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宫女为沐心悦加了桌椅和果盘食物,不过位置在末尾,且规格相较别的贵女,要地上很多。
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她是平民,能有坐位就不错了,这还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
显然,沐心悦并不满足。
只准你们搞事,就不准我搞事?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没道理的嘛。
她冷冷一笑,走到王芷兰坐位前,道:“我要坐这里。”
赤裸裸的挑衅!
王芷兰和玄阳公主关系很好,这次宴会就是她怂恿公主而成。所以在安排座位时,公主特得意把她安置在身边。
王芷兰眉头一皱,冷声道:“你凭什么坐这里?”
沐心悦道:“你又凭什么坐在这里?就凭一个废相的孙女?在场都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甚至还有两位郡主。你有什么资格位列郡主之上?”
这挑拨离间的话,说的很浅显,却很有效。
本来这些郡主,或是武将家的贵女,对王芷兰的做法就很不喜。只是有公主撑腰,加上她本身有手段,才屈居之后。
这时沐心悦点燃她们心中的怒火,好几个都开始抱怨,尤其是那两个郡主。
“就是。我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再仔细一看,没有错啊。这明明是皇家园林,可是我等皇家人在自己的园林里面,居然还要屈居别人身后,真是笑死人。”
“姐姐说的是。谁让我们姐妹不会讨好别人呢?人家能讨人喜欢,我们只会让人难堪。这么一想,屈居人家之后,只怪我们自己没本事。”
“……”
玄阳公主越听,后面说的越离谱,怒道:“是本公主让王娘子坐我身边,不行吗?这里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你们质疑。”
公主一开口,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这些小娘子,确实不敢在公主面前造次。
不过沐心悦才不管那么多,笑道:“公主殿下说的是,这里你最大,当然不敢有人忤逆你。草民很想知道,两位郡王殿下知道今日之事,会作何感想?”
玄阳公主心里那个气啊,又特么拿皇家来压人。
她虽然是公主,但是在昭家就是个晚辈。这事要是被捅到叔伯那里,指不定要去皇宫告状,到时候又会被母亲一顿骂。
王芷兰也知道自己此举惹了众怒。若是在以往,她才不会管那么多,爷爷是首相,谁来都不好使。
现在不一样,祖父没了权力,还被皇帝禁足,只能暂时收起锋芒。
“殿下,此事是臣女之过,给殿下添麻烦了。”然后让自己的侍女把座位抬走,摆到该摆的位置上。
王芷兰坐好后,蓦然发现沐心悦一直嘲笑着看着自己,心下大怒,道:“你又凭什么坐在殿下下首?”
沐心悦嘻嘻一笑:“谁说我要坐这里了。”说完后蹦跶着回到自己位置上。
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坐那里。公主可以随便骂,甚至皇帝都可以骂,最多就是不敬,坐几日班房就完了。
可是一介平民坐到公主下首,郡主之前,就是僭越,是要杀头灭族的。沐心悦虽然胆子大,却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王芷兰还想着只要沐心悦敢坐,她就按个僭越之罪,到时候就算大将军都保不住。却没想到沐心悦看上去无法无天,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硬是不给她留把柄。王芷兰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却没办法发泄。
这么一闹,在场的小娘子个个心下欢喜,这么好看的戏码可不容易看到,都期盼着继续闹下去,好多开心一会。
偏偏沐心悦坐下后,只顾着自己吃喝,再也不管别的事。
还别说,宫里的糕点酒水就是好,一吃起来就停不下来。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她又不是大家闺秀。
“就跟饿死鬼投胎样,噎不死你。”王芷兰心下腹诽,转头对玄阳公主道:“殿下,今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别被无关紧要的人败了兴致。臣女听闻殿下又新学了一首曲子,何不奏一曲让我等聆听?”
贵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这琴是首位,玄阳公主自认琴技不错。听了王芷兰的话,方才的不高兴淡了几分,微笑点了点头,让下人去取琴来。
之后一群贵女就玩起来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气氛不似之前那么紧张。
这个过程,沐心悦一直关注王芷兰的动作。既然她可以算计自己一次,就可以算计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必须要及时防范才行。
果然没过多久,王芷兰就悄悄的对侍女说了几句耳语,然后侍女就走开了。王芷兰则无事一般,继续和贵女玩乐。
大概一炷香之后,侍女回来,向王芷兰点了点头。
沐心悦知道她绝对没安好心,必须要谨慎应对,眼珠溜溜直转,猜想着对方会用什么方法对付自己。
不多久,沐心悦就把自己桌上的糕点吃完了。不是她好吃,确实是宫廷糕点味道好,比外面卖的好上不知多少倍,不知不觉间就吃完了。
这时一个宫女过来为她添置食品,期间趁人不备用指尖快速写了个兰字,又立刻抹掉。
沐心悦心念一动,抬头看了眼那宫女。
那宫女却像什么都没发生,淡定的收拾这东西,然后从容离开。
这个兰字很明显指的是王芷兰,看样子是有人知道王芷兰对沐心悦不利,却不好直接告知,所以让人通知,让她戒备。
能使动宫里的人,多半也是宫里人。可是她不认识宫里的人,外面能接触到宫女的,只有柳君枝。
若是柳君枝,他根本不用让人通知,直接就杀过来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这人到底是谁?沐心悦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时在场的贵女,基本都表演了自己擅长的才艺。就连柳婉儿,也弹了一首曲子。
王芷兰更是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后她出场,跳了一支舞。
她本就生的美,身段也好,跳起舞来真是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就连沐心悦,也不得不承认,在才情这方面,她被对手秒的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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