了厢房,拿起胭脂盒,用手拨了两下,里边的胭脂,颜色如初「绿花子既然活着,我就不能动他,这是货郎定下的规矩,我可不是嫌命长的人,何公子,你还是走吧,我帮不了你。」

    何家庆站在窗边,看着穆月娟道:「要动绿花子不是你,是我,您在暗中帮我一把,应该不算坏了规矩。」

    穆月娟笑一声:「你让我在这事上取巧?你觉得我能骗得过货郎么?’

    「我觉得您有这个本事,这么好的买卖,要是错过了,您肯定得后悔。」何家庆摸了摸脸颊,脸上长出了一排疹子。

    看着何家庆脸上的疹子,穆月娟相信绿花子真的没死。

    她把胭脂盒收进了怀里:「我和绿花子确实有交情,既然你求到我了,咱们去他家里看看,也不是不行。」

    何家庆俯身施礼:「姐姐,请!”

    两人走出了画卷,一并走到了龙门路。

    到了路灯旁边,何家庆转动戒指,在灯杆上下摩。

    穆月娟等了许久,眉头微:「你这门要开到什么时候?」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开这扇门,我怀疑之前是绿花子故意放我进的门。」

    穆月娟随手看了看手里的胭脂,何家庆说的还是实话。

    「我再等你一刻钟,门要是打不开,这事就算了。」穆月娟四下看了看,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相信何家庆?

    就算他说的都是真话,她也不该再这趟浑水。

    今天的状况不太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穆月娟总觉得自己有些反常。

    纠结了十分钟,穆月娟摇摇头道:「这事儿你自己想办法,我还是———”

    何家庆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走了?

    盗修技,踏雪无痕!

    穆月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转身就走。

    刚走出龙门路,拐到了庆吉胡同,忽听一名男子说道:「穆姑娘,我有桩生意想跟你商量。」

    「冯崇利?」穆月娟一回头,看到商人冯崇利站在了身后。

    「你跟我商量什么生意?找我买画么?」穆月娟妩媚一笑。

    冯崇利摇摇头道:「我找你买绿水湾的契书。「

    穆月娟摇头道:「你找错人了,我没拿绿水弓的契书,我修为过了云上,自然不会打绿水弓的主意。」

    冯崇利拿出一颗银元,搓了搓银元背面的雪花:「穆姑娘,我是带着诚意找你做生意,还不止带着我一个人的诚意。」

    雪花浦?

    穆月娟咬了咬牙!

    我被何家庆给骗了。

    PS:何家庆每句都是实话,为什么还能骗了穆月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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