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安宁的脸黑的不能再黑,其他使臣也是一副黑脸,个个看向金林的目光带着谴责,他们可是看到了,北漠王上都快要忍不住回去了,他们心想,要是北漠王上就这样回去了也好,省得到时候又多坑他们金满一笔。
反正他们每次来北漠都要被坑去一大笔,已经习惯了,所以平时面对的时候,都是平常心,看淡了。
但是遇到这么个人,他们就不想让金林去找君墨北,要是真的惹恼了君墨北,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更别说他们还要和北漠结亲呢。
“公主?”一个使臣想要去阻止金林的作死,但是却被金安宁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金林是打算要做什么。
“好,那就让金满二公主给我们舞上一曲吧。”齐诩代替君墨北回答,同时和君墨北打了一个商量,“就一曲,就一曲,等她跳完你就回去。”
君墨北冷着脸又继续等了下去。
那个金满二公主正说着,然后就跳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对着君墨北抛眉眼,可惜君墨北全程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不为所动的样子,倒是金安宁看到她的这副蠢样子,悄悄勾起唇角,她已经能够预料到了,这个女人到时候会死的有多么惨了。
其他人很快会意,又不放心地打量起,才又继续宴会,然后就见本来跳着好好的金林却突然对着君墨北所在位置扑上去,好在君墨北身手敏捷,很快就躲开了。
不过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因为那个金林更加不怕死的又缠上君墨北,这下子君墨北没有继续躲了,一脚把她踹到金安宁脚下。
脚下生风离开宴会,齐诩则是换上他平时惯用的笑,对着金安宁走了过去,金满人想,这次齐国师怕是不想少坑了。
于是一个个对金林的不满更甚。
君墨北从小路回去了,他在等花玄回来了。
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插曲,反正金林都被君墨北这样了,应该就不会再去招惹君墨北了吧?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却没有想到,是他们小看金林了。
......
而金林留在原地,有些紧张地拢了拢衣襟,又抬手将自己的发髻松动了些。
她一直低着眉头,心里却像是打鼓一般,呼吸略微有些慌乱。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稍稍抬起头,却在见到来人后,呼吸一滞。
君墨北身着玄黑长袍,墨发垂落,勾在肩头的发尾微微卷曲,遮去了他眉目间的些许清冷。身姿挺拔,倒是有几分恍若谪仙。这不过周身的气势太冷了些,瞧着就让人心底发寒。行路间,目不斜视,仿佛这周遭的事物无一样能入了他的眼里。
金林看得失神了,连预先准备好假意迷路的说辞也忘记了。待行至君墨北面前时,脚下一崴,下意识地就往他身上倒了过去。
君墨北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不着痕迹地往后一退。见着面前的人挪动了位置,金林微睁了眼,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直到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白嫩的小手被地上的石子儿蹭破了一块皮,还在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子。金林抬起眼,瞧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君墨北。她眼眶微红了些,犹如梨花带雨。银牙轻咬着朱唇,鬓角的碎发散落了几缕,发尾就勾在白皙的脖颈上。
金林几乎敢肯定,这世间没有哪个男子能对她此时的模样无动于衷。她轻轻垂了垂眼睫,果不其然,头顶的人开口了:“你是腿摔断了么?”
声音虽清冷,这话也太过直白无礼,却听得金林心里一喜。就在她以为君墨北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的时候,她抬起头,恰到好处地将自己受伤的手心摊开,随后便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无事。”
她这声音婉转,尾音有些勾人。任哪个男子听了,都怕是要心疼的。她动了动手,等着君墨北将她扶起来。
可君墨北只是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道:“腿没断就起来,你挡我路了。”
金满的傻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烦人,相比于她,君墨北突然感觉金安宁更加可爱了。
金林睁大了眼,面上冒起血色。直愣愣地盯着君墨北,因为羞愤在一瞬间眼眶里就冒出了泪花,只觉得手心的擦伤都火辣辣的疼。触及君墨北眼里的不耐烦,她只得低下头,一面抽抽搭搭地哭着,一面撑着身子起来,退到了一旁。
君墨北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便直接往前走了。只留下路旁的金林,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就不争气地直往下流。她活到这么大,虽出身低,可对自己的模样那是从不怀疑的。还没有哪个男子连她哭了都无动于衷,甚至还出言羞辱她。
想到刚刚君墨北那般冷漠的态度,她就觉得委屈。可一想到他的身形、相貌,却又让她心头一阵悸动。她将葱白的手指含在唇间,轻轻拭去了眼泪,眼中多了几分坚定。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君墨北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男人,定是不知道如何怜香惜玉。她多努力些,就不信他会对她无动于衷。
思及此,她又抬眼瞧了瞧君墨北离开的方向,暗暗捏了捏手心,却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眼里又冒出泪光,一瘸一拐地回了他们金满的行宫。
……
太后的宫里,太后坐在主位上,和太后交好的一位夫人斜靠在檀香木圈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她们一旁站着的就是低眉顺目的金林,手上缠着纱布,唯有腿脚似乎有些不便。
花玄刚刚撩开帘子,瞧见这么大的阵仗倒是有些意外,眼神微动,扫过了角落里那个眼生的人。不过她没有太过留意,在大殿内站定后,冲着太后福了福身:“不知太后娘娘找臣妾来有何吩咐?”
太后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夫人捏着盘子里的一颗葡萄。一面笑着,一面大着嗓门道:“王妃娘娘,今儿个太后喊了你过来,是有喜事要告诉你呢。”
一听那位夫人这样说,花玄倒是愣了愣,她们口中的“喜事”恐怕还得有另一层意思吧。她只装作听不懂,好奇地问道:“不知太后娘娘说的所言喜事为何?”
太后拾起放在桌案上的团扇,轻摇着。她指了指一旁的金林,笑道:“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刚从金满来的二公主,名叫金林,论起年纪,好像是比你小些,你们俩,倒是可以称作姐妹。”
随着太后指的方向看去,花玄才瞧见她说的就是屋里唯一眼生的那个姑娘。
金林抬起头,冲花玄柔柔一笑,施了个礼:“林儿见过娘娘。”
花玄也冲她点了点头:“嗯。”
不知为何,花玄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这屋里的人瞧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劲,她不由得多看了金林两眼。她忽地问道:“金林姑娘是到宫中做客么?”
金林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夫人倒是替她回了话:“金林姑娘是来北漠联姻的,这一来,也带了桩喜事。”
花玄被她们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可目光一转落在金林面上忽然浮现的绯色时,微沉了沉眉眼。
太后见花玄已经跟金林打过招呼了,也便不再跟她兜圈子。双手搭在膝上,温和地看着花玄。
花玄抬了抬眼,直直地望向太后:“所以您的意思是?”
太后含笑道:我们都商量过了,这金林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是以,我们想将她许给王上做个侧妃,往后,也多个人替你照顾王上了,给你分担些,也算你多了个妹妹。”
她刚刚说完,角落里的金林就害羞地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绞动着衣袖。
花玄没说话,只是抬眼瞧向了金林。而太后几人也似乎并不担心花玄拒绝。左右她是个好脾气的,也不像那些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妒妇。再则,给王上封侧妃,开枝散叶,这本还是做王妃的义务。如今塞一个侧妃,也就是不痛不痒的事罢了。往后,只会更多。
金林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期待,她从花玄进门的时候就开始留心她,瞧着是个面善的,应当好说话。日后,进了门,多半也不会苛待她。
“太后娘娘有心了,我替王上多谢几位长辈的好意。然,纳妾一事,恕我不能同意。”花玄直直地看着她们,声音虽轻,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屋里安静了一瞬,太后的手顿了顿,微眯了眼,声音沉了些:“王妃这是何意?”
另外一位夫人也用手挡在唇边,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王妃娘娘不是我说你,你是可是南康的长公主,可不能小家子气了,哪有女子只顾着独占夫君的?这也未免太过霸道了。”
一旁的几位夫人也应声附和着,在座的哪个房里没有几个妾室、通房。男人纳妾,天经地义,花玄竟然如此直接地就拒绝了,还真是没瞧出她心胸如此狭隘。
花玄始终噙着笑:“纳妾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若是王上愿意,我自然无话可说。祖母、婶婶们,非我一人容不下这位公主,而是我和我夫君,都容不下。”
她将目光转向金林,温声道,“曼儿姑娘,你生得好看,瞧着也是知书达理,何苦与人为妾。不若寻个真心人,做个正室,届时,我和王上定为姑娘备上厚礼相赠。”
太后脸上的笑僵住了,一旁的几位夫人也有些尴尬。金林更是难堪地低下了头,眼眶里隐隐有了泪光。
花玄福了福身:“时候不早了,花玄与王上约好一道用膳,恕我不能多陪了。”
她说罢,冲她们礼貌疏离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太后将手里的团扇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脸上隐隐有了愠色。这个花玄,还真是跟着君墨北待久了,现在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她的面子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想着,气得胸膛都在微微起伏了,一旁的夫人急忙给她顺了顺气,而角落里的金林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眼里却满是不甘心。
什么叫找个真心人?她这样的身份,哪能找到什么好人家。与其要嫁给那些下等人当正室,她宁愿给君墨北做妾。好歹还能享受这侯府的荣华富贵,体面风光得很。
……
而另一边,花玄出了太后那里,脸上的笑意就维持不下了。她皱着眉头,一想到她们要给君墨北纳妾,心里就堵得慌。而且看她们那样,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一次是金林,下一次可能就要冒出个刘林。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垂了垂眉眼,她刚刚那样直白地拒绝,确实有失一个正室夫人的风度,按常理来说,她应该说的再委婉一些。
可她也不知为何,听到她们要给君墨北纳妾,下意识地就那样说了。连带着那位姑娘,她也瞧着不喜欢。可她本应该问过君墨北的意见再回话的。
那么,君墨北他会想要纳妾么?
就算现在不愿意,以后再过几年,他会么?她想着,心下莫名有些异样。男人似乎大多都是妻妾成群,那他,是如何想的?他好像也没有说过,身边只要她一个人。
直到回了狼王殿,花玄还在想着这些。君墨北正躺在椅子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就将书册卷起,抬起一只手冲花玄勾了勾:“过来。”
花玄回过神,收敛了情绪。慢腾腾地往他那儿去了,刚刚走近,君墨北就将她拉到怀里,他正要说些什么,瞧着花玄的眼睛,忽地眯了眯眼。
他将身子往前倾了些,挑眉问道:“谁惹你不高兴了?”
花玄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瞧着他,随即摇了摇头:“没有谁惹我不高兴。”
可她越是这样,君墨北眼里的狐疑就越重。他直接将花玄的身子转了面,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着他:“我问你话呢,你要是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就作势要将手放在花玄的腰侧去,花玄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躲,倒是让君墨北的手顿了顿。平日里,他的手还没有抬起来,她就求饶了。今日还真是奇怪。
花玄低着头想了很久,在君墨北耐不住又要开口问她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极快地瞧了他一眼,轻声道:“今日,太后娘娘又说要给您纳妾,问您愿不愿意。”
这事她虽然在太后那儿推了,可总归是给君墨北纳妾,这事也要同他说一声。反正,她们过两日,肯定也会来找他的,说不定还要将那个曼儿姑娘直接送过来。她暗暗捏了捏袖袍,不知他会如何回答。
他会想要纳妾么?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花玄刚刚说完,就低下头没有再瞧他了。她攥着衣摆,手心里微微出了些汗,似乎是在紧张地等着他回答。
好半晌,面前传来一声嗤笑,带了几分不悦:“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敢把手伸到他这儿来,看来他平日里是对他们太放纵了,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敢送人过来,他就打断谁的腿。
花玄自己都没有发觉,听到君墨北的话,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这话模棱两可,还是没有表态,她继续问道:“那您愿不愿意?”
“愿意什么?”君墨北挑了挑眉,瞧着一直不抬头看他的花玄。
花玄被他这么反问,倒是没忍住抬眼瞧向他,抿了抿唇,轻声道:“纳妾啊……”
君墨北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随即将双手伸到她的腿上,将她整个人都往里挪了挪,靠他近了些:“我都娶你了,还纳什么妾?”
花玄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心头一丝一丝地泛着甜。可她心下还是有些打鼓,手指揪着他的衣摆,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王上是没瞧见人,那位姑娘我刚刚见到了,确实标致可人,言行端庄,王上不想见一见么?”
君墨北的手还放在她的腿上,慢慢上移,握住了她的腰,漫不经心地道:“见她做什么?”
他这样说着,眼睛还瞧着她的耳垂,小巧可爱,在光晕下,透着羊脂玉般的白。
花玄眼皮一跳,拦下了他的手,有些闷闷地道:“万一您见了人家,就改变主意了呢。免得日后您后悔了,还来怨我。”
“怎么,你还想劝着我纳妾?”君墨北危险地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花玄低下头,刚想说不是,就感觉耳垂一阵温热的湿润。别过目光,就见得君墨北俯下身子,将她小巧的耳垂含在了口中。惹得她身子一僵,不自觉逸出一声嘤咛,接着耳垂又被人咬了咬,细微的疼让她轻轻“嘶”了一声:“王上,您怎么又咬我?”
“谁让你乱说话。”君墨北松了口,往后退了些,双手握住她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带了几分不悦,“我不可能纳妾,你也不许答应放谁进来。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
这还是头一次被他说话吓唬,她不觉得气闷,反而觉得心情更好了些。她将手放在他的膝上,问道:“王上说的是真的,还是哄我的?您就没有想过多娶几个么?现在不想,那以后呢?”
“有你一个,都够我去操心的了,还多娶几个,你想累死我?”他瞧着花玄脸上的神色,忽地放松了身子,双手环在她的腰上,声音正经了些,“谁告诉你,男人就得多娶几个?我父亲一生就只娶了我母亲一人。我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也不想有。若是我日后纳妾或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提剑杀了我,我绝不还手。”
花玄蹙着眉尖,不满地瞧了他一眼:“谁要杀你了。”
“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君墨北往前倾了倾身子,搂着她的腰,声音低哑了几分。
在他眼里,这世间女子,除了花玄,不过是活人与死人的区别。
他喜欢的是花玄,以及她所带来的一切,其他的,他只觉得是麻烦。
花玄被他这样瞧着,听着他的话,心在一瞬间跳得很快,连身子都软了几分。脖颈间慢慢冒出热气,她赶忙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是偷偷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她知道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一个拈酸吃醋的“妒妇”,可她就是不想和别人分享他。她只想和他,他们永远在一起。
她还低着头,就感觉温凉的手顺着她的脖颈往后,将她整个人又往前带了带。她有些慌乱的抬起头,就看见君墨北靠得越来越近,唇几乎快要贴在她的唇上,蹭了蹭,才轻声道:“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一点很对。”
花玄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问道:“什么很对啊?”
君墨北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惹得她身子发颤的同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臀。
他眼里的幽深越发重,声音也更喑哑了些,面上一派清冷正经,手上却一点也不老实,在她的身上游走、挑弄。声音却像是在说着什么要紧的正事:“我是无所谓,可你好像怕别人说你善妒。”
他说着,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手上的温度也热了些。尤其是那双一向清冷的眼里,更是蒙上了一层情意。
他真是等不及了,越看就越想把她吃干抹净。
花玄被他这话臊得面上又热了些,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有些难为情地道:“王上,大白天的,你又乱说话。”
尤其是他的手还在她身上不老实地动着,更让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君墨北像是寻到了什么空子,握住她的手,故意曲解她的话,挑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晚上来?”
花玄睁大了眼瞧着他,忽地像是被呛到了,轻轻咳了咳。心里一阵发软,可面上都快热得她头晕了。这人真是不害臊,而且越来越无赖了。
她娇嗔地瞧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推开,赶忙从他身上下来,嘴角却是隐隐有笑:“时辰不早了,我去传膳去了。”
说罢,她就提着裙摆跑了。
君墨北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膝盖上有些皱褶的衣袍。低头闷笑了几声,随即抬起手指挡在面前,眼尾泛红,眸光微动。
看来,今晚他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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