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凶多吉少!为什么不和我通话,为什么要自己去冒险,明明能自己跑出来的……牛大富、牛大富……老娘下半辈子只有一个事情可做,弄死你个王八蛋……呜呜呜……”
几个人来到了塔台外面的走廊上,屏退了站岗的空勤团士兵。焦樵刚把事情讲了个开头,周媛就再也镇定不下来了,拔出手枪就要往下走,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即便是在跑道上忙着给飞机加油挂弹的地勤士兵都被惊动了。
“裴团长……想办法让周部长先休息一段时间,只要别伤了她就成!”要说人真急眼了,爆发出来的力量真会成倍增长。
焦樵和林娜愣是制不住周媛一个,勉强算是把配枪抢了下来,但这个疯女人还在不停抓咬、踢打,披头散发的往塔台下面爬。为了不引来更多人围观,焦樵只好给闻讯跑上来的裴善喜下了命令。
“张柯、张柯……你先别忙着骂人,马上换到空勤团专用频道……开炮的命令不是我下的,也不是指挥部,应该是牛旅长。
目前指挥部还没联络上他,现在也不是调查的时机。别忘了,你身边除了一个多排的士兵,全是他指挥的部队。不管怎么样,先保证能安全回来,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你焦叔叔已经命令裴团长带领一个营马上渡河了,只待把丧尸集群疏散开,搜救工作会连夜展开,我保证!”
经过这段折腾,林娜也大概明白前线发生了什么,从焦樵手里抢过对讲机呼叫张柯。但没马上通话,而是把频道切换到了空勤团使用的特殊加密频道。
她本身就是干反情报工作的,深知用对讲机通话最不安全,不光亲眼见过洪涛用单兵通讯系统监听平难军和飞虎队的通讯,还亲自使用过这种设备。
牛大富为什么突然向洪涛所在的位置开炮,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可惜无法证明,如果张柯再因为走漏了消息被牛大富在战场上弄死,这件事就会成为无头桉,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牛旅长真是故意的?”听完了媳妇和张柯的通话,焦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位联盟旅长,居然为了n多年前的那么点破事儿,在战场上明目张胆公报私仇,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大概率……内务部里有关他的调查材料能装一箱子,这个人是天生的混,头脑非常执拗,心眼比较小。曾经多次在私下场合里表示过对牛大贵死亡的质疑,把罪责都归到了洪涛头上。这几年虽然不怎么口出狂言了,可我觉得一旦有机会,他真下得去这个手。”
林娜从丈夫兜里拿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狠抽了两口才回答。自打生了孩子她就很少抽烟了,可今天遇到的麻烦有点大,饶是她这么波澜不惊的人也不得不借助外力来稳定下情绪。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洪涛还活着的?”说起牛大富焦樵就亏心,因为这家伙就是在自己任上被提拔起来的,在婚姻遇阻时,还帮着说过好话。
“不好猜,有可能是通过设备监听到了张柯的通讯,也有可能是谁故意透露消息……”这个问题可把林娜难住了,她比较善于逻辑推理,但任何推理都需要证据链,现在仅凭张柯几句话,怎么可能推测出牛大富的想法。
“会不会是她?”见到妻子也一筹莫展,焦樵用非常隐蔽的表情冲身后努了努嘴。
“……不可能!”林娜回头看了看,何婉君正在塔台另一头,拿着对讲机不知道和谁通话,表情很严肃。
“她可是初秋的死党,如果洪涛回来,初秋大概率会让出理事长的位子,到时候她也是利益受损者之一!”
焦樵不太同意妻子的判断,没错,何婉君是洪涛换回来的,有救命之恩。但这个小哑巴和洪涛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反倒是一直都受初秋的重视,孰轻孰重很容易判断。
“你啊,还是不太懂女人的心思。当初的洪涛在何婉君眼里既是父亲也是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她之所以对初秋言听计从也是在报恩,报洪涛的恩。
周媛要是不提,我们谁都没想到,最有可能协助洪涛伪装飞机事故的人其实就是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初秋可曾表现出一点异常?这就说明她从来没和外人提起过洪涛还活着的事情,包括初秋。
如果谁要对洪涛不利,她恐怕比周媛下手还狠,即便真的去挡子弹也不会迟疑半秒钟。这就叫痴情,不仅仅是恋人之间才有,有时候亲情也一样。
可惜啊,她这辈子注定只能单相思了,那个家伙就算活着也很难给予别人完整的家庭生活。我当初算是幸运的,刚好碰上了你,否则也得被老王八蛋把魂勾走,他身上有种专门诱惑女人的气质!”
对于焦樵的说法林娜只能报以轻蔑的摇头,和洪涛比起来,丈夫在任何方面都显得太稚嫩。当然了,除了一样,那就是焦樵热爱家庭,没有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浪子情怀。
“……想当初我刚和他认识的时候,这家伙身边总围着一大堆女人,中外穷富都有。当时我就挺纳闷的,你说他年岁那么大了,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凭啥就这么吃香呢。让你一说,确实挺靠谱的!”
焦樵都听愣了,明明是自己和洪涛认识的年头最多,期间大事小情没少经历,各种面孔也差不多见全了,怎么到头来,还不如自己媳妇了解的深刻呢。
“你先想办法稳住张柯,别让他胡来刺激到牛大富,然后再找个借口把牛大富从前线调回来。我去看看周媛……唉,她是真的命苦。
刚开始一心帮着高天一起家,以为有了归宿,可惜所托非人。又把全部精力用在了洪涛身上,结果白耗了十年。
女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结果连人影都没看见呢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换成我说不定已经精神失常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林娜可以在突发事件发生时尽量保持清醒的头脑,但天生的感性又让她无法忽视周媛的痛苦,尤其是在牵涉到感情问题时。
部署在淮河北岸的重炮营在接到指挥部的命令之后马上停止了炮击,其实不用下命令,也无法炮击了。
火箭炮连仅有的两辆89式122毫米40管履带火箭炮,总共只携带了60枚专门远程清理活尸用的燃烧弹,不到1分钟就全打了出去,现在除了高射机枪还能用,装甲底盘还能当运兵车用,啥也发射不出去了。
重炮营的通讯班长、营长、副营长是同时接听预备役第一旅的旅属参谋长的命令,明确告之了炮击坐标,确保没有任何差错。至于说该不该炮击,为什么炮击,那就不是重炮营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他们身处后方十多公里远,根本无法确定信息的可靠性,也没这个权利和义务。反倒是明确了命令来源之后,不马上执行才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鉴于这种情况,指挥部马上又向第一旅旅部下达了指令,让他们马上联系旅长牛大富和旅属参谋长回指挥部参加紧急作战会议。同时空勤团也派出了一个排的士兵充当宪兵,乘坐步战车立刻渡河寻找牛大富和旅属参谋长的踪迹。
同时,第三旅负责看守机场的一个团和架桥的工兵团也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立即封锁大桥,没有焦樵亲自同意,任何人不许靠近大桥南端。违者按战场抗命论处,可以直接射杀。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炸毁桥梁!
一时间,淮河北岸的海陆空三军突然从警戒丧尸集群突袭转为一边警戒丧尸、一边防御有可能的叛乱。各种轻重武器不断的运往岸边阵地,三艘炮艇也忙着起锚热机,对附近的河段进行战备巡逻,防止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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