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者不是养不起万把人,流民里大多数人还是有劳动能力的。但剥削这些人已经成了高层的部分利益来源,如果自己把这块肉拿走势必会引来反对。
谁也不是靠孤家寡人维持统治的,无论采取何种模式,管理层必须是利益共同体,否则今天是主教,明天就可能被吊在电线杆子上点了天灯。
“谁对你威胁最大,最有可能反对这个决定,给我个名字。”对于孙大成的迟疑,洪涛能感同身受。
当初自己在复兴联盟里打算推行某个新政时也得充分考虑到各方的利益得失,只有取得大部分管理层同意之后才能顺利推行。
但自己真没时间也没精力、更没兴趣去仔细研究救赎者内部权利格局,也无法帮孙大成去说服其他管理层成员。不过还有个办法可以让他稍微松快点,比如除掉最大的政敌和潜在威胁。
“……是……萨宾……”孙大成眉头挑了挑,眼神里头一次露出畏惧的神色。直至此时他才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同时也庆幸刚刚没满嘴跑火车。
“萨宾?他不是被撤职了吗!”洪涛同样是眉头一挑,本以为孙大成要说江洋,从目前的权力格局分析,能对他造成实质威胁的也只能是那位名义上的救赎者领导人了。
“在军队中俄罗斯、哈萨克、蒙古军官至少占了一半比例,萨宾经营的产业大部分都是那些人的。我能暂时撤掉他的职务但没法消除影响力,如果瓦克尔还在的话倒是能起到不错的制衡的作用,只可惜……”
说起这件事孙大成不光是表情,浑身都透出一种无奈和疲惫,最终还用眼神向洪涛示意,造成目前骑虎难下局面的人,就是你!
“别看我,要不是你当初为了夺权太倚重老毛子,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萨宾此时在什么地方?”
洪涛本意不愿意掺合救赎者的内政,但为了这几万人的未来又不得不帮忙解决麻烦。。好在对于孙大成来讲萨宾很难办,但对自己来讲却啥难度都没有。
“就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如果你不出现,今天的晚宴上我就不得不宣布让他官复原职。”
此时孙大成的表情很是精彩,他百分百不敢相信能因祸得福,但又百分百愿意看到洪涛出手解决这个大麻烦,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伙伴了。
“好了,现在你就当他已经死了,继续听我的第三点建议。停止对南疆的作战行动,尽快和反抗军展开谈判。如果你们双方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无法坐在一起,那就邀请东亚联盟来做第三方。”
“别和我说谈不拢啥的,只要能把前面两条建议做到,我相信反抗军和东亚联盟都不会熟视无睹。和你透露个秘密,丧尸病可能变异了,从不传染动物变成了既可以传染动物又可以传染人类。”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信口雌黄,东亚联盟目前已经拿到了标本,相信很快就能得出结论。如果是真的,你知道会面临一种什么局面吗?到时候就算反抗军要一意孤行,东亚联盟也不会继续支持他们的。”
抬腕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太富裕,于是加快了语速。
“……好吧,我愿意按照你说的方法试试,但对结局不抱太大希望。”孙大成很仔细的听完这段话,用左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终于得出了结果,算是勉强接受。
“我能进来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其实就算人不进来照样可以宰了你,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不是觉得你多可爱,只是不想看到这么多人跟着你一起倒霉。给江洋和萨宾打电话,让他们到这里来。”
对于这个结果洪涛完全可以接受,别说孙大成没有把握,让自己去做照样没把握。很多事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不去做光算计是没用的。既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下一步就该准备离开这里了,办法嘛,很俗也很简单。
“我能不能多问一句,你真觉得可以救所有人?一点也没为自己想过?”孙大成没去拿内线电话,好像还没聊够,刚刚都是在谈公事,现在又想探讨些个人问题。
“我这不就是在为自己考虑嘛!如果你们都得病死了,那我该去哪儿找坏人惩罚呢,还怎么当佑罗?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年过得真很快乐吗?我看不见得吧,整天琢磨着身边谁要篡位、谁要夺权,吃得香睡得着吗?”
“权力是个好东西,世人都喜欢,我也不例外。但是……干啥都要有度,要是让争权夺利充斥了生活里的每一分钟,那就是受罪了。在这件事上我稍微有那么点发言权,现在就是在教你该如何掌控权力,又不要受权力的反噬。”
既然孙大成愿意再向更深层次探讨这个问题,洪涛也不介意多讲几句。靠只言片语说服一个人是不可能的,要不是有东亚联盟的名头顶在自己脑袋上,救赎者目前的处境不是太内外交困,自己就算把舌头说成分叉的,这家伙也不会信一点,更不会去试试看。
但如果能从理论上讲通一件事,总比啥也不解释强逼着别人去做要好的多。只要不是太耽误事,多说几句无妨,让对方更加了解自己的想法也无妨。
“据我所知,在东亚联盟内部同样充斥着争权夺利,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没有这里明显罢了。”孙大成对这个解释有些不屑,并给出了理由。您自己家里都没弄明白呢就出来给别人说教,好大的脸哦。
“这不是废话嘛,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让所有人都按照一个想法考虑问题,就不该叫洪涛,而是叫蜂王或者蚁后。争权夺利是人类的天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无法完全磨灭。”
“可人类之所以发明了道德和法律,大部分原因就是用来克制天性的。一个人如果不能自制,距离动物也就不远了。权力可以争也必须争,只是不要太过分,更不能当做生活的唯一,必须要平衡。”
“当初你在小区里干的那些事就比较畜生,我不是原谅,只是暂时的妥协。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也是在争权夺利中努力做到平衡,一枪崩了你比费这多话要容易的多。别拖时间了,我是不会疏忽大意的,赶紧把人叫来吧!”
有人批评自己创立的模式,洪涛半点意见也没有,确实有很多问题存在就该被批评。但东亚联盟的问题不能与救赎者的管理方式相提并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式,根本没有可比性。
要是孙大成非抓着这一点为他辩解,那洪涛只能食指扣一扣,暂时结束这段谈话了。死到临头还认识不到错误,没有挽救的必要,留着也是祸害。
事实证明孙大成勉强还有点挽救的可能性,至少在陪着洪涛走出基地的过程中没甩花招。其实也不见得是不想耍,是真不敢。后背上那两颗硬邦邦、冷冰冰的手榴弹,比任何语言、说教、大势所趋都来的直接。
洪涛离开伊宁基地的方法很简单还很老套,他让孙大成用电话把江洋和萨宾挨个骗进办公室,然后再让卫兵送过来几枚手榴弹。
就像之前对付裁决者指挥官莫罗兹那样,每个人后背都绑上两枚,敌人就变成了莫逆。三个大男人手拉手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办公室,大声向卫兵们宣布:
我佑罗回来了,你们的主教、会长、连同司令都被绑架了。想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就赶紧把车辆安排好,乖乖看着我出城,想让他们立刻死,就向我开枪!
为啥是三个大男人呢?因为萨宾被安排走在前面。为了让所有人相信自己说的话,洪涛拿他当了示范教材。
在楼门口一脚把矮胖矮胖的家伙踹成了滚地葫芦,然后躲在柱子后面,眼睁睁看着还没上任的前任总司令被炸开了花。
看着地上差点被炸成两截的尸体,闻讯赶来的上百人立马就信了,还有部分人吐了。江洋做为救赎者名义上的首领,在吐的技能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把刚刚吃下去没多久的加餐全都展示在台阶上。
光凭这份胆识,他也确实不会给孙大成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甚至还不如大修女安娜镇定,这个女人只是微微转过头,不去看那副修罗地狱。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安娜马上就安排好一辆车恭送这位打不死的小强带着两位最高领导离开基地,还得让两队裁决者在前面开路,确保车辆顺利通过检查站。
再让荷枪实弹的裁决者们很好的约束住部分情绪激动的士兵和军官,保证在两个小时之后,才去东边十公里的地方接人。
两个小时已经够洪涛从容不迫钻进山区了,他也确实遵守了诺言,没有伤害孙大成和江洋,只是把他们蒙上眼绑在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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