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林子寒看着严冰，摸了摸自己的头，就好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等家长准许一般。
“去吧，注意安全。”严冰笑着说道，那眼神比以往更加的柔和温馨，就好像是在家中一般，少了那份冷美人独有的冷峻和威严。
这一切都在陆欣的眼里，此刻她很清楚两个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以往林子寒都是叫“冰姐”的，从不会直接称之为“姐”，对自己也是一样。
而今天林子寒那一声“姐”，叫得很亲，那种亲切的感觉，不再像是朋友，而像是自己叫陆符一样，即便是语气略带怒意，也有那一份亲情在。
而且严冰也是，以前的严冰虽然对林子寒也是关心，但那种关心，更多的是像朋友之间，或者说一种来自于严冰本能的对人关心，而此刻严冰的嘴角，挂着一分笑意，那种笑容很温馨，就好像午后的阳光一般。
这种感觉陆欣曾经有过，那就是在面对陆符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还小，每日陆符回家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或是一颗糖，嘴角的笑容就是如此。
看着林子寒关门走了出去，陆欣气鼓鼓地把手中的衣服扔在了沙发上，自己来了南都之后，倒是真的成了林子寒的秘书，每日都为他收集资料，现在还要整理这些衣服。
“怎么了？”严冰不以为然，继续收拾着房间，此刻这位安全局特勤处的队长，毫无半分官架子，更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家长一般。
“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陆欣撅着小嘴，有些恨意地看向严冰，毕竟出身军方的陆欣，其实对安全局并没什么好感，尤其是看到安全局和帝豪的那些勾当之后。
“我们之间，不一直是这样吗？姐姐和弟弟的关系。”严冰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把林子寒的每一件衣服，都小心地叠好，然后放进了林子寒的卧室。
……
帝豪大厦的门口，林子寒想了很久，还是坚定地走了进去，因为在胸口别上了王钦送的胸章，守卫并没有阻拦林子寒，反倒是恭敬地行礼，微微地低首致敬。
走进楼梯，林子寒的心情是忐忑的，就好像自己是第一次进入帝豪一般，这里的一切对于林子寒而言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现在的林子寒第一次用自己的眼光审视帝豪，看待王钦，而不再夹杂着那些风言风语。
一个少年，十岁执掌家族企业，面对着觊觎产业的老狐狸们，靠着铁血手腕，一点点清除异己，建立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和军政平起平坐……
这样看起来，怎么都是商业大亨的崛起之路，一个典型的励志故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帝豪会传出那么多负面消息，千夫所指。
“帝豪在北城区的供水项目，看起来就算政府也未必会这么仁义吧，为什么还要被万人唾弃呢？”林子寒自言自语，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顶层。
走出电梯的林子寒，看着空荡荡的楼层，这一层除了王钦，应该很少会有人，有机会进来。
“你来了。”王钦没有抬头，而是依然埋头于自己的实验之中，若不是来的人是林子寒，王钦可能都不会打招呼。
“你这是？”林子寒觉得有些吃惊，楼层中缓缓亮起微弱的灯光，离你住这才看清楚周围，摆放的都是高精度的实验仪器，有些自己见过的，但是更多的是自己没见过的。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王钦才抬起头，郑重地摘下手套和面具，脱下了防护服，走到了林子寒身前。
“Hs病毒致暴因子序列的研究，就是你之前在实验基地地下室见过的那几支药剂。”王钦说得很平淡，作为合作伙伴，王钦觉得林子寒或许更喜欢诚实，而不是虚伪。
“你为什么还要进行病毒制剂的研究，曾经帝豪不就是因为这件事还有……才……”林子寒终是没有说出来那句话，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帝豪就是自己的家，自己是帝豪科技一手造就出来的。
“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爬起来，我相信我的母亲，她一定是走在了科技的最前沿，找到了合理利用病毒序列的方法，才会主张研究病毒。”王钦那张脸上，少见的显现出敬重的神情，毕竟一个年少轻狂眼中无人很正常。
“那你的父亲呢？”林子寒问道，毕竟对于王钦的父亲，林子寒没有搜集到过任何资料，这个人就好像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一般。
“他？他就是一个贪婪的商人，不然也不会……”王钦显然很记恨自己的父亲，提起来只愿称之为他，还咬紧了牙。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我是被造出的基因人，在我身上，你最多能找到虚空或是端脑增幅的程序，我身上没有病毒……”林子寒看着王钦的眼中被愤怒充斥，急忙转移话题。
“我母亲曾经把所有的数据都存在芯片中，只是基因人计划出事后，那些有关病毒致暴因子的序列，也就不见了。”王钦挥了挥手，周围的灯光亮了起来，没有了那种幽暗的感觉。
“这些芯片，我想都在一个人手里，应该是影殿。”王钦直言不讳，他清楚帝豪曾经和一个神秘的组织有着某种交易，而玄宇的出现，让王钦开始把目光注意到影身上，这些年也查到了Y-13，也查到了曾经影殿参与了基因人能力的试验……
“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这边，让影殿交出那些资料。”王钦用恳请的目光看向林子寒，这是王钦第一次真诚地求人，而不是对等的交易谈判，因为他没有别的砝码，来和林子寒交易。
“我想这些资料，现在都在你的哥哥，苏宇手里。”林子寒摊了摊手，他没有想到王钦心心念念想要通过自己找到的东西，早就被林子寒交到了苏宇的手里。
或许世界就是这么小，就好像林子寒和严冰，就好像王钦和苏宇，明明往前走一步，就会揭开一段过往，可是两人虽然心心念着对方，但是都未曾向对方揭开自己心底的想法。
“我没有骗你！”林子寒看着王钦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补充道；“我承认我有那么几次利用你，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坦诚相见了。”
“毒蝎殿，”王钦看着林子寒那急于辩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当初造成人体试验新闻的就是毒蝎殿，只不过我很好奇，但他们的幕后应该还有别人。”
“足够了。”林子寒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那笑容很冷，让王钦都觉得有些恐慌。
“你冷静啊，这可是南都，你要是想动手，安全局会瞬间锁定你的位置，而且他们应该只是一个傀儡。”王钦看着林子寒的坏笑，心里清楚林子寒是打算做什么。
“敲山震虎罢了，我倒想要看看，这个南都还藏了多少秘密。”林子寒并没有听劝，而是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就走到了电梯旁，然后按下了按钮。
“谢谢你，替我照顾卫梦颖。”林子寒没有回头，这种柔情的话，自己还是不要直视王钦的好。
“其实，你睚眦必报的样子，和我有些像。”王轻声说道，那语气中更多的是感动，至少自己和母亲最重视的孩子，站在了一起，还成为了朋友。
应该算朋友吧，王钦心里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和你可不一样，你喜欢站在幕后操纵一切，而我喜欢亲自动手。”林子寒已经笑出了声音，淡淡地说道，那话虽然清楚地将自己和王钦分为了两类人，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了距离，反倒是真的像兄弟一样。
“陈令，准备一下武器，今晚和我去个地方。”林子寒一出帝豪的大厦，就给陈令打去了电话，这点事情，林子寒觉得还不必要动用影殿那些人，带上陈令，也不过是多个保障。
毕竟就像林子寒说的那样，他喜欢亲自动手。
……
夜幕之下，陈令带着一个武器箱走在大街上，就好像疲惫了一天的上班狗一样，并没有很引人注意。
街上偶尔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手臂上戴着安全局的臂章，像是一些常规巡逻，在上一次异变者事件，和帝豪的人体试验事件之后，人们也逐渐习惯了安全局这种频繁的巡逻作息。
“不是，你让我带这么多热爆弹干啥？”陈令看到林子寒，手里的箱子“咚~”的一声扔到了地上，整个地板上的灰尘都舞动了起来。“像你我这样的实力，一招过去不比这些热爆弹好用吗？”
“轻点轻点，这些热爆弹不稳定，再炸了就不好了。”林子寒见陈令有些不悦，也清楚这么一箱子热爆弹，估计得有几十公斤重，让陈令拎着走来，也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陈令见林子寒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而是一把抓住了林子寒的领子，然后脸贴了上去，严肃的问道。
“报仇啊，不然能干什么？”林子寒双手一摊，示意陈令林子寒放弃抵抗，然后很是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你报仇就这么忍不住吗？现在安全局正在查你的身份，你就不能……”陈令觉得林子寒很好笑，他认识的林子寒，是一个冷静的战士，而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手。
“开玩笑，我是林子寒，是死神夜魅，是睚眦必报的杀手，安全局又怎样，如果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和他们有关系，我就把安全局也炸了！”林子寒忽然双目犹如幽灵一般，死死地盯着陈令，用疯癫的语气说着很平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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