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缺少一个能够总览全局的单位，因此印军方面花费了足足一分半的时间，才通过混乱的无线电大概弄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己方，总共有8架米格29A和8架幻影2000H，分成4个编队，大体上呈扇面向西飞行。
而对方则总共起飞了4架F16，以及16架疑似最新款改进型歼7的不明型号飞机，分成三个编队，呈现两面包夹之势。
当然，还有位于侧面，看起来似乎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但却仍然能给到一些压力的2架或4架不明型号华夏战机。
反观巴方，虽然同样不可能跟华夏的军区指挥层进行实时联动，但在起飞之前就预先获知了对手的数量、编队方式以及大致航向，这已经是非常巨大的优势了。
实际上，如果从马后炮的角度来看，在双方一起亮雷达的那个瞬间，印军虽然算不上优势，但打还是有得打。
4架没有超视距作战能力的F16可以忽略，那么剩下的无非是一场16对16的中距弹乱射。
在这种中高空、干净背景的作战环境下，米格29A的雷达毕竟功率够大，倒也不至于吃什么亏。
甚至考虑到R27相比霹雳11的射程优势，还有可能占些便宜。
公共无线电频道中响起了略显生硬的英语。
这和主动雷达弹对射的逻辑完全不同。
所以跑还是能跑。
极限距离上发射的一轮中距弹不出所料地全部错失目标，但是这一轮规避导致黑箭手中队在能量和位置两个层面同时陷入劣势，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反击。
只不过这个时候，那几架华夏空军战斗机的作用就显现了出来。
普拉扬上校也想过要救一手队友，但他的中队又被面前的8架飞机给一对一盯住，一时间完全腾不出手。
万幸的是，两边的16架飞机此时都已经打光了中距弹，并且还没有进入难以脱离的视距内格斗。
直到几分钟后，电台里传来黑箭手中队长惊魂未定的声音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队友给卖了……
浪费时间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这样的转弯会拉近跟对方的距离。
于是，首当其冲的8架米格29只好各自分散转向进入规避。
因为后手发射导弹的一方如果不进行机动规避，那么必然会更早被击落，而它们打出去的弹药也将失去目标，完全无法造成威胁。
而此时的第7中队刚刚完成一轮势均力敌的对射，还不清楚另外一边的情况。
于是在硬着头皮坚持了一会之后，刚刚还宣称要帮普拉扬报仇的黑箭手中队光速滑跪，掉头向东，准备发挥加速性能的优势逃窜。
双方为了规避中距弹早就已经解除了编队，而距离边界最近的几架飞机为了不进入华夏空域，却只能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态进行一个270°转弯。
因此，当印军两個中队完成沟通之后，从西南方向杀来的第5中队八架歼7F，已经对着冲在最前的黑箭手中队打出了一轮中距弹。
那时候既没有高度也没有速度的米格29机队恐怕很难应付这些对手。
半主动雷达弹的整个飞行过程都需要载机维持雷达跟踪，因此一旦失去先手，对于局势的影响就是致命的。
然而，由于混乱的前线指挥和糟糕的态势感知能力，他们错过了最为黄金的90秒应对时间。
“警告，你们正在接近华夏领空，请立即转向离开，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方负责……”
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双方很快就会进入10公里以内的视距内交战。
只有两架飞机以低打高的形式勉强发射出两枚R27，但高处数量更多的对手几乎在同时就还以颜色。
但也没得选了。
如果硬要往另一边冲，那局面很可能变成混合双打。
更没活路。
最终，落在最后面的一架飞机，被第五中队从另外一个方向发射过来的两枚霹雳11击落。
而巴空军也担心刚刚逃走的米格29们突然杀个回马枪，因此只进行了非常克制的追击。
一场在空中留下无数尾迹的混战，最后以1:0结局。
没办法，在双方既没没有可靠的空中指挥能力、也没有主动雷达弹、又都不准备进入格斗的情况下，超视距对射的效率就是非常低下。
不过，考虑到之前的2:1战果，以及这本身还是印军有心算无心的一场伏击。
那显然还是巴方赚大了。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完全结束。
得胜而归的尾刀中队飞行员们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们有谁看见中队长了？”
一片欢乐气氛的返航过程中，突然有人在无线电里问道。
频道里面瞬间安静下来。
刚刚的混战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大家自然没工夫关注那三架孤零零的飞机。
“大概已经降落在旁遮普了？”
有人猜测道。
但很快，基地指挥员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不，第9中队那边也没看到萨米中校和他的僚机，倒是黑豹中队的那架攻击机已经降落了。”
“……”
而此时，萨米已经和自己的僚机返回战场，悄悄绕到了分散返航、还没来得及重新编队的另一架幻影2000两侧。
他没有去追之前离开的那些米格29，因为对方手里还有十几发中距弹没打出来。
而这些幻影2000身上是没有的。
完全是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按照计划，从另一个方向接近的僚机首先打开雷达。
虽然僚机身上的两枚导弹早在最开始的2对2空战中就已经打光，但惊弓之鸟的幻影2000显然不知道这些，还是被吓得直接转弯，来到了距离萨米更近的方向上。
一切都在后者的算计之内。
而当那架倒霉印军飞机的RWR第二次响起来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飞行员回过头，看到甚至连动力段都还没完全结束的两枚导弹一前一后朝自己砸来。
他借助一个强劲的转弯勉强躲开了第一发，但相隔一秒发射的第二枚导弹及时调整方向，在幻影2000的左翼下方引爆。
飞速扩张的连续杆战斗部扯开了几乎整个机翼，而由于高度实在太低，飞行员甚至没能来得及跳伞……
“中队长，我的燃料已经很少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重新汇合到一处之后，僚机飞行员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他剩下的燃料别说返回自己的基地，哪怕想飞到狮鹫中队的基地都不太现实。
不过，萨米既然敢追上来，那就说明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转到290方向，我知道巴蒂尔斯坦有个民用机场，跑道长度3700米，我们去那里降落。”
……
另外一边，在第七中队重新完成集结之后，苏米特·普拉扬上校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只失去了一名手下。
“***的黑箭手中队……”
普拉扬恼火地捶了一下机舱壁。
如果不是黑箭手的不告而退，他们在场面上甚至还是略微占优的。
然而……
他刚刚亲眼看到了一架僚机坠毁在山脊上，飞行员弹射出舱，但降落伞大概率来不及打开。
现在又发现另外一个四机编队也少了一架。
仅仅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想着借助不开雷达的潜行模式给对手破隐一击。
然而最终他们自己成了被破隐的那个。
并且在随后黑暗的几分钟里损失了四分之一的编队成员。
中校强忍痛苦，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复盘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的双机编队偷袭失败，还可以解释为是运气不好或者被黄雀在后所算计到了。
但接下来的双方大编队空战，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是势均力敌或者略微占优的局面。
怎么就……
对方的表现，就好像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走向一样。
但对方在边境线附近并没有远程防空系统或者预警雷达……就算有，由于地势原因也不可能看那么清楚……
“嘶……”
普拉扬顿时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抬起头，看向机舱左边若有若无的雪线。
“战斧中队，你们转去昌迪加尔降落，注意及时下降高度。”
在失去队友的痛苦和愤怒中，普拉扬恍惚间听到了无线电里传来了一个年迈的声音。
那是负责本次任务前线指挥的西部空军司令部参谋长巴道里亚中将。
“参谋长……”
听到这个声音的普拉扬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哽咽：
“我们今天损失了四架飞机，其中三个兄弟都没成功跳伞……”
“我知道，中校，我知道……”
巴道里亚的语气也很低落：
“刚刚黑箭手中队长已经告诉我了，他说他很抱歉……”
“……”
普拉扬如今已经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清楚，其实这件事说到底并不能完全怪到对方头上。
在失去先手的的情况下，就算黑箭手在撤退第一时间就提前通知了他，已经陷入到中距弹对射的第7中队也不可能在双方打光弹药之前撤退。
这是技术上的差距。
“参谋长，不能这样下去了。”
中校强忍住悲痛，在无线电中说道：
“我们必须得有自己的预警机，否则永远被山上的那部雷达压得抬不起头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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