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伙人谈吐很随意。
李多鱼观察了会,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班超过一半以上都是熟人,毕竟他们是同一个系统的。
连小舅陈冬青也有不少熟人。
而赵甲路跟张京林则是一个院子里,跟双方的父母都很熟悉。
张京林介绍完后。
就开始正式上课了。
来上课的是一位戴着帽子的中年日语老师,名字叫谢友正。
本以为会一板一眼地教日语,没想这位老师还挺有风趣的。
在教他们曰语前。
先跟他们介绍了一些前往岛国需要注意的事项和礼仪。
比如介绍岛国的四种鞠躬礼节。
十五度鞠躬的会釈。
三十度鞠躬的敬礼。
四十五度鞠躬的最敬礼。
还有九十度的真礼。
班上的学员,听到一个鞠躬就这么多礼节,纷纷表示不理解。
“这么复杂的吗?”
曰语老师点了点头:“鞠躬在他们职场中很常见,就跟我们打招呼一样。”
李多鱼很赞同这位老师说的话。
在岛国那种地方,职场阶级非常的明显,要是没把礼节做到位,就是不尊敬上司。
那小鞋会穿到你崩溃。、
且在这个年代,岛国很多公司都是采用“终身雇佣+年功序列”这种制度。
一旦被领导讨厌,那下场还真是有些凄惨,于是那些很“热”的剧情,是有可能得。
老师接着讲道:“到了,那个地方后,你们千万不要随意让座,他们有专门给老人小孩的座位,而那种座位,你们也别随便坐。”
学员瞪眼道:“这跟我们完全不一样,麻蛋的,我上班都挤不过那些大妈。”
一位女学员说道:“有次我肚子痛,没让座,还被一位大妈说没素质。”
老师接着讲道:“还有,去澡堂的时候,千万不要穿拖鞋进去。”
“还有千万要注意,泡澡前,先冲洗一遍,不要把贴身衣物穿到池子里去。”
女学员皱眉道:“那样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一位男学员喊道:“一看伱们就没去过北方的澡堂,咱们北方的澡堂也是一样的,去泡澡哪有穿着贴身衣物的。”
“反正我不能接受。”
日语老师用一些岛国的习俗,跟大家打成一片后,接着进入了正题。
介绍起五十音来。
然后就跟李多鱼预想的一样,罗列出一些日语的常用单词出来,直接让他们死记硬背。
到了上课的第二天。
上课的内容,就没第一天那么诙谐有趣了,全都是各种日语单词。
见大家积极性越来越差。
班长张京林也只好放出大招,念了一份上面的文件。
要求他们十五天,必须要学会简单的日语交流。
且最后一天,会对他们进行考察,如果日语学习太差的,有可能会被取消前往岛国长崎考察的资格。
听到这个后。
大家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一个个使命学习起来,有人甚至还带来了三用机,把老师上课的声音给录制了下来。
作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大学生,陈冬青还是很有自信的,但在面对一门陌生的学科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可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李多鱼,领导特意交代过,要他好好督促李多鱼,估计就是担心他被涮下来。
这么一个珍贵的名额。
要是最后因为日语不过关,被涮下来,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今天刚刚学完十多句日语的他,本想帮助李多鱼复习。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那个关系户赵甲路都在认真学习,而李多鱼竟对着窗外在发呆。
且那个笔记本全是涂鸦。
竟还画了只很丑的鸡。
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把他给气的,陈冬青此刻终于体会到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了。
陈冬青黑着脸:
“多鱼,你怎么不好好学啊。”
李多鱼看了陈冬青一眼,早就已经预料到小舅肯定会来这么一下,淡淡说道:“没有,我有很认真在学。”
一旁的赵甲路白眼道:
“放屁,你上课都在画鸡,哪里认真学了,你要真学会了,我倒立吃屎给你看。”
李多鱼瞥了眼赵甲路:
“你这个不现实,要赌咱们就赌个比较容易实现的,要我真的会念的话,你帮我洗一个月衣服。”
赵甲路笑道:
“别说一个月,两个月都行,你要真会的话,以后我见到你,就叫你鱼爷。”
“真的,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赵甲路瞪眼道:“搞得好像你赢定了一样,你去问问院子里的人,我赵甲路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的。”
“我要是赖皮的话,就一辈子不找女人。”
见他们两人打赌起来。
其他学员也纷纷围了过来,纷纷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甚至还有人拿出了烟来。
“这局我压赵甲路。”
“我也看好小赵。”
“这三九的烟可以啊。”
“来,我压一包华子。”
见大家都压赵甲路后。
李多鱼痛心疾首道:“我虽然还没有成为组织的人,但你们不能怀疑我的觉悟啊。”
陈冬青也很无奈。
事情是他挑起来的,可他没想李多鱼会跟他姐夫一样,都是死鸭子嘴硬类型的。
生活委员何枚,本想制止他们的,但最近这两天看李多鱼上课摸鱼的样子。
让她觉得,要让这个关系户去了岛国,还真是有些浪费名额,不如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紧接着。
赵甲路就指着今天学的二十几句日语,说道:“来,我就不信了,你给我念一遍。”
“这个还不简单。”
李多鱼这么一说,陈冬青尴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
李多鱼竟然很轻松就把今天老师教的那些日语给念了出来,且还非常地流利。
不单陈冬青惊呆了。
在场的学员也全傻眼了。
而讲台上,刚整理好教材,正打算离开的日语老师,在听到李多鱼的日月后。
整个人怔住了。
随后,走过来问道:“不对,你念的日语,为什么会有一股东京腔。”
老师这么一问。
李多鱼也愣住了,本以为这位日语老师懂一点日语,但估计不会懂很多。
没想连腔调都能听出来。
当年他们那一帮人主要就混迹在东京那一带,说的日语,自然有一股东京腔。
李多鱼装傻充愣:“什么是东京腔?我念的这些,都是老师你教的啊。”
日语老师皱眉道:
“你再念一遍试试。”
李多鱼别别扭扭又念了遍,勉强变成了老师教的九州岛腔。
老师听完后,眉头紧皱了起来,怎么又正常了,可刚刚听的明明不一样啊。
他在日本留学那段期间,大家通过腔调,很容易就能分辨大家是哪里来的。
这也是他学了很久才学会的,且想故意转变腔调是很难的一件事情,除非这小子在那边待过很多年。
不然根本不可能。
最后,谢友正觉得是他听差了,不过他也对这个学生很是好奇,明明上课都没认真听。
可却学得不错。
不过,他教了这么多班的学生,几乎每个班都有那么一两个天赋异禀的学生,倒也是正常。
此刻的赵甲路,真的很想骂娘。
他瞪大眼睛,看着陈冬青,咂舌道:“冬青同志,咱们外甥莫非是个天才。”
李多鱼忍不住骂道:“你大爷的,别跟我套近乎,你刚才你怎么说来着。”
赵甲路苦着一张脸。
这个班的人,大多都是一个系统的,话都说出去了,根本就收不回来,不情不愿喊了句:“鱼爷。”
李多鱼笑道:“还有,两个月的衣服,记得啊。”
“槽啊。”
赵甲路哭丧着脸:“鱼爷,你放过我吧,小的知道错了。”
赵甲路从小到大,他自己衣服都没洗过,如今居然要帮别人洗衣服,这根本做不到啊。
陈冬青此刻也很郁闷。
自己学的那么辛苦,李多鱼在后面摸鱼,居然比自己还厉害,这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张青云科长还特意交代过了。
李多鱼有养殖方面的天赋,要是学不好日语的话,得靠他帮忙翻译了。
可没想,居然学的比他还好。
以后谁帮谁翻译,都是个问题,陈冬青叹气了声,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发现自己还真是讨厌天才。
而就在这时。
李多鱼把一桌子的烟,全都给收走了:“谢谢各位了啊。”
“你小子真拿走啊。”
“愿赌服输。”
一旁的何枚眉头紧紧拧着,猛地想起他们科长给他讲的那句话:
“领导看人很准的,这人必定有过人之处,不然不会受到领导重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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