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是被痛醒的,因为全身无一不痛,特别是丹田处,加上乏力,这让他感觉非常难受。睁眼一看,自己在马车里。七师兄泰文康在旁边见他醒了,忙递过来个水囊让他喝些水。
喝过水,秦煊问:“师兄,这要带我去哪里?”
泰文康一下子红了眼,哽咽着说:“十三,师傅已经废了你的武功,驱逐你出了山庄。现在我正带你去土岩城。”
“怪不得丹田这么痛?”秦煊自嘲道,说完便愣愣的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十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泰文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两兄弟有什么不能问的,问吧!”秦煊目无焦距的说。
“我其实知道偷药丸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主动承认?”泰文康咬了咬牙。
“还有关系吗?现在都这样了。”秦煊自嘲道。
“药丸是天朔偷的,他偷之前和我说了这事。”泰文康低下了头。
“我也知道,你别在意。我们三人可是结拜了的,他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说。”秦煊似乎知道泰文康想些什么。
“但我没能和师傅说,你不怪我吧?”泰文康急切道。
“怪你什么,我还不是一样没和师傅说,谁让我们结拜了呢!别在意,我承认偷药丸是有别的意思,和你没关系。”秦煊耐心的解释。
“那就好。”泰文康轻舒一口气,但一想又问:“十三,你到底为什么承认偷药丸?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别问了,到了官道上放我下车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秦煊没有解释。
“好,我不问。可是你这身体?还是送你到土岩城二师兄那里吧,也好有个照应。”泰文康担心秦煊的身体,毕竟他刚发完病,又被师傅废了武功。
“放心,我一个人能行。已经被师傅驱出了山庄就不能再和山庄有瓜葛,你别掺合了。”秦煊劝道。
“但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我真不放心。”泰文康急切的说。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有手有脚,又不会饿死。”秦煊笑了。
“那好,你一个人在外要多加小心。”泰文康见秦煊态度坚决,没再过多啰嗦,他拿出几张银票和几个药瓶一起递给秦煊。秦煊推辞不受,泰文康硬是塞给了他。
到了官道上,秦煊下车,泰文康大声喊:“十三,等我出师了,我就来找你,你等着我。”秦煊微笑。
待马车走远,秦煊朝天剑山庄的方向拜上三拜,往绒城艰难的赶去。
一日后,秦煊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绒城百草居。
百草居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站在门前,秦煊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院内,七、八名采药童子正在聊天,见他进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有一名童子进屋去通知孙神医。正堂,孙神医见到秦煊,一脸喜色道:“好,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带着这帮童子们可走远了。”说着让秦煊坐下。
秦煊喃喃道:“孙神医,我被师傅逐出山庄了。”
“出了山庄好啊!我还怕你下不了决心,想不到办法呢!”孙神医笑着说。
“那我的病?”秦煊问。
“别急,这里没工具,到了地方,我就帮你治,包你手到病除。”孙神医知道秦煊的心思。
“还要到其它地方才能治?”秦煊有些着急。
“是的,没工具的话我也治不了。这几天,我已经叫童子们收拾好了,等你来就上路。”孙神医安慰着秦煊。
“怪不得我进门没见来治病的人。”秦煊知道现在急也没有。
“是的,早在前几天就没开业了。你来了就好,要不你休息下再出发?”孙神医问。
“不用,现在就可以走。”秦煊希望越早治病越好。
“也好,现在就出发。”孙神医笑着出了门。
童子们将早收拾好的生活必须品和一些药材放好,又雇来七、八辆马车,东西放上,分开坐了上去。又有些人送来大米、药材之类的东西放在马车上,等全部装好,孙神医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走”,这小车队便出发了。
雇来的马车都很大,秦煊和孙神医坐一辆马车上,同车的还有个童子余勇,他负责服侍孙神医。车队开动后,孙神医让余勇出去学车夫驾车,等他出去后,问了秦煊被驱出山庄的一些问题。当听说秦煊被废除武功时,他把了下脉,笑着对秦煊说:“你师傅还是留了一手,他没震碎你的丹田,只是将你的真气震没了。”
“这有区别吗?”秦煊很疑惑。
“当然有,丹田碎了,要修好它就麻烦多了。真气没了,再练就是。”孙神医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早想到你出山庄会被废武功,所以也找了修复丹田的药材。不过,想不到你师傅对你还不错,没对你下狠手,这样就轻松多了。”
想起师傅关爱的面容,秦煊心中很难过。但他很快振作精神问:“那真气没了容易练回来吗?”
“哪那么容易,你练武多少年才有这些真气?”孙神医问。“十年。”秦煊回答。
“所以你看,练回原来的真气很难。不过,我自有安排,在到地方之前,你就不要练气了,把身体养好就成。”孙神医笑着卖起了关子。秦煊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一切只能看孙神医的。抱着这样的心态,秦煊安心养身。
旅途很枯燥,待在车上的时间太长了。还好,孙神医每经过一个城、镇,都要停下车队买些粮食和药材什么的。车队一停,秦煊会下车和采药童子们一起打闹玩耍,聊天。童子们来至边境各个地方,聊天时说着每个地方的不同风土人情,秦煊听的津津有味,也长了不少见识。
买的东西多了,孙神医雇来更多的马车,车队渐渐成了大车队。秦煊也会问孙神医车队经过的地名,孙神医训斥了他几句,他就不敢再问了,若惹得孙神医生气不给他治病,那可就遭了。童子们更不会去问,对他们来说,孙神医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就如同再生父母一般,到哪都一样。
一日,出了一座城池,孙神医给了每个车夫足够的银子,买下他们的马车,让他们自己回家。等车夫们走后,孙神医让学会驾车的童子们上车,在他的指引下朝着一个方向驶去,车队渐渐的开出了官道。
旅途艰难起来,路越走越窄。沿途开始出现一些草地,后来成了不好走的山地,也多了些蛮人的面孔。秦煊想“不会是出了边境,到了大草原吧!”孙神医似乎和这些蛮人很熟,热情的打着招呼,蛮人们也微笑着回应。
到了一个蛮人部落,孙神医喊着大家下车休息,自己却不知道跑哪去了。蛮人们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没多大好奇,各忙各的,互不相扰。
眼见着到了吃中饭的时间,童子们把马车聚集在一起,升起了炊烟。炊具、粮食都是自带的,童子们熟练的弄了些吃的,填饱了肚子,秦煊也一样。
午饭不久,孙神医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满嘴的油光。他笑眯眯的喊着几十个蛮人牵来的很多、很多的马,让童子们将马车上的物品放在了马背上,蛮人们也帮了不少忙。
一切搞定,孙神医微笑着让蛮人们离去。待蛮人们走远,他大声的对童子们说:“后前的路大多是山路,会更难走,马车不能行,所以我买来了蛮人的马。大家要有心里准备,苦是苦点,不过,我相信大家都能坚持。现在启程。”
对孙神医的话,童子们从来就是依言而行。孙神医说完,众童子们收拾好东西,在孙神医的指导下,将一匹匹马儿用长绳串起,牵好,然后上路。
走了一个下午,孙神医带着大家进了一座大山。山路确实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又很松动,一不留神就滑倒。众童子们牵着马儿,走在山路上,宛如一条长长的细蛇,艰难前行。马儿失蹄,童子们帮忙拉马。童子滑倒,众人帮忙拉扯。若有马儿蹄子受伤,重的便留下马,东西放到备用马匹上。轻的用药治疗,休息下继续上路。
走走停停间,到了晚上。
孙神医找了个空旷之地,招呼大家聚集起来。将马儿集中栓好,孙神医喊上一些童子拿着砍刀,将空旷之地的杂草和树根清理了一番。清理完,孙神医又喊上童子在空地四周生起火堆,然后在火堆中投了些干草药,空地之上顿时飘起了草药的味道。
弄完这一切,孙神医才让童子们在空地中间升火煮饭。不一会,空气中充满了米香的味道,又加上草药味、大自然花草树木的清香,真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秦煊不知怎的想起了和泰文康、江天朔弄野味时的时光。回想往事,秦煊虽有些难过,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
是的,再也回不去了,只有勇敢的往前走,不停的走下去,不管多困难,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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