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花玄就要出发回北漠了,于是一早上小皇帝下朝后就过来扒着她的腿,眼里都是泪眼汪汪的。不过出乎轻竹意料的是,小皇帝竟然没有说挽留的话,只是盯着花玄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姑姑要是回去了,我们......”嘴唇动了动,说出他心底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我们还会见面吗?”
花玄摸着小皇帝的后脑勺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沉默两秒,没有等来回答的小皇帝似乎也明白了,低低的说,“知道了,姑姑路上小心,我去看看先生们去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小皇帝就跑出去了,刚才放在小皇帝头上的手空落下来,花玄忍不住心中的失落收回手。
轻竹转而握住花玄的手,“娘娘,我们该出发了。”
“好。”极其轻的一声好从花玄的嘴里发出,落到微风里几不可闻。
视线看向天边远处的几朵白云,而后又似乎透过云层看向远方的家。
一如来时一样,花玄他们回去了,一路离开的时候,花玄等了等,见小皇帝实在是没有要来的想法,便直接让高懿他们出发了,只是在她没有见到的地方,偷偷出来一个小身影,影子很短,就和他的人一样,此刻的小皇帝眼里的泪水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悲切,他最喜欢的姑姑要回去了。
就在他以为花玄真的不会回头的时候,只见面前的那道娇俏的身影突然回头,对着高高的殿堂挥了挥手,小皇帝脸上一愣,而后神情不自然极了,但也还是对着花玄挥手道别。
眼里的泪又要忍不住流下来了。
“皇上回去吧,您再看下去,公主殿下也是不会回来了,这每个人啊,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也得释然。”
说话的是高懿特意调过来的楚副将军,至于蓝戈,高懿可不敢把保护小皇帝的这种精细的事情交代给他,不然回头那小子还不晓得要给他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平日里就不会陪小孩子的楚副将军就这样被调过来了。
“好。”
小皇帝点头,眼里的眼泪早已经被压下去了,早在很久之前,小皇帝就被告知,他了以后不能在人前哭了,甚至是连一点点的情绪也不能放到人前,最好是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自从南康发生宫变,而他也被迫坐上了那个高位,从此他的生活就再也不是由着自己了,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实力,不然他的母妃,那个总是会很温柔的女人,说话也是柔柔是女人就不会那样干脆的撞住而死了。
.....
水青色的锦帐,精致楠木刻丝的屏风将房间分隔开,北漠的那群太医们就在屏风外面为花玄磨药,几瓶白瓷纹的药瓶子正摆在木托盘上。
花玄正半坐着靠在床上,身后垫着大的枕头。而额头则缠着纱布,手臂和腿上的擦伤也全部都被细致地处理过了。用的全都是北漠宫里上等的伤药,涂上后过不了多久,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就缓和了许多,只是她的左脚扭伤了,恐怕暂时不能走路了。
花玄刚刚接过太医递过来的汤药,慢慢喝完了。等她搁下药碗的时候,她的余光不自觉瞧了瞧门外,疑惑地眨了眨眼。
听到门口有声音,花玄一开始没有在意,而后又收回目光,挪了挪身子,正想找一个舒服些的姿势躺下去,鞋子擦过过地面的声音便又传来了,似乎就是往她的这个方向。
这让花玄,拉被子的动作一顿,抬眼瞧时,只见君墨北立在门外,瞧着虽面色如常,可那双眼却冷的有些瘆人。
随着他而来的齐诩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等进屋和花玄打了一个招呼后,就随即便退出门外。而君墨北停在门口,目光冷冷地扫过花玄,当视线触及到她额头缠着的纱布时,眼中乌云密布。
花玄被他瞧得有些尴尬,只得别过眼,轻声道:“王上怎么来了?是宫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
君墨北没理她,唯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带了隐隐的压迫感,让花玄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被子,想遮住自己。
脚步声停下,但君墨北那瘆人的目光却依旧留在她身上。良久,才听得他冷冷的声音:“谁干的?”
花玄下意识抬起眼睛,黑色的长睫轻轻颤了颤,对上了君墨北明显恹恹的脸色:“王上说什么?”
“本王问你,你这伤谁干的?”君墨北有些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而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花玄别过眼,轻声道:“只是路上的时候,驾车不小心摔了。”
她的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带了些嘲讽:“本王说过,本王最听不得别人说谎,否则本王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君墨北复又往花玄身旁靠了靠,两人的距离只差上几厘米,“怎么?你以为本王是在说笑么?”
花玄的眼神微动,手指无意识地搅着搭在身上的被子,秀气好看的眉尖紧蹙,别过眼不看君墨北,等了良久才讷讷地道:“我并不是说谎,确实是不小心摔的。只不过是因为当时有一个小丫头在一旁,为了护她,才摔的,只是意外而已。”
太后娘娘所犯的事实在太大了,若是牵扯出来,定然会连累到整个北漠的局势,她虽不情愿帮助太后,但也不愿意让他们反目,却也不得不为太后她遮掩下来。
君墨北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明显就是不想听了,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她额头的纱布:“本王说过,你在这宫里可以无所畏惧,你就是宫里最有权势的人......”
君墨北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轻笑了一声,便收回手,转身就要回去了。
花玄看着他的背影,急急开口:“王上,您要去哪儿?”
她就怕君墨北会去找太后的麻烦。
君墨北没理她,径直出去了。
花玄有些着急,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急忙掀开被子要追出去,只是她的脚扭伤了,根本动不得。只能焦急地看着门外,只希望君墨北还是有点理性。
太后的宫殿内,宴会还未停,大臣们多已微醺,只坐席上的太后娘娘低着头抿了一口茶,她的脸上似乎也有些倦了态。
赴宴的女眷们也早已回来了,大殿歌舞未停,大开的门外,却传来清晰可闻的拍手声。
坐席的人一惊,回过头便看到是君墨北进来了。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乐师停下,舞姬们也不知是否还要再舞。
太后娘娘有些尴尬地咳了咳,沉声道:“王上这是何意?”
君墨北挑了挑眉:“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宴会太无趣了,不如本王给大家看些好玩的。”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内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在主位的太后娘娘脸色一变,而后才缓和了些,抬了抬手:“王上若是有助兴之乐,也尽可呈上来。”
君墨北低声笑了笑,不多时,便有人拖着一个丫鬟进来了。侍卫将她一甩,那个丫鬟就如同没骨头一般瘫在了地上。
只见那个丫鬟就这样跪在了地上,身体在瑟瑟发抖,面如死灰。其他人也不知道这是谁,太后也疑惑地眯了眯眼。倒是有人认出了她,似有意或无意提了一声:“这不是之前容姑娘身边的丫鬟么?”
声音不大,却刚好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听得到。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瞧了瞧君墨北,又想到了之前已经被驱逐出宫里的那位妄图想当皇后的容姑娘。
这种情况下,太后的眉头微蹙,看着君墨北就沉声道:“不知王上是所为何事?”
君墨北他闷笑了几声,斜靠在主位的椅子上,浑身漫不经心地道:“谋害皇室,不知道这在太后娘娘这里算不算大事呢?”
此言一出,这个大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使是太后娘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复道:“王上,谋害皇室,非同小可,凡事讲究证据,不是您轻描淡写就能为他人扣上这样一个罪名的。”
君墨北没说话,手指轻叩着椅子。旁边的侍卫提起了那个丫鬟的后衣领,迫使她抬起了头。
“说。”君墨北此刻的声音阴冷,像刀子抵在人的脊背上。
丫鬟的身子一僵,眼里已经全然只剩下空洞了,她望向不远处的太后娘娘,触及她眼中的威胁之意,丫鬟终是低下头,伏在地上,哽咽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奴婢遇到一个小姑娘而后和她闹了不愉快,于是就对她心生怨恨。正巧那个姑娘今天和王妃娘娘站在一起,我本想将那个小姑娘推下台阶,让她受些皮肉之苦,可没想到……”
她的声音一抖,闭上眼,一横心就咬牙把话说完了,“奴婢一时紧张,推错了人,竟将王妃娘娘给推了下去,奴婢罪该万死,可奴婢真的是不是有意要去谋害皇室的啊,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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