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明与霍弃疾对视一眼,随即说道:“快请二位大师进来!”
慧远先迈门而入,释怀紧随其后,入门后,二人双掌合十,对着在座几人行了一个佛礼,释怀开口道:“让几位久等了,还请诸位见谅。”
上官子明笑道:“两位大师客气了,快快请坐,不过是在此喝上几盏茶而已,大师,咱们这释空门的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释怀眼神一亮,看来那霍居士所言非虚。
与师父慧远一同落座之后,释怀笑道:“此茶采自释空山深处,而这泡茶之水也是山涧清泉,我佛门中人,讲究的是清修,这茶与水,不过是就地取材罢了,并非什么名茶,世子殿下若不嫌弃,老衲可送与世子几包尝尝。”
正放下茶碗的上官子明一抬眼看向释怀,笑眯眯道:“大师此话当真?本世子记得父王也很喜好香茗的。”
释怀心中一喜,随声应道:“自是要给王上备上一份的,还有霍居士以及这位将军。”
霍弃疾说道:“霍某谢过大师好意了,不过凉州事了,霍某还要远赴他州,只怕无那煮茶的功夫,岂不白白浪费大师一番好意了?”
释怀有些诧异,与师父对视一眼,看向霍弃疾说道:“居士这么急着离开凉州么?”
霍弃疾笑道:“有释空门几位大师,王上自是无忧,不过那割鹿楼一事,还要劳烦释怀大师多加注意。”
释怀点点头道:“此事在接到令尊书信之后,我便有多加留意本门动向,至于释远师弟究竟是不是割鹿楼中人,老衲并无确凿证据。”
霍弃疾点了点头,说道:“大师,虽是你释空门内部之事,不过我还是要冒昧地问上一句,那吐蕃的禅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释远大师所言,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
自打进屋落座之后就开始闭目参禅的慧远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此事,倒是与老衲有些关系。”
慧远虽是释怀之师,不过如今释空门住持已是弟子释怀,所以门中事务理应由释怀搭理,因而他进门之后并未多言,只是安坐在一旁。
法堂的释法与空见已是带伤之身,况且此时也不宜出来议事,毕竟伤了他二人的霍弃疾就在屋内。
戒律堂首座释远被关,刚刚接替首座之位的空闻正在戒律堂安排释远,至于那三名释远的亲信,也已经被关了起来。
慧远亲自出手,这三人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况且,他们也不敢反抗。
释远在前殿根本没有得手,已经是大势去矣,他们再出去,未必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至于练武场上的百名武僧,已经被空闻叫回门内,与其让他们对着那几百名侍卫大眼瞪小眼,不如将眼睛瞪在戒律堂。
对于这百名武僧而言,空闻的话最管用。
这释空门中,能来陪释怀议事的,便只剩下慧远大师了。
霍弃疾的意思他已经对释怀说了,而他并未左右释怀的意见,只是对着释怀说道:“佛祖想看到的,不是我们如何卖力地对人言我佛如何的好,而是要世人能够感受得到,佛其实就在他们身边,甚至是他们的心里,我们不是把佛传递给人,而是在告诉世人,如何找到自己心中的佛。”
释怀似乎明白了为何霍弃疾愿意再次以礼登山。
有礼方可平心静气讲理。
原本慧远不欲多言,不过霍弃疾此问涉及上一辈的恩怨,他便出言相告,这吐蕃的禅宗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如今与他们释空门又是何种关系。
在慧远担任释空门掌门之前,他与慧明分别任法堂与戒律堂首座。而不知为何,最终他们的师父没有选择呼声很高的慧明接任住持一职,而是选择了慧远。
慧明问其师何故,师父对他说,慧远的佛法修为要胜于你的,而你好胜心又强,不适合做我们释空门的住持。
慧明没有与师父争辩,因为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不过他却打着包裹,离开了释空门,远去吐蕃。
他告诉慧远,我要证明,我的佛法不比你差。
而慧明其实不知,便是在修为上,他也比慧远弱上一筹。
十多年之后,慧明曾经归来过一次,再离去时,带走了他的大弟子,释弘。
对此,愿意见到佛光普照的慧远并未阻拦,还赠出大量经书。
禅宗,便是慧明与释弘一手建立起来的,不知为何,慧明却并未担任禅宗首任住持,而是由释弘担任。
说到这里,慧远大师似乎有些累了,他对着弟子说道:“释怀,接下来的事由你来说吧!”
释怀点了点头,对着霍弃疾三人接着说道:“此事,倒是老衲忘了我佛教诲,生了贪念,释弘是我的师兄,他在吐蕃建立禅宗之后,并未与我释空门脱离关系,那时师父已经把释空门掌门方丈一职让位于我,他老人家静心精研佛法。”
说到这里,他起身对这上官子明行了一礼说道:“世子殿下,是老衲之过,令王上受了委屈,如今王上这般对我释空门,更令老僧汗颜。”
上官子明连忙起身阻挡说道:“大师万万不可这般,父王在信中明言,佛法是好佛法,但迫人读之,却是与佛理背道而驰了,如今霍先生与我来到山上,就是要与大师商议,怎样去弘扬佛法,让我凉州子民心甘情愿地礼佛敬佛诵佛。”
霍弃疾在一旁轻轻点头说道:“释怀大师,我佛常说,回头是岸,既已回头,又何须如此执着呢?”
释怀微微转身,对着霍弃疾行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居士所言甚是!”
霍弃疾站起身来,身形微侧,算是受了半礼,随后伸手虚引道:“释怀大师无需这般客气,快快请坐。”
释怀再次落座之后,继续说道:“是那释弘与我联系,言其禅宗仍尊我释空门为上宗,另外便是居士与世子所知晓的事了,他得到了吐蕃王的支持,便起了心思,妄图插手天下大势,老衲便听信了他之言,派了释法与空见去了王府,至于为何没派释远去,便是老衲也存了个心思的。”
释怀没有多言,可在座之人,除了听不太懂的邢云旗之外,其他人都明白。
释远是释弘的师弟,若是他去了王府,只怕会真的对西凉王下了杀手。
而释怀也未必是真的心怀天下苍生,什么凉州之乱,万民遭殃,而是若凉州真的乱了,吐蕃王带人攻了过来,他释空门可得不到半分好处。
得到好处的,只有禅宗。
可他之所以选择派释法与空见过去,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一种给禅宗的态度,一种给西凉王的态度。
他在告诉禅宗的释弘,他禅宗有吐蕃王的支持,他释空门身后同样有西凉王,而释怀还想让西凉王知道,释空门的高手,可以要了他的命,同样可以保护他的命。
西凉城修建寺宇,同样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不介意宗门搬离释空山,在这里,又有几人来此上香敬佛呢?
天下,只有落月城的白马寺是不够的,远远不够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出现霍弃疾这个意外。
当霍弃疾初次登山的时候,释怀便觉得此事恐怕会生出意外,便传信给释法与空见,要见机行事,而释远当时说的话,便已经让其起疑。
他根本信不过释远,因为释远是释弘的师弟。
至于什么割鹿楼中人的说法,他不过是说给门中弟子们听的。
他毕竟是释空门的掌门。
无论是对西凉王下手,还是对石昆城的世子出手,对释空门而言,都是一件坏事。
所以在释法与空见归来之后,他选择了等。
还好他的师父慧远大师帮助了他。
而慧远大师,其实早已洞悉一切。
该争的时候,也得争一争的,世间万事,忍一时也许会风平浪静,只是一味退避,未必就能海阔天空。
没有人能忍一辈子的。
释怀语毕之后,屋内有些沉寂,邢云旗看看师父,又看看其他人,扯了扯霍弃疾的衣角说道:“师父啊,这里有些闷,我出去玩儿一会儿可不可以?”
霍弃疾笑道:“去吧,毕竟你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呢,再下山,却不知何日才能归来了,多看看也好!”
“嗯!”
邢云旗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上官子明说道:“世子大老爷,能不能借我两名护卫哥哥啊?”
上官子明一愣,这小光头,还知道保护自己了,转头看向公孙日月说道:“拿来吧!”
公孙日月一愣,随即掏出一块儿腰牌出来,递给邢云旗说道:“给,拿着这块儿令牌,外面的人你随意调遣。”
邢云旗笑嘻嘻问道:“那,让他们做什么都行么?”
公孙日月笑道:“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师父可在那坐着呢!”
邢云旗看了眼霍弃疾,轻声说道:“师父,我不做坏事的。”
霍弃疾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小脑袋瓜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便笑着说道:“我相信你,去吧,别给大师们惹麻烦就行!”
邢云旗咧嘴一笑,转身要出去,又站住了脚步,对着释怀大师行礼说道:“方丈大师,我可以去后山么?”
初闻邢云旗要两名护卫,释怀心中有些不喜,这时听邢云旗这么问道,便是笑道:“去吧,山中走兽颇多,你要多加小心,万物有灵,若非不得已,记得不要伤了它们性命。”
“嗯。我会的!”
说完邢云旗跑了出去,随他而去的,正是之前在殿外护着他的那两名护卫。
邢云旗走出之后,霍弃疾笑道:“敢问释怀大师,佛经有云‘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这水饮还是不饮?这咒念还是不念?”
释怀双手合十唱了句佛号,正色道:“水要饮,这咒也要念。”
霍弃疾喝了口茶道:“如此说来,大师岂不是自欺欺人了?”
释怀微微摇头道:“观水是佛心,念咒亦是佛心,并非自欺欺人。”
霍弃疾放下手中茶碗,说道:“大师所言甚是,不瞒大师,这西凉城中那座准备筹建的寺宇,我会建言王上,继续修建下去。”
释怀一听,心中一惊,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师父。
慧远大师再次睁开了眼睛,冲着霍弃疾微微点头,随即对着释怀说道:“释怀,王上此举对我佛门而言,是一大喜事,看来你又有的忙了。”
慧远所言,是佛门,而非释空门。
释怀起身对着慧远行了一礼说道:“幸得师父一喝,释怀才得以顿悟。”
霍弃疾笑着说道:“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释怀说道:“居士但说无妨。”
“晚辈回西凉城之时,还请贵门派一位大师随行,一来是协助王上筹建新的寺宇,二来,还是要护着王上的安危,毕竟我很快就会离开凉州,王上身边还是要有一位高手才比较安全。”
释怀面色一怔,霍弃疾这句话说出来,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毕竟王府之事才发生没多久,霍弃疾就提出这般要求,可是对释空门极大的信任。
释怀问道:“霍居士,你当真放心?”
霍弃疾笑道:“有何不放心的?同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去想,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大师不过是为了弘扬佛法,这又有何不可呢?”
此时慧远站起身来说道:“便由老衲随居士走上一遭吧,早听说西凉城大,从未得见,也算了了心中夙愿了。”
释怀起身说道:“师父,您这是?”
慧远说道:“释怀,你要懂得,佛法要弘扬,但是释空门也要有,你身为释空门的掌门方丈,还是要把宗门基业传递下去,如今我释空门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释怀对着慧远行了一礼道:“有劳师父了!”
霍弃疾起身说道:“能与大师随行,是晚辈之福,想必有大师在王府讲经,王上会对佛法感兴趣的。”
上官子明起身对慧明行了一礼说道:“有劳大师了。”
慧明还了一礼。
上官子明看了霍弃疾一眼,见其点头,便对释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在此打扰大师清修了,过两日我派人来接慧远大师,不知可否?”
释怀笑道:“山中斋食简陋,就不留殿下用膳了,老衲去安排人给殿下包上几包山茶,还望殿下不要推辞。”
“好,好,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上官子明对公孙日月说道:“日月贤弟,要不要陪我去给佛祖上柱香,求个姻缘?”
公孙日月面色微红,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世子殿下,佛祖面前,可不能说笑话的,香我是要敬的,可不是求什么姻缘。”
释怀在一旁笑道:“这位将军所言甚是,佛祖看得了因果,却不问姻缘。”
霍弃疾此时已走到慧远大师身边,低声说道:“有劳大师了。”
慧远微微一笑说道:“老僧虽然上了年纪,这眼神还是可以的,辨得清是非。”
霍弃疾微微点头说道:“大师请!”
几人出门而去,慧远陪着几人去大殿上香,而释怀则亲自去安排给几人包茶叶去。
上香完毕,释怀也到了大殿,身后跟着一个小和尚手捧着一个木盒。
释怀说道:“世子殿下,茶叶在木盒之中,如此薄礼,贫僧倒是汗颜了。”
“诶,大师何须过谦,在本世子看来,此茶别有一番滋味,贵重得很。”
释怀笑道:“贵重倒算不上,不过却是本门药房释尘师弟亲手炒制,也算别具特色了。”
“可是那位在石昆城盛传的名医释尘大师父?那本世子可要当面感谢一番了,不知是否方便?”
上官子明一招手,有人上前接过茶叶,听闻释怀这般介绍,他倒是想起了常在石昆城出现的那位行医僧人。
释怀面带歉意说道:“释尘师弟性格孤僻,不善言辞,所以才未出来见客,还望世子殿下见谅。”
上官子明说道:“既然如此,待他日有缘再见,释怀大师,我便告辞了。”
说完看向霍弃疾道:“霍先生,那我们下山吧。”
这时公孙日月说道:“霍先生的小弟子云旗还未归来。”
霍弃疾说道:“如此,我们便去山门外等候吧!”
上官子明点点头,随口问向一个侍卫:“知道小云旗去哪儿了么?去派人找找!”
那侍卫带着几人称是而去。
释空门后山有一片竹林,竹高叶茂,邢云旗上山之后随师兄来此砍过竹子,用来编制一些生活用具。
而只在释空门待了半年的他,就学会了编制竹扫帚。
他没有刀,砍竹子也不太行,所以才想找两名侍卫大哥来帮忙。
那两人见这个小光头带他们二人来后山竟然是为了砍竹子,不禁莞尔。
不过小云旗手中有公孙统领的令牌,这二人自然会帮小云旗的忙。
竹子选好了,连编制扫把的竹枝也砍了不少,邢云旗便求两位大哥帮忙把这些东西搬到山门前,他去释空门内找曾经的师兄们借工具。
比他大不上两岁的师兄悟能见到师弟回来很是开心,师弟走了之后,他便没了伙伴,当然,分配给他的活也多了些。
白白胖胖的他其实是释尘带上山来的,说其慧根不浅,欲收他做弟子,而那时候的他,其实没这般胖,不过是个小要饭的。
到了山上,师父释尘却并不管他,只让他做些杂役的活,但是在吃上面除了荤之外,满足他一切要求。
对于悟能而言,只要能吃饱就成,白菜豆腐就大馒头,他能吃上好几碗。
邢云旗找到这位师兄的时候,他正在偷吃斋饭,其实算不上偷吃,因为整个释空门上下已经知道这位悟能一天要吃上好几顿斋饭。
释尘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就收了这么一位宝贝疙瘩,谁敢闲言闲语去招惹这位性格古怪的师叔呢。
刚吃完一个馒头,准备再吃一个的时候,邢云旗进来了,咧嘴一笑,悟能把手中馒头掰了一半递了过去,说道:“悟忘师弟,你咋回来了呢?是不是你那师父喂不饱你啊,你看你都瘦了,来师兄给你半个馒头先吃着,不够了师兄再给你去拿,这次回来可别乱认师父了哈,实在不行我跟我那古怪师父说一说,也收你当个弟子如何?”
邢云旗接过馒头,咧着嘴笑着,他没想到再次见到师兄他会这么开心,曾经未下山的时候,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师兄,因为他觉得这个师兄是释空门的一个特殊存在,与他格格不入。
“悟能师兄,其他师兄们呢?我这次是随师父上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我想借一下工具,做一把竹扫帚。”
“哦,这样啊,其他师兄们都做功课去了!”
看着邢云旗啃了两口的馒头,他没好意思再要回来,便接着问道:“你做竹扫帚干什么?怎么还跑到咱们释空门来编这个来了?”
邢云旗有些着急,他怕师父等着自己,便急着说道:“悟能师兄,此事说来话长,就不与你细说了,我赶时间,工具就自己拿了哈,回头你帮我跟其他师兄们说一声。”
紧着扒拉两口饭碗,悟能看着自己拿着工具出门的邢云旗,连忙喊道:“师弟,你等等我呀,我过去给你帮个忙!”
往外跑的邢云旗的声音传来:“师兄,你又不会编,怎么帮我?”
悟能也是好奇,放下饭碗,手中的半个馒头还剩一口,全塞在嘴里,也追了出去。
他跑得有些慢,好在能看见师弟是向着前门方向跑去的,等他气喘吁吁地到了山门前,扶着大门喘着粗气的时候,邢云旗已经开始编了。
深呼吸几下,悟能感觉自己好了很多,笨拙的迈过门槛,他晃着身子慢悠悠地向下走去,嘴上说着:“哎,师弟啊,你这么编不对,你那绳子怎么能那么缠呢?你这么编肯定不行,完了,完了,你也不听我的,你这竹扫帚啊,保准不禁用,你就等着看吧。”
被几名侍卫找到的邢云旗忙着手上的活计,没有理会师兄说得话,只是随口应道:“等下次有空再按师兄说得编吧。”
悟能见师弟不理会自己,便蹲在一旁看着,蹲一会儿蹲累了,便一屁股歪在地上,双手撑地,双腿平伸,要不是山门前有这么多人,他都想躺着了。
诶?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呢?
悟能才发觉不对,莫不是这小子在山下犯了事儿,这些官兵来抓他的吧,一定是了,连编个扫帚都有好几个人看着。
难道这小子在山下偷了人家的扫帚被抓了?悟能想起自己上山之前可也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
他有些坐不住了,轻悄悄地爬起来,生怕惹得那两位带刀的官大爷注意,爬起来之后,刚迈上台阶准备跑的时候,却见掌门方丈与好几个人走了出来。
邢云旗紧赶慢赶,终于编完了一把竹扫帚,不过这扫帚头却是有些偷工减料,小了许多,因为他的时间,确实不多。
不是很满意,邢云旗有些失落,一抬头,见师父一行人走了出来,他见大师父走在师父身旁,便扛着新编的竹扫跑了过去。
霍弃疾几人也看到了邢云旗,在山门前等着他上来。
来到师父与慧远大师父跟前,邢云旗双手托着竹扫递给慧远说道:“大师父,我师父打坏了您的扫帚,我又给您做了一把,可是不太好,您别嫌弃,等下次有机会我再给您做一把新的。”
慧远接过竹扫,笑着说道:“辛苦你啦,我很喜欢。”
说完看向霍弃疾说道:“这可是老僧收过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霍弃疾望向额头满是汗的邢云旗,笑着说道:“确实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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