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冈本朝四周望了望,狗眼迷离,估计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咧着狗嘴道,“听闻李经理故事之美妙,剧情跌宕起伏,若不听完的话,那可真是人生遗憾啊。”
都说这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这冈本却是例外,先不说狗东西为何没有随着浓雾遁走,就是凭着刚才的临场表现,在让他变成狗的仇人面前竟是吹起了彩虹屁。
李惊奇是何许人也啊?从简单接触中不难看出此人城府极深,行事更是心狠手辣,且为人变态至极,就算喜爱猎奇的冈本与司徒代练加在一起,也不如他一根手指头,况且方才还在他那听闻,这进来时遇到的缝合怪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你说说这人心里得扭曲到什么程度,才能创造出如此惊世骇人的艺术品。
而就是这位‘文艺’大家,在那副斯文皮囊之下隐藏着一颗邪恶的心,偏偏另一个爱好却是讲故事,还是一讲就停不下来的那种。这还不算什么,最为要命的是,非要强迫你去听,不听还不行,不听就去威胁你。
综合以上言论,以及在楚云那听来的关于灵魂层次的解释,我从而得出结论;这位活了百年之久的李惊奇,八成是灵魂换宿体时,上一任灵魂没有抽除干净。这久而久之,才导致了如今这般模样。
不过,都只是我的妄加推断罢了。至于更为具体的细节还是要深入研究,不可否认的是,这位李惊奇可不是什么善主,强行续命至今,以凡人之躯,究其根本是坏了自然法则。况且这续命之法还是有违天道的。现在想来,刚进村子的时候,察觉出的灵气汇聚十有八九就是出自他的手段。而关于他的真实身份,浓雾的谜团,以及这一系列的事情,无不引起我强烈好奇心。
话说这冈本拍完马屁之后,显然李惊奇是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只见他又饮了杯酒,随后便是大手一挥,缠绕在冈本身上的浓雾尽数散去,不过他好像知晓冈本的本事,并没有完全为它松绑,倒是只留下一根化成绳子的浓雾拴住冈本的右脚。
冈本难得可以活动,吐着狗舌头上蹿下跳的。楚云本就是心生窝火无处宣泄,见这没毛的狗跳来跳去还刮起一阵腥风,顿时小脾气就涌上了心头。我见女阎王弯眉挑动着,终是忍受不住,随手抄起乾天剑拍在冈本身上,坐下时还不忘念叨着: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李惊奇见状笑得弯下了腰,看着飞出去的冈本,道:“楚云大王,不必如此啊。”
楚云冷哼一声,看她表情我就猜到了结果,这位女阎王果不其然又将我当成了发泄的布偶熊,或者是减压小玩具,好在我不是肉体凡胎,要不然这俩条胳膊早晚被他掐烂。
楚云深吐一口气,随后说道:“你想讲故事就快点讲!”
李惊奇依旧是不紧不慢,这次梳理完头发后,不知在哪里掏出一盒发蜡,涂满双手,竟是当着我们面前做起了造型。
气得女阎王咬牙切齿,捏的我左手好像断了一样。
我忍痛道:“李经理,你且快点!”
李惊奇扫了一眼,可能见到我扭曲的左手,才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未做,终于是开了口:“这件事还得从我被买到员外家里时说起。”
楚云捏的更紧了,同时左手握起了乾天剑,语气阴冷道:“我希望你长话短说。”
“当然不会。”李惊奇继续讲述,“那一年我九岁,还在与同村孩子过着天真烂漫的生活,本以为世界就是这般大小,目所能及之处便是我的一生,偶尔听得那些外来的大孩子讲起外面世界,难免心生向往,也会充满迟疑,也就是那一年除了与其他人一样暗恋着老王家的闺女静静以外,又多了个念想,那就是去到外面看看。”
冈本插嘴道:“想不到李经理情窦初开竟是如此之早,老夫不禁心生感慨,想老夫与那青梅竹马的月月子就是如此,只不过时光境迁,想来现在月月子早就抱上孙子了吧。”
我总算体会到楚云的痛苦,狗东西还真是健谈,什么内容都能插得上话,社交能力这东西还真是与生俱来的。
李惊奇笑道:“我有时候还真希望回到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就算穷一点也好,和喜欢的女人生下几个孩子,也不是一件坏事。不过这一切都在我进入员外家后,悄然改变了。”
他停顿下来饮起一杯烈酒,一口而进,那空掉酒杯自底部又升出美酒,这酒杯也就被再次填满,他捧着酒杯继续说道:“员外姓李,祖籍本是沿海一带,一家人生的是白白嫩嫩,那小脸就好像能捏出水一样,不只是女眷,就是那些个男丁都是如此,个顶个的皮肤白皙,白里透着粉嫩,和我们这群生在山沟里天天风吹日晒的野孩子自然也就不同,看着就金贵。不过待得久了,也就越发感觉奇怪,这李家人在外面被传得凶神恶煞对我们这群下人倒是极好,那些个跟大姑娘般的公子哥隔三差五就请我们吃饭,虽说吃得是他们剩下的残羹,不过也总比我们吃得糠菜要强。每次这一进屋吧,我们几个下人就觉得奇怪,这些楠木桌子上上好瓷器里的饭菜,可都是一口未动,完完整整的摆在那里。这久而久之的大家也就知道了,李家人这些公子哥有一个共同毛病,那就是不爱吃饭。有时候,一连几天的时间这些饭菜都便宜了我们这群下人。”
我听完就在想,也许是李家人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吃几顿好的,才想出这种办法。
李惊奇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他继续讲道:“李家有位教书先生,年约三十,是为奇人。我曾亲眼目睹他凭空飞起,黑夜里绕着后院盘旋,最后落入李员外姨太院中,一连几夜都是如此,每当他进去之后,那院子里定会想起三声猫叫,随后便传出姨太轻哼的声音,若是那猫没叫,这教书先生就会飞出来,回到自己房中。每次我都会看着他飞进飞出,长则两个时辰,短也有一炷香时间,我就在趴在磨盘上面望着月亮,每次他飞出来的时候,都会在我头顶经过。”
“那是个夏夜,入夜依旧闷热。”李惊奇说,“在那位教书先生进去后,我记得那晚时间很久,久到我趴在磨盘上睡着了,醒来时就见到他站在我身边正注视着我,想我年幼,也在那些年长的仆人口中得知他进入姨太院子所为何事。下意识拔腿就跑,可跑了不到三米,一阵风迎面出来便将我送回了座位,然后眼前一黑,下一刻竟是出现在了教书先生房中。他跟我讲要弄死我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对此深信不疑,不只是他,年幼的我即使是那些个仆人想要弄死我也是易如反掌,更何况是这位身怀异能的教书先生呢。”
“你这一身本领就是他交给你的?”我问道。
李惊奇点了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讲道:“不完全是。教书先生告诉我说,他早就知道我一直偷看,本想着暗中将我除掉,不过后来看我没有声张此事,他也就懒得将事情搞大。可能是看我颇有眼缘,好意提醒我不要再去窥探这个家中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公子哥们,他说最近会消失一段时间,让我好自为之。说完后,这教书先生就凭空消失了,惊讶之余身体下意识向后退着,打翻了桌子上的木箱子,在我收拾木箱子里的东西时,里面一本青皮书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我没上过私塾也不识字,就觉得上面画着的符号和裸体小人挺有趣的,就偷偷的将这本书偷了出来。”
我“哦”了一声,“原来你还是偷师学艺的。”
李惊奇摆了摆手,叹道:“算不上,我那时就将那本没有名字的书当成了图画来看。教书先生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警告的话倒是成了我的梦魇,每到深夜里我就会思索为什么不能窥探那群公子哥的生活,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便和别人换了位置,换来了服侍公子哥们的工作,几日下来,我了解到这三位公子哥每到深夜必会悄悄聚会,去到那位年长的房间直到凌晨才会出来。半个月后,这些人对我的防范心理也就减弱许多,趁此机会,我便偷偷潜入进去,抱着被当场抓获的心里,可这一进去后,那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唯有桌子上一根蜡烛燃烧到了一半。”
我说:“你小子胆子还不小,还真不怕让人抓去打个半死。”
“毕竟年懂无知太年少,总以为世人都像教书先生那样,得饶人处且饶人。”李惊奇说,“见到屋子后没见到人,胆子也就跟着大了起来,就开始四处翻找着,说来也可笑,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看上去就和小偷一样。不过还是被细心的我在那个书架处看出来端倪,本来是一体的书架,现在却是有着拳头大小的空隙。我走过去朝着里面望去,那书架后面竟是一个地下通道,墙壁上还挂着油灯,不过只能看见通道的样子,至于弯道那面的情况还是不得而知。这时候我的右手稍微用力,只听见“吱呀”一声,书柜竟然自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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