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孟巩抓捕人犯、清除衙门蛀虫,抄没了贪腐官员海量的脏银却是朝廷巨大的收获,马灵儿说孟主任功劳巨大,仅仅是建康府抄没的赃银就足够转运部铸币送过去健康府啦。
诸公听得却是一脸的懵逼。
这叫啥了?
感情那些贪官收敛钱财,叫孟巩逮住后还立功啦?
老曹说这是两码事,抄没必须收入官库,咱们的新币还是要先送过去江东。他问诸公,建康府又倒下一大堆官吏,如何做?
众人都是吃茶不语。
建康府临近交战区,管理的区域广泛,又涉及军事前线,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挑个人出来担责的。
稍息,杜凡提议缓缓再议,他说赵指挥使,范公和孟公都在江东,最熟悉建康府的情况,让他们拿个主意不是更好?
这就给老曹找到个下台阶啦。
众人再议了诸般事务后正要散去,公事房执事大呼:蒙古国使臣到访。
诸公都是面面相觑,老曹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心道:格老子的,这些瘟神又来啦。
虽然边关早有报告,蒙古使团由榆林寨入关朝成都赶来,诸公还是提都不愿意提起。
老曹不悦地说外邦使臣觐见,自有礼部接洽,引去偏厅候着。
他随即宣布散了,招呼赵飞燕到近前叮嘱:如今我新宋也是堂堂一大国,他蒙古来人有事说事,有理讲理,无惧。
央金晓得曹友闻这是在给赵飞燕打气,要她坐稳上国的位子,彰显大国威仪,马上过去笑着说她要陪着飞燕妹子接见外使。
老曹见一脸自信的央金欢喜了,晓得有此女出马定是妥妥的,当即应许。
央金立即招呼执事过来,去通知蒙古使者先回驿馆,明日再议。
执事有点懵逼的看着她俩,不晓得咋办?
赵飞燕却是一点就透,柳眉倒竖的对着执事讲:我新宋国且是说来就来,说议就议的?今日本官公务繁忙,叫他们暂且候着,三日后再见。
呵呵,央金本来叫拖上一天的,飞燕出口就改三日啦。
央金拉起飞燕去八号院,这里几乎都是礼部官员办事的地方,她叫重新布置议事厅,模仿后世的长条桌议事,主位的后面要摆上四面新宋国的金龙大旗,桌子上还要摆上各人的桌牌。
经过央金这么一捣鼓,新的外邦觐见模式产生啦。
三日后,蒙古使者再次来到锦官城,却被带去了挂着八号院门牌的礼部。主使索伦不满了,自言自语的说为啥不让他见国主?
他要见新宋国主曹公。
前面引路的执事立即瞪了他一眼傲慢地说咱新宋的国主岂是任谁想见就见得了的?
新宋有礼部,国主发话了,外邦有事都去礼部说。
一行人来到了礼部的议事大厅。
这群从草原上出来的官员虽然接受了大量的汉学教育,走进议事厅还是呆住了。麻麻德,又是一个巨大的议事厅,只是立柱就有十六根。一张宽大的长条桌子将他们隔在大厅入口处,正面墙上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下面竖起了四面崭新的金龙大旗。
庄|严肃|穆氛围叫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了。
执事指着桌子上的桌牌叫一个个对号入座,少安毋躁。
索伦马上招呼自己的弟弟索泥过去坐下,其他随从因为他认为都是下人,没有报告名号就只能在他们俩的背后站起了。
索伦背后的跟班小声议论道:哇塞,看呐,新宋过新修的皇城好大一片哦,都有咱们草原上的王庭大了。
公事房的执事耳朵特别灵敏,居然听到了索伦跟班的对话,对着他们得意的说这点儿算啥?不是咱三少爷叫节约,还要扩建半个成都做皇城呢。
格老子的,真是财大气粗啊,难怪大汗做梦都在大喊大叫的要南征。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索伦坐在那里等的口干舌燥还不见来人和他议事,这厮不耐烦了。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啊。
赵飞燕也是太有耐心磨人了,此刻她正和央金、顺直娣在休息室内吃茶聊天,切磋修饰指甲的窍门呢。
负责接待的执事跑去询问:公主何时去见那帮外使啊,下官瞧他们都坐不住啦?
央金不满地说:早着呢,没见公主正忙着吗?
一边去。
顺直娣吩咐上茶,叫他们继续候着,飞燕主任马上就到。
执事官立马恭敬的施礼,跑开啦。
赵飞燕笑盈盈的问央金:差不多就行了吧,都凉了他们这么久啦。
央金问她担心啥?
没见到蒙古人扣住她老爹好几年了还不放还吗?
这点儿时间就心疼人家等久了?
不急,咱还要再玩上半个时辰。
索伦把执事送上来的清城茶都喝白了,还没见到人,气的他站起来叫走人,大厅外面传来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执事立即大声说来啦、来啦,赵尚书,赵家公主来啦。
赵飞燕在前,几个女人在后面鱼贯进入了议事大厅。
索泥一看全是赵玉林的女人,小声告诉他哥:真是赵家天下,这里,赵玉林说了算。
索伦不满的看了他弟弟一眼叫做好咯。
这家伙立即昂首挺胸,端坐在椅子上。
两厢见礼过后,索伦大声说诸位迟迟不来见他们,如此怠慢客人哪是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
央金却是毫不客气的说这是新宋有意安排的,蒙古军肆意践踏新宋国土,残害新宋百姓,何时知会过一声?
新宋朝廷难道就不能还以颜色?
索泥借口说新宋毫无商谈诚意,他们来成都还有何用?
不如回去。
赵飞燕马上笑盈盈的说:如此,请便咯,新宋也没请诸位到成都来做客。
她随即起身叫走起。
还没等索伦站起来,赵飞燕她们已经起身离座,顺直娣到了门口对着执事叫送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留下蒙古使团傻乎乎的坐在那里。
索伦怒气冲冲的带着使团刚回到驿馆,却被驿丞告知快些打点行装走人,明日此时必须腾出房间来。
索伦怒了,对着他弟弟骂道:是谁给你发言权的?
忘了咱们出使新宋的任务了吗?
索泥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想到新宋朝廷会如此怠慢他们。
是啊,蒙古帝国的哪一个使团出访他国不是颐指气使,被高高在上的捧着,供着,偏偏来到新宋后人家就是不鸟他们。
索伦叹息一声说今非昔比呀,眼下新宋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咱们在战场上捡不到便宜,草原王庭的国库日渐空虚,大汗是要咱们一探新宋的虚实,设法弄点新宋的银子回去救急呀。
二弟已经成年,咋能如此莽撞坏了大汗的好事?
记住,咱们做使臣的要学会隐忍,为了达到目的,就是摆出一副龟孙的模样又如何?
只要能要到新宋的钞票,那就是大功一件。
索泥不敢再有造次,规规矩矩的呆在驿馆里,索伦找公事房,跑门子,迅速行动起来。
东边,范钟已经来到建康府,正在和孟巩、赵玉林叙话。
孟公的箭伤不是很重,一段精心照料后恢复了许多,轻松地讲着他破获知府吃婴的案件经过。
范钟却是听得动容了,堂堂州府一级的封疆大吏居然做出如此荒唐,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叫人无法想象。
赵玉林问他们:知府没了,转运使也没了,咋办?
孟公说他已经上书成都朝廷,请中枢院派人来。
赵玉林觉得远水解不了近渴,建康府事关东部地区稳定,成都一时怕没有合适的人选,他提议孟公暂代建康知府,范钟暂代转运之职先运作起来,他要在前线走动,只能做些协助的事务。
两人觉得时下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便答应了下来。
三人还在吃茶,卫队长柯镇邪送来急报:江北军团三总队哗变,有三千余人被拉去了蒙军那边。
赵玉林立即呆住。
眼下的神威军有几十万,丢个三千、五千不怕。但是在余街坐镇江北整军的当口,他的主力出现三千多人的哗变就不是小问题啦。
范钟也是着急了,叫让他去余街处了解情况,临机处置。
赵玉林没有同意,一是范钟奔波劳累的刚回来,需要休息。二是这个涉及军务,应该由他来办差,若是他迟迟不亮明态度,余街手下的诸将难免生疑,这就会生出更多的乱子。
三人做了简单分工后他立即出发,赶去颍州。
成都,蒙古使团的索伦跑去锦官城赖着一番陈诉,赵飞燕答应了他次日再谈。
第二天的谈判就迅速进入了快车道,双方坐定之后索伦就开门见山,以新宋国已经继承了大宋的一切,要求新宋国按照前制,转运两百万贯钱的岁币给蒙古,上供绫罗绸缎二十万匹后两国罢战交好。
顺直娣立马怒气冲冲的大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蒙使难道忘了,我新宋立国之初便向天下昭告,概不承认一切不平等的盟约吗?
索泥在边上接话问:都是两国签订的文书盟约,贵国为何说不认就不认了,毫无契约精神,难道就不怕咱大汗冲天一怒举兵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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