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楼抱着朝圣的心情来吃大学饭堂,排队的时候东张西望,有种王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
她一想到自己等一下跟那么多大学生坐在同一个地方,吃着跟大学生一样的饭菜,今天她还上过一节大学的课,那四舍五入——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了!
「那么多人吼?」
「诶?怎么旁边的队比我们快那么多?要不要过去?」
「我刚刚看那边有烧鸭腿,我们这边都没有!」
她和魄奴有着老人家的通病,说话嗓门大,可能是因为她以前都是跟老人呆在一块,老人家听力不好所以需要大声说话,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周围看他们的人很多,风无理面无表情抓着师父大人肩膀,扶在前面站好排队。
又把想到旁边插队的魄奴同学抓了回来。
这时候他无比想念成熟稳重的尺凫店长。
第一个点餐的是王西楼,她急着要排第一个,但是到她时她又不知道点啥了,有点窘迫回头看一眼身后众人,随后看向憨态可掬笑脸盈盈看着自己的饭堂阿姨,一副我其实经常来的样子说:
「就,就,刚刚前面那个点了什么,给我上一份一模一样的吧。」
「韭菜炒蛋、姜葱鸡和蛋羹?」阿姨确认一遍。
她抱着胸,非常淡定地点点头。
「行,这里刷卡。」
「哦,谢谢阿姨。」
然后端着一个铝参盘站到了一边,风无理给她刷了卡。
魄奴又上去时,阿姨明显一愣。
她刚刚低头拿饭盘时余光看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端着盘子走,一抬头怎么瞬间又出现在面前的:「诶?你刚刚不是打过了吗?」
「额,刚刚是我姐。」
「哦,双胞胎啊,长真像哦!你要什么。」
她就适应得比较快,凌空虚指,唰唰唰唰点了两肉两菜,同款淡定地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铝餐盘,她接过时还一脸平静地看着阿姨,在阿姨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淡淡说:
「thankyou。」
一旁端着盘子的王西楼瞳孔地震。
像这种那么简单的英语,她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可是为什么她刚刚没想起来!
风无理想捂脸,总感觉这两个现眼包很丢人,继续当无情的刷卡机器,替魄奴刷完后忽然对上了谢洁姝的视线,她眼神里要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替我也刷了。
已经可以越来越肆无忌惮用王西楼的身份来占他小便宜了。
风无理倒是无所谓。
谢洁姝吃得很清淡,蛋羹,一份青菜,四块钱一顿饭的话,风无理觉得这样子的妹妹,他一口气可以养二十个。
「吃那么少?」
「最近减肥。」
「女孩子。」他轻飘飘吐槽一句。
「你等一下点一个那个鱼香肉丝吧,看起来挺好吃的。」她提出建议。
「你怎么自己不点。」
「我尝尝味就行。」她一脸谢谢老板的小表情,也是把风无理拿捏得死死的。
他刷完卡,两个舍友也直勾勾看着他,风无理直接白了他们一眼,不管两人又喊姐夫又喊表哥的,全都自己刷卡去。
还替尺凫和绾绾打包了一份回去。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进饭堂的时候外边天还亮着,吃饱出去时,天空的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暗蓝色的天空零星几片灰色的云,让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吃了很久,其实也才十来分钟,在这种夜间降临越来越快的悄然变化之间,夏天离开的脚步无声无息。
风无理喜欢冬天,僵尸不喜欢太阳,所以和王西楼的回忆也是很多都在冬天。
回到花店前,尺凫店长和绾绾在街道前面打羽毛球,小狐娘穿着小学生校服,红领巾都没摘,额头上还贴着一个红苹果。
「吃饭了,别玩了。」风无理提着打包的饭盒过去。
「怎么那么慢,也不看看几点了。」尺凫店长皱着眉指责他。
「也不晚吧,才七点。」
「天都黑了。」
「最近天黑得快嘛。」
魄奴接过她的羽毛球拍,指着王西楼,挑衅地勾了勾下巴,王西楼哂笑着摇头接过绾绾的拍子。
又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他们两个今天穿着不一样的衣服,所以并不会给人一种世界出了bug的感觉。
王西楼穿着吊带牛仔裤,裤脚挽了几挽露出白腻的脚踝和卡通娃子,单马尾甩来甩去,到现在那副黑款眼镜都没摘,全身上下都散发带着青春少女的美好。
魄奴则依旧是那副‘衣不蔽体的乞丐打扮,偶尔跳起才能看到红色背心衣摆下的热裤,那件宽大的背心更是被王西楼吐槽过像套了个垃圾袋,松松垮垮不说腋下都露了出来,抬手能看到里面勒得绷紧的运动内衣。
风无理也加入,三人在花店外很小一个范围内打着羽毛球消消食,很养生的打法,就是向上顶,也不会杀球或者往死角打。
脚边有一只黑猫替他们捡球,路人发现后感觉很神奇。
绾绾和尺凫抱着饭盒蹲在店门口看,看他们打一球在空中来来回回十几遍,球落地了才刨一口饭,所以一顿饭吃得很久。
有人来买花时,下场的那一位就去招呼客人,这个点往往情侣比较多,他们也会邀请出门散步驻足的客人一起玩,一对小情侣挥两下拍子留下一段欢笑声,又捧着花离开。
晚上,风无理正式开始修仙。
大道万千,并没有说修行一定要修某一部功法,强弱并不是衡量境界的标准,只是高的境界往往可以让修行者对这片天地更大的影响力和作用。
从被世间万物影响的人,到可以反过来影响天地万物的仙,每个仙人成仙的要求都不一样,修影神,集信仰,立宏愿——几乎每个仙修行的途径也不一样。
就像现在风无理,没有功法,没有修为高低,甚至就算灵力量稀薄也无所谓,这不是谁的标准,那是那扇门告诉他的答案,风无理称之为‘撬动之力。
他从黑夜坐到白天,隔着几个省外的海岸线隐约吐白,睁眼时天还是黯淡无光的,地面却比深夜亮堂了一点,这是城市最安静的时候。
日月同辉——
「身在世间静坐,心如明月当空。」
风无理觉得世间规则尽数浮现在了他面前,他则以萤火之光,出现在日月之间。
参悟了一晚上,粗浅理解了日夜更替,这算是一个灵缠吗?风无理不明白,但他不知不觉间居然粗浅理解了这一条规则。
理解了,就能撬动。
东边日出,黑夜如退潮般掠过山脉、河川,大片地面浮出水面般穿过夜晚,暴露在旭日东升之下。
只见阳台上的少年拨动了一根不存在的线,那势不可挡的黑夜退潮——停止了零点一秒。
零点一秒过后,再次开始翻天覆地地变化,太阳照常升起。
理解不过关呢。
风无理伸了个懒腰,感觉就像睡了一觉一样,看了看手机上时间,居然才五点多,没记错今天十点才有课。
决定回去抱着师父大人睡个回笼觉。
回房时发现床上躺了两个人。
呼呼大睡,睡相特别难看,经过上几次的实践,双人床睡他们三个人其实很挤,并不舒服,于是默默给两个死猪摆正睡姿,盖好被子后又退出去。
打算去女生宿舍和尺凫店长挤一下。
开门,关门。
不愧是尺凫店长,睡觉也是很严格地规规矩矩呢,风无理站在床边,给尺凫店长的睡姿打一百分。
「尺凫店长,能不能过去一点?」
尺凫睡得迷迷糊糊的,皱着眉问他怎么来了,风无理说他床被魄奴睡了,过来跟她挤一挤,她声音像小猫在叫唤,呻吟着答应了下来,揉着眼睛让了点位置出来,威严满满地说被子有点小,不准抢她的,准备继续呼呼大睡。
「谢谢尺凫店长了。」
「不用谢。」
「晚安。」
「嗯,晚安……」
风无理刚准备躺进去,下一秒,一只可爱小巧的脚丫子踢了过来,被他敏捷地抓住脚踝,她一扭身非常敏捷地双手一撑,好一个兔子蹬鹰,随后被风无理抓住了两个脚踝,吊在空中,睡衣往脑袋上掉,立刻被她抓住衣摆。
一下从睡梦中精神过来的尺凫看着这人,倒着立也能看到脸上满是慌张,抱着被子,被抓住都管不着了:「怎,怎么是你?!」
这是干什么,终于要对她下手了吗?可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啊!魄奴给的片子她都没学过,要怎么做?要全都脱掉吗?呜呜呜,那也太羞人了吧,能不能留一双袜子给她?
风无理把她放下,已经躺了上去:「不是说了魄奴把我床睡了吗,我过来睡她的床。」
「魄奴房间明明在隔壁,这是我房间!」
「她的床连床罩都没安,枕头被子也没有,平时她都是睡你这里。」反正风无理已经安然躺下了。
「行了,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等一下十点还要去上课,作为成熟稳重的尺凫店长,再叽叽歪歪就显得幼稚了,咱俩谁跟谁呢。」
谁跟你谁跟谁了?!
尺凫觉得这就是个登徒子!
明明就算睡客厅也是可以的,他就是过来欺负自己玩,那自己要是表现得一惊一乍就合了他的意了!
她小巧的脸蛋阴晴不定。
——
ps:中午十二点还有一章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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