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那个时候，即便是崇祯想要压下这件事情已经是不能。
你崇祯明明可以在做决定之前发一封电报和自己说一个清楚，但他并没有这样去做。
那就不要怪他朱慈烺采取同样的手段。
天家无小事，皇家无亲情。
这不仅仅只是说说，事情涉及到国家大事的时候，利益永远是第一位，即便是父子之情那也要先靠边站。
奏书以八百里加急之势直奔京师而去，两天不到，奏章就出现在上书省大臣们的面前，随后不久就出现在了乾清宫，崇祯的御案之上。
嘭！
价值不菲的宋制砚台就此被扔飞了出去。
身边伺候的王承恩连忙伏身而跪，跟着摆了摆手，大殿中伺候的其它宫女和太监都是倒退着身子飞快离开。
事实证明，王承恩的做法是正确的。就在一众下人刚刚退去，崇祯质疑皇太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他要干什么？真以为翅膀硬了，可以忤逆他的父皇了吗？”
这就是皇帝对下一位继任者不满。
就凭着这句话，一旦传了出去，那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甚至放在有心人耳中，那都是可以瞬间脑补出很多东西的。
好在，王承恩眼疾手快，把人都支了出去，此话才不会被传出，不会引来新得轩然大波。
崇祯却是不管这些，还在自顾的发着牢骚，“朕能立你为皇太子，自然也就可以废了你，大明现在还是朕的，是朕的。”
“朱常武功高震主，可以事事不请示汇报，敢做着让朕不喜的事情，但他立功甚大，轻易动弹不得，但你又算是什么？”
“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既可以给你，当然也可以收回来。”
“难道真的以为大明就你一个皇子不成？还是以为你是皇太子，以后的大明就要交给你，告诉你，朕还没有死，没有死！”
崇祯是怒气冲天，这一会在气怒之下是什么话都敢说，听得王承恩是冷汗直流。
做为一个太监，尤其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最怕的就是知道的太多。
尤其是知道一些个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那说不准哪天皇帝想起来，为了保守秘密，就会来一个杀人灭口。
只是现在，他根本没有地方可去。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崇祯骂了半天，似乎气都消了不少，这才重新的坐回到龙椅之上，然后如无事一般的继续批阅着龙案上的奏章。
他当然不可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而已。
一个皇子，还是当朝的皇太子，竟然公开的质疑自己的决定，这原本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倘若他因此而下折子去怒批朱慈烺，甚至是去问一个为什么，那就等于是把这件事情公开话，就等于要把矛盾公开，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这样的傻事崇祯当然不可能去做，那他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唯此，这件事情才会慢慢平息下去，直到有一天被人所淡忘。
而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要换皇太子的意思。不说现在的五皇子太小了，也不说崇祯是不是看重了五皇子，单就说朱慈烺是自己的嫡长子这一条就是不可更改的。
废长立幼、废嫡立庶，这非是可取之道，弄一个不好，大明是会出生内乱地。
再说了，朱慈烺可是他培养多年之人，如今此子的眼光还有手段都有了，那凭什么他要废掉，在重新去立一个呢？
崇祯只是不想过早的失去权力，就像是很多的帝王一样，往往他们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才会考虑真正的把权力下放，尤其像是他这样本能性怀疑一切的人，他就更不会在活着的时候把大权交出去，这又有什么错？
有意推五皇子出来，不过就是崇祯为了更好的平衡权力而已。这不，眼看着皇太子与朱常武走到了一起去，连三皇子都听了安排去了北地，当身上大臣之人没有了对手的时候，就是他要权势滔天之时，不管其发展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威胁皇权的存在。
正逢五皇子一系的人愿意跳出来，主动与朱常武打擂，他不过就是一个顺手推舟，怎么就错了？
不！皇帝是不会错的，错的只能是臣子。
是他们太贪婪了，嫌自己给的不够多，还想要够多。面对这样的臣子，崇祯就是要打压，这也是为了大明江山永固所着想。
崇祯重新变得安静下来，王承恩默默的将扔在地上已经摔成了几半的砚台给捡了起来，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般。只是父子间的裂缝已现，真能当没有发生过一样吗？
这就像种下了一颗种子，或许会生长得慢一些，但早晚还是会生根、发芽，然后长成什么样子，根本不是现在就可以评判的事情。
......
公元一六四六年三月。
大明北地。
梁军所部由瑷珲城出发，北上过桂古达尔入雅克萨，跟着就是翻越外兴安岭，由尼布楚东面入奥廖克明斯克地区。
奥廖克明斯克，北面是勒拿河，西面就是贝加尔湖，属于进入沙俄之地的第一大站之所。明军还未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万沙俄军在将军尤里的带领下便在这里进了设防。
以逸待劳般等待着明军的出现。
原本督军尼古拉是想派更多军队赶到这里，打明军一个迎头痛击，却被多尔衮给拦了下来。
有着与明军交手经验的多尔衮告诫尼古拉，明军的火力优势很猛，根本不是靠兵力优势就可以取胜，更不是沙俄火枪能够压制的。首战当以试探为主，不可派太多军队，不然弄一个不好的话，损失惨重下会得不偿失。
尼古拉对于自己的军队自认还是有些信心的，他并不是完全的相信多尔衮的话，认为这是清军被明军打怕了，才会这样说，但架不住多尔衮三番两次的劝说，最终还是被说服，同意派一万大军先去试试水。
多尔衮会如此尽心尽力，是因为尼古拉就是他现在的靠山。
沙俄很大，但多尔衮却不认识其它高层，只有一个尼古拉两人还算是谈得来，他就当然不希望此人出事，不然还要费心思去结交其它沙俄权贵。
听劝的尼古拉派出了将军尤里，虽然兵只是给了一万，却可称是精锐。这样一来，如果明军并不如想象是中那般强大的话，凭着这些兵力打一个反击还是可以做到的。
尤里将军队藏于奥廖克明斯克城外，在城内摆出的只是一些附近找来的农户，一些个老弱病残。
这就是尤里聪明的地方，他没有把真正的战力表现出来，就是想借机看看明军的实力如何。
只是他不晓得的是，做为先锋的龙兵四团同样抱着这个想法。
高行身为团长，这还是第一次完全的告别大帅自己带军而出，其它的先不说。就说弹药这一块，他认为能省则省。
以前跟在朱常武的身边，是完全不用担心和考虑这个问题。往往这一战打出了多少，回头军队修整的时候，就会被补充多少。
现在全然不同，大帅不在自己身边，虽然临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弹药，就是打上十几场的硬仗也是够用了，但毕竟不像是以前那般的没有限制。
能节省一些自然是节省一些的好。高行就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便是敌人若是强大，才可动用他们的弹药，反之，若是敌人的实力平平，那能用常规手段取胜就不要打得太猛。
抱有着这样的想法，高行带着二团战士出现在奥廖克明斯克城下。
无人侦察机被高高放飞，探查着城内的一切，包括城楼上沙俄军队的一举一动。
当屏幕中传回了城楼上的画面时，不等高行说话，陪同的向导维克多就先惊呼出声，“哦！天呀，这并不是沙俄军的主力，他们只是沙俄的百姓而已，上帝，他们被抛弃了。”
“等等，你说这些不是沙俄的军队？”高行目光落向到维克多的身上。
“是的，尊敬的高团长，您其实也可以从屏幕中看到，这些沙俄人年纪都很大了，且双目无神，这并不是真正的沙俄军人应有的表现。”维克多重重点头，为了活下去，他投降了大明，现在更是被当成了入主沙俄的向导。对他而言，早已经是无路可退，明军可以打胜仗，才会体现出他的价值。
反之，若是明军打了败仗，怕第一个就会拿自己开刀。
维克多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自然是看到什么就会说什么。
“有点意思了。”高行看到维克多的语气是如此的自信，天然就选择相信了七分。“来人，再派两架侦察机出去，主要探测我们的左右方向还有奥廖克明斯克的城外两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谨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不管维克多说得对与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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