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叶慈见了李伴峰,一般会叫一声:“恩公啊。”
有时候也会叫七爷,但基本不会叫七哥,因为陆春莹总叫李伴峰七哥。
今天一口一个七哥,明显是出了状况。
李伴峰顺坡下驴,问道:“为什么非得请我吃饭?”
“我就是,”肖叶慈脸颊红透,“想和七哥,一起……”
“你别紧张,坐下,慢慢说。”李伴峰打开了唱机,放了一首舒缓的小提琴曲。
肖叶慈放平心思,一字一句说道:“七哥,我这两天一直想着你,睁开眼睛是你,闭上眼睛也是你……”
这是肖叶慈能说出来的话?
“你就那么想我?”李七笑了笑,唱机里的小提琴曲有一点变调。
这是凌妙声送给李伴峰的唱机,原本是架手摇唱机,被娘子改造成了发条唱机,用起来没那么麻烦。
唱机变调了,证明肖叶慈身上有钩子。
肖叶慈低下头道:“一个女人家,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是不要脸了呀,
七哥,我知道你不会娶我做老婆的呀,但是伱能不能,对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一些的呀。”
李七很好奇:“怎么个不一样?”
肖叶慈结结巴巴道:“哪怕,就让我,做個相好的,我也好高兴的呀,七哥想要什么,我都给的呀。”
肖叶慈一再暗示,这不是她该说出来的话,但她还是这么说了。
她被人挟持了。
用什么筹码能挟持肖叶慈?
应该只有陆春莹。
陆春莹出了什么状况?被人绑票了?
难度太大了吧?
陆春莹是陆家家主,以她当前的实力,哪是说绑就能绑的?
李伴峰叹口气道:“叶慈啊,都是自己人,你这么说话就见外了,不就是吃顿饭么,我让后厨立刻准备,咱们就在逍遥坞吃,吃饭的时候咱们喝点酒,等把你喝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办事情。”
肖叶慈羞的浑身直哆嗦:“七哥,能不能不在逍遥坞……”
李伴峰一怔:“逍遥坞有什么不好?”
肖叶慈低下头道:“这里认识我的人太多了呀,我实在,害臊的呀。”
不在逍遥坞,证明对方指定了地点,有埋伏。
“那你挑个地方。”
“我想去征服者餐厅的呀,那里的晚霞好美,溜肉段可好吃了呀。”
征服者餐厅,洋人新开的一家饭馆,卖的是西洋菜。
西洋菜里,有溜肉段么?
她说晚霞好美,溜肉段好吃。
这说的应该是段少霞。
段少霞挟持了陆春莹?
她有这个本事么?
这事儿和段少霞肯定有关系,但段少霞到底什么立场就难说了。
“好,就去征服者餐厅,你等我换身衣服,准备一下。”李伴峰离开了房间,顺手拿走了唱片机上的唱片。
回到随身居,李伴峰把唱片交给了娘子,娘子迅速听完了一遍,把一段关键信息告诉给了李伴峰:
“叶慈,只要你把李七约出来,我立刻让他们把春莹送回来,以后春莹是你一个人闺女,和我再没干系,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也千万别乱说傻话,要是被我听见你和李七乱说一句,春莹的命就没了。”
和李伴峰预想的一样,陆春莹被绑走了。
陆春莹跟着李伴峰在腥风血雨里闯荡过,居然被这个女人给绑走了。
对方来头不小,李伴峰得多做点准备。
娘子道:“宝贝相公,这个钩子成色一般,靠着牵丝可以回追的。”
李伴峰一愣:“牵丝耳环还有这本事?”
“她也是新学,可以让她试试,你把她送到小奴这来。”
李伴峰掏出耳环给娘子,娘子把钩子的特点仔细描述了一遍:“从钩子的声音里能听出钩子的指向,你再仔细听两遍,应该能分辨出个大概。”
娘子这边指点牵丝,李伴峰拿出了白菜种子,等种好了白菜人,李伴峰出了随身居,找到了马五,让他立刻召集人手。
……
二十分钟后,李伴峰回到了包厢。
肖叶慈看着李伴峰道:“七哥,真要去么?”
李伴峰点点头,脸上带着深沉的笑容。
肖叶慈很紧张,犹豫半晌,还是带着李伴峰出了门。
走到路边,肖叶慈叫了辆洋车,载着两人去了征服者餐厅。
进了雅间,肖叶慈把菜单递给了李伴峰。
李伴峰平静的坐着,脸上带着深沉的笑容。
见李伴峰一直不说话,肖叶慈低声说道:“那我点菜了呀。”
点好了菜,一名伙计来拿菜单,虽说穿着男装,可肖叶慈知道这是段少霞。
段少霞先看了肖叶慈一眼,转而看了李伴峰一眼,退出了雅间。
“要上菜了呀!”肖叶慈看了李伴峰一眼。
李伴峰的笑容依旧深沉。
来到酒楼大堂,段少霞对厨子道:“菜点好了。”
厨子点点头,穿过厨房,到了酒楼后院,进了屋子道:“莫索诺夫主教,菜点好了。”
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回身道:“我们的战斗要开始了,记住,我们只需要能说话的人,其他的并不重要,如果李七能说话还不能走路,事情对我们会更加有利,出发吧,我的战士们,神圣的光庇佑着你们。”
他手下一共有五十六人,都是洋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分工和任务,其中五十人去包厢捉拿李七,剩下的六个人当中,有五个人负责保护主教,一个人利用钩子继续监视肖叶慈和段少霞。
达博伊恩斯没有被分配任何任务,和他同样尴尬的,还有肖曼丽。
莫索诺夫没有和两人说话,达博伊恩斯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不太合适,于是主动请示道:“我去酒楼外边巡视一圈,以免不相干的人打扰到我们的行动。”
莫索诺夫点点头:“很好,一有消息,立刻向我报告,曼丽,你和达博一起去吧。”
达博伊恩斯和肖曼丽一起离开了酒楼,走在街上,达博伊恩斯压低声音道:“是你把消息告诉给了莫索诺夫主教?”
肖曼丽没有否认:“他恰好带人来到了绿水城,得知消息后,我就立刻来找他了,身为逐光团的一员,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达博伊恩斯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的声誉这么差,你根本不懂得信用的概念,跟你合作,是我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
肖曼丽辩解道:“我们的对手是普罗州的豪强,单靠我们两个的能力,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
达博伊恩斯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你是担心我独吞了红莲,你是担心自己捞不到好处!”
肖曼丽并不觉得惭愧:“难道我不该担心么?我不该拿到属于我的酬劳么?”
达博伊恩斯摇头苦笑:“肖大小姐,你现在什么都拿不到了,东西落到了那群洋鬼子的手里,和我们再没有半点相干。”
“你叫他们洋鬼子?”肖曼丽愕然道,“蜘蛛斌,你还真是务实的人,你加入逐光团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呢?你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信仰么?为了他们的文化么?还不都是为了利益?就因为你愚蠢的举动,现在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肖曼丽也有些后悔:“他是主教,既然许下承诺,总要兑现一部分,我想我们至少能赚到一些丹药。”
达博伊恩对此并不乐观:“承诺不是给我们的,是给他手下人的,莫索诺夫那个王八蛋就没把我们当人,他什么都不会给我们……”
话说一半,达博伊恩斯戛然而止,他放在外边的小蜘蛛感知到了一些东西。
“既然什么都没得到,我觉得我们也不用承担太多责任。”达博伊恩斯迅速转到了旁边的巷子,肖曼丽赶紧跟了过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
达博伊恩斯没有回答,只为莫索诺夫祈祷了一句:“愿神圣的光庇佑着他。”
……
通往征服者餐厅的街道上,何玉秀带着几十人走了过来。
街道的另一旁,楚怀媛带着几十人也走了过来。
何家的人都穿白色短褂,楚家的人都穿灰色洋装。
马五比他们到的都早,他手下人都穿着黑色中山装。
征服者餐厅的老板站在门口,想上来询问情况,没等他开口说话,何玉秀揪着他头发,拧断了他脖子,扔在了路边。
……
包厢里,李七面带微笑看着肖叶慈,肖叶慈忐忑不安,不时的搓着手道:“七哥,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就走吧。”
李七不说话,肖叶慈越发担忧。
她不确定李七是不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她也不确定李七到底做没做好相应的准备。
噗嗤~
李七的身体突然开始下沉,沉进了木地板里。
肖叶慈一惊,喊一声道:“恩公,快走!”
地上多了个泥潭,不知多深,也不知通往何处的泥潭,李七保持着坐姿,身体迅速下陷。
这是有泥修出手了。
肖叶慈冲上前去,想要拉住李七,雅间的墙壁上穿进来一个洋人,靠着蛮力,把肖叶慈擒住。
门口冲进来十几个洋人,以极快的速度砍断了李七的手脚,这是主教的命令,他们只需要会说话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又来了十几个洋人扛了个铁皮柜子,把李七塞进了柜子里。
肖叶慈浑身颤抖,眼泪流个不停。
段少霞曾告诉她,李七能明白当前的状况,也肯定有应对的办法,可她做梦也想不到是这么个结果。
她挣扎着起身,要去拼命,却被两个洋人牢牢摁在了地上。
酒楼后院,主教莫索诺夫正和几名属下泡茶,他一边整理茶具,一边发表者感慨:“普罗州的文化让人感到厌恶,但他们的饮品确实让人觉得惊艳,
尤其是茶,这种古老的东方饮料,它能展现出一种细节上的魅力,就比如说水的温度,像这种绿茶就不适合用滚开的水来泡,否则会严重影响茶水的口感,普罗州人管这种问题叫做火候过了,
但如果水温低于八十五度,茶叶的芳香又难以得到充分的发挥,所以最佳的温度,在八十五到九十度之间。”
一名属下问道:“主教,您需要用温度计测量水温么?”
莫索诺夫笑着摇头:“当然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判断,基于一些常识做出的判断,
就像水响了,声音很大,可这能代表水的温度很高么?常识告诉我们,水的声音和温度是两回事,
同样的道理,很多人告诉过你们,普罗州很强大,但名声和实力同样是两回事,就某个个体而言,他们或许有着出色的作战能力,但面对周密的战术和团队的配合,他们不堪一击,
好比说这名噪一时的李七,和他手下的那群乌合之众,无论有多么响亮的名声,他们真实的实力,都和街头的流痞一样不堪,
整个普罗州都是如此的不堪,把这么好的土地留给这群乌合之众等同于亵渎,等时机到了,这块土地终将属于我们,
现在时机就快到了,就像这壶水,烧到现在,火候正好,把水壶递给我吧。”
李伴峰把水壶递给了莫索诺夫。
莫索诺夫愣了片刻,没接水壶,看向了身边的李伴峰。
李伴峰拿着水壶道:“这水你到底要不要?”
“你,你是谁……”
“我拿都拿来了,你就收着吧。”李伴峰把一壶开水倒在了莫索诺夫头上。
莫索诺夫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回头看向了六名属下,发现他们站在原地,人头摆在各自脚边。
不是说李七被砍了手脚,塞进了柜子么?
冲进包房的那群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一个洋人用咒术封住了铁皮柜子,叮嘱包厢外边的人:“立刻将此人交给主教,要加紧戒备,他还有逃跑的可能。”
何玉秀在门外问道:“你们主教在哪呢?你不告诉我,让我怎么送过去?”
洋人愣了片刻,见何玉秀扔进来了一颗金发人头:“我刚才问他,他说不知道,你知道么?”
一群洋人还在发呆,何玉秀随手抄起一只盘子,砍掉了那洋人的半个脑壳。
一名洋人冲向何玉秀,忽然瘫倒在了地上,他中了马五的技法,血管爆了。
楚二被两个洋人围攻,她拿着小刀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两个洋人脸上各自多了一道口子。
楚二的口子不到一寸长,两个洋人脸上的口子将近半尺,从腮帮子一直裂到后脑勺。
旁边一个洋人吓傻了,脚下有些不稳,谭福成拉把椅子道:“别怕,你先坐会,你知道我们小姐在什么地方么?”
洋人不吭声,谭福成把手指放在了洋人的眼眶上:“不说?那我就可要从你这要点好东西了。”
陆源信把一条蜈蚣从一名洋人的后脑勺里抽了出来,随即扶起了地上的肖叶慈。
肖叶慈哭着冲向了铁皮柜子,打开柜门,看到了被砍掉手脚的李七。
“恩公,恩公啊!”肖叶慈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柜子上。
何玉秀看了片刻,推开肖叶慈道:“不要嚎了呀,这是棵白菜的呀。”
这是李伴峰做出来的白菜人,被娘子雕琢过,换做平常,何玉秀也看不出来。
可而今被砍的不像样子,何玉秀从伤口上看出了破绽。
楚二擦了擦脸上血水道:“七哥到底哪去了?”
李伴峰靠着牵丝耳环,反追钩子,追到了餐厅后院。
后院凄厉的喊声惊动了众人,李伴峰揪着莫索诺夫的头发,把他的右脸按在墙壁上向前疾行。
粗糙的墙面很快磨掉了莫索诺夫的脸皮,露出了骨头,莫索诺夫声音越来越大,李伴峰提醒道:“声音的大小,对我的情绪会造成一定影响,你喊得声音越大,吃的苦会越多。”
莫索诺夫不敢喊了,李伴峰问道:“陆春莹哪去了?”
莫索诺夫道:“除非你放了我,否则我不会告诉你。”
“放了你有点难度,我可以给你翻个面!”李伴峰把莫索诺夫的左脸摁在墙上,继续摩擦。
……
关防厅,廖子辉准备下班,忽然收到了夏书民的急报:“总使,出大事了,拉夫沙国莫索诺夫一行,在征服者餐厅与李七等人发生冲突,已经有人在冲突中丧生。”
廖子辉愕然道:“怎么会出了这种事?”
夏书民道:“事件起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总使,如果不尽快阻止李七,莫索诺夫一行很可能全部丧生,这可能导致严重的争端。”
廖子辉叹口气道:“这件事必须高度重视,把所有副总使都集中起来,各科室骨干力量也都集中起来,立刻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处置方案。”
啊?开会?
夏书民怀疑自己听错了。
秘书凌素君问道:“有不少副总使出差在外,是否要通过紧急通讯设备,向他们征询一意见。”
廖子辉咂咂嘴唇道:“依靠通讯设备,有些细节终究说不透彻,通知所有出差人员,尽快回到关防厅。”
啥?还等出差的回来?
夏书民彻底看不懂廖子辉的操作。
“总使,餐厅那边的冲突还在持续,咱们是不是应该采取些紧急措施?”
廖子辉点头道:“是该有些紧急措施,你立刻起草报告,措辞必须严谨,同时要跟进冲突的最新进展,尽快把消息汇报给上级。”
夏书民无语,写报告去了。
廖子辉打开了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抽出了一份文件。
“逐光会,主意打到了普罗州,我还正想怎么收拾你们,你们自己送死去了,
找谁不行,你们找到了李七头上,这下倒省事了。”
……
莫索诺夫脸都被磨平了,磨的只剩下了骨头,他答应说出陆春莹的下落,但条件是必须由他亲自带路,还只能李七一个人跟着去。
这里有诈,何玉秀连连摇头,示意李七不要去,肖叶慈想自己去,被段少霞阻止了。
段少霞来到莫索诺夫身边,温柔的摸了摸他只剩下骨头的脸颊:“你当初,说要帮我找回孩子的。”
对视之间,莫索诺夫眼中多了一条血丝。
他抓着段少霞的手道:“美丽的夫人,只要我还活着,我许下的诺言就一定会兑现,你能让我活下去么?”
“我一定要让你活着,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你告诉我陆春莹在什么地方,我用她来换你一条命。”
莫索诺夫有些犹豫,如果他状况正常,或许还能抵挡段少霞的技法。
现在他不正常,他只剩下了一口气。
两个人对视了整整两分钟,段少霞俯下身子,听到了莫索诺夫的耳语。
段少霞起身道:“陆春莹在安宣路的一座宅院里。”
李伴峰看不太出来段少霞的立场,段少霞也没有解释。
谭福成和陆源信带上人手,按照段少霞所说的地址,把陆春莹接了回来。
陆春莹并不害怕,反倒有些自责:“七哥,是我大意了,被这群洋鬼子抓了。”
这次确实是陆春莹大意,得知肖叶慈被肖曼丽威胁,陆春莹本打算把肖曼丽除掉,段少霞手下的支挂突然登门,打了陆春莹一个措手不及。
陆春莹急于把事情平息下来,带上两名部下,跟着支挂去见段少霞,哪成想这两名支挂是逐光团的成员,他们把陆春莹引到了埋伏圈,把陆春莹连同部下全都生擒了。
陆春莹一去不回,把肖叶慈急坏了,她跑去陆家大宅找段少霞,哪知道段少霞此刻已经在逐光团的监视之下,自身难保了。
好在段夫人有见识,暗中告知肖叶慈,让她答应肖曼丽的条件,把李七约出来。
肖叶慈不肯,她不想害了李七。
段少霞倒是很有信心,她相信李七有应对的办法。
肖叶慈认为就算要找李七,也得先把事情说明,可等到了逍遥坞,肖叶慈知道自己身上挂着钩子,有话不敢明说,只能通过暗示,让李七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状况。
段少霞判断的没错,李七确实有应对的方法,五十多个逐光会成员,被他一窝端了。
可肖曼丽去哪了?
趁着众人在打扫现场,李伴峰和何玉秀找了个清静地方,问肖叶慈:“肖曼丽和你是什么关系?”
肖叶慈道:“她是我姐姐。”
说到这里,肖叶慈不想往下说了。
何玉秀道:“妹子,说吧,这没外人。”
肖叶慈低头道:“我是不在乎的呀,我是怕有人又不认囡囡的身份。”
何玉秀笑道:“妹子,身份不是认出来的,是自己挣出来的,有谁敢对春莹说三道四,咱们把他嘴给撕了,看以后谁还敢呲牙。”
这是硬道理,肖叶慈自然听的明白,说话也有了些底气:“我是叶松桥的人,在叶松桥,我们肖家的家境也算很好的,
肖曼丽是我们这一辈的长女,老早就许配给了杨家,只等到了日子过门成亲的,
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躺了将近一年没出院子,等她病好了之后,家里多了个孩子出来。”
何玉秀笑了:“你们读书人说话真能绕,这明明是她生了孩子出来,还说什么生病了,这孩子就是春莹吧?”
肖叶慈点头道:“这孩子就是春莹的呀,当时已经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陆家大公子陆东良把我姐姐给睡了,我娘当时怕杨家悔婚,想把这孩子给扔掉的呀。”
何玉秀摇头道:“这怕是不敢的呀,这是陆东良的种,陆东良要是不计较,这事儿就过去了,他要是计较了,你们肖家就完了,他心狠手毒,这事你们敢赌么?”
肖叶慈摇头道:“不敢赌的呀,我阿爸想了两天,把孩子放到我屋里先照看着,我那时候才十一岁,不是正房生的,我娘又死的早,阿爸让做什么,我都答应,谁能想到的呀,他们……”
何玉秀都猜到结果了:“他们把这孩子就算在你头上了。”
肖叶慈叹口气道:“一开始还遮遮掩掩,又过两年就逼着我把孩子认了,又过了两年,阿爸说我坏了家风,把我和孩子一并赶出去了。”
何玉秀叹道:“这是你阿爸看出门道来了,他料定陆东良不会再追究这事儿,干脆就把这档子事儿给甩出去了。”
肖叶慈道:“还好我认字,靠着给人家抄抄写写,把春莹也拉扯大了,可我真的不是……”
陆春莹在旁道:“你就是我亲妈,秀姐说的没错,谁敢说三道四就撕了他的嘴,多撕两次就消停了。”
肖叶慈低着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可是曼丽她……”
李伴峰叹道:“这事儿也不用纠结,我看这位肖曼丽女士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找机会跟她聊聊,多劝她两句,她应该能听。”
何玉秀道:“关键她人在哪呢?”
左武刚进门道:“七爷,那群洋鬼子都关在厨房了,您看怎么处置?”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你们先回逍遥坞等我,我和他们小聊一会。”
众人离开了征服者餐厅,李伴峰把一群洋人都送进了随身居。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聊聊,咱们先说说逐光团的事情。”
一群洋人低头不语,莫索诺夫道用尽力气道:“我们是拉夫沙人,在伤害我之前,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现在立刻放了我们,到绿水城关防厅承认你们犯下的罪行,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洪莹起身道:“这鸟人胡扯什么呢?”
唱机唱道:“这是嫌咱们待客不周了,老茶壶,茶水备好了么?”
茶壶笑道:“水刚开,正好给诸位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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