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秘密比起来,自己的命就显得格外重要。想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在商业圈有权有势的集团中,深知只要用性命威胁就好的道理。
有权有势的人贪恋荣华富贵,所以珍惜性命。底层拼命讨生活的普通人要过自己的生活,要完成自己的“责任”,所以珍惜生命。除了那些庸庸碌碌一生无所谓的人,其他人用命来威胁就好了。
林墨既然做着这样的任务,深知这个道理。
顾承泽并没有看林墨,那一头的电话通了,顾承泽冷冷扫了林墨一眼,淡漠开口:“是我。帮我找一个人的资料,叫……”
“慢着!”林墨使劲挣扎着,额头上破了的口气又开始流血,好不容易能够直起腰,算得上是“坐”在沙发上了,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顾承泽。
林墨恶狠狠地看着他,眼中全是阴翳,“不准动他们……”
像林墨这种人,既然是用生命在为别人做事,对自己的家人和所有的弱点,都会隐藏得格外好。如果是其他人,那么大可不必担心顾承泽能够查出来。然而他是林墨。
元露没有查过他的家庭,那么即使是现在,元露也查不出什么。但顾承泽不一样,顾承泽几年前误打误撞就查过他,对他的家庭已经有过了解,那么再查一遍绝对不是问题,只是时间的长短。顾承泽的心狠手辣B市的人家喻户晓,邻省也都有所耳闻,像他所说的,地毯式搜寻,绝对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林墨甚至没有想到顾承泽会横插一脚。按元露的性子,这种事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而是自己解决。如果林墨被抓了,被元露杀了那也是一了百了,但显然,这边是天真了一些。比如那天他在元氏宴厅外看见的穿着紫色礼服的小女孩,比如那天他为了躲避季云辙不小心留下的痕迹,都在告诉他,自己低估了要算计的人的能力。
谁能想到那样一个小女孩,居然也能坏了自己的事呢?
想到这里,林墨嗤笑一声,声音中尽是嘲讽,“你不准动他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顾承泽冷冷看着他,开口,对着电话那一头说道:“叫林墨。你现在去查。”
“顾承泽!”林墨暴怒,拼命挣扎着绑住自己的绳子,让元露也吓了一跳。
“你们想知道什么,过来问我!不准动他们!不准动他们!”
顾承泽轻笑,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林墨死死地盯着顾承泽的手机,顾承泽笑:“放心,你说了,我就让他们不去办了。”
元露愣愣地看着顾承泽,随后,皱着眉,也低下了头。只是手指仍然在抠着手扶,内心心烦意乱。
不等两人说话,元露就站起身来,对顾承泽说道:“我回避,你审问,我不听了。”
顾承泽抬眼看她,弯了弯嘴角,挥挥手,“坐下来,继续听。”
“顾承泽,你成心来看我笑话?”
顾承泽双手轻握,笑,“或许还真是个笑话。元总如果不听到最后,恐怕会后悔的。”
元露看着他胜算在握的神情,咬了咬牙,最后,握紧了拳,看着顾承泽。良久,元露还是坐了下来,只是看着前方,不看两人其中的任何一个。
林墨狠狠看着顾承泽,“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顾承泽抿了口茶,思索了一番,笑,“不如,从你和元总分手的那时候说起?我这个人,偶尔对这些故事也挺感兴趣的。”
林墨和元露纷纷一愣。
林墨看了元露一眼,沉默许久。久到顾承泽都已经不耐烦了,用力按下了茶杯,“林先生不想说?”
林墨垂头,咬了咬牙。
“大概是十年前,我和阿……元总,分的手。”林墨生生地把那句“阿露”咽进了喉咙,不动声色地改了口。
元露只是皱着眉,双手握在一起,却在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心。元露很讨厌这样的小动作,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她又不自觉地恢复了这个习惯。
十年前,她看见林墨,紧张的时候,也常常做这样的动作。她对做这个动作的过于天真的自己深恶痛绝。
林墨无意识地扫了一眼元露的这个动作,停顿几秒,才讷讷开口,“我那天,去了机场。”
元露迅速转过头看着他。
林墨避开了她的视线,只是淡淡说着十年间的事。
林墨是个谨慎的人,但从来也不优柔寡断,唯独在那一天,他没能做出最快的决定。就像所有人都不认为这两人会分手一样,林墨这个心高气傲的人,在元露面前最终选择了屈服。然而做下决心时,机票上的航班已经过去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林墨坚信元露会等自己,匆忙赶去机场。但那一晚的米兰大街,居然破天荒地堵了车。学院离机场三十公里,林墨在距离机场二十公里的地方下了车,几乎是疯了一般徒步跑去机场,然而到了机场,这一航班已经离开了大概半个小时。
林墨没有追上。拿起手机,所有的通讯方式也已经行不通。两人正式宣告分手。
元露的眼眶顿时泛了红,“我……我以为……”
林墨没有看元露,继续讲道:“既然联系不到,我就不纠缠了,继续在罗马发展,我本来想着再过一年,我的公司就能在米兰正式建立起来,我就能回国找元总……”
林墨一天一天地计算着时间,第十一个月零三天,噩耗传来:妹妹患了罕见的一种白血病,父亲在求医时出了车祸,不幸身亡。
斯人已逝,林墨的母亲迅速地调整好情绪,把重心放在了女儿身上。这种病在当时极难治疗,林墨几乎是第一时间把家人接到了米兰,给妹妹进行第一时间的治疗。
但病情的潜伏期太长,被发现时已经过于严重。治疗费又极为高昂,林墨的公司刚刚起步,因为这件事不断掏空了公司的内部积蓄,很快,林墨选择了放弃公司,用最后剩下的资金,来支撑妹妹的主要治疗。
林墨不可能放弃妹妹。林家曾经经历过多少苦难,林墨和妹妹全部都经历过,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在父母全部都在外的时候,他和妹妹相依为命,没有妹妹,他大概已经不存在于世了。然而大半年下来,他已经撑不起在意大利的开支。
顾承泽看着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有一闪而过的黯淡,“所以,你带着家人回国了,后来实在是没钱了,你就去干现在的这种工作。”
林墨垂下眼睑,“是,家里算是一贫如洗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可以帮你,我说过,我会把你安排在元氏,你为什么……”
林墨几乎是毫不犹豫打断了元露的话,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那个时候才二十三岁不到,我太了解你了。”
“我太了解你了。因为我们已经分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年轻气盛,那个时候绝对不会搭理我,甚至可能会幸灾乐祸。”
林墨淡淡把这些话说出口,仿佛事不关己,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元露强忍着眼泪,握紧了双手——林墨说得一点没错,假如时光倒流,自己也不见得会帮他。元家大小姐是什么人物?心高气傲,雷厉风行。
像是有把刀子在元露的心脏上不停地划口子,不会致命,但是令人疼得喘不过气来。
顾承泽看着两人煽情的对话,并不搭理,“你后来在为谁做事?”
“很多人,并不固定。”
“都是杀人犯法?”
林墨极为坦荡,“是,杀了很多人,干了很多违法的事。”
“那你现在这个呢?”
“三年前有个人找到我,让我在他那边做事,每个月都有一笔钱,但是只能在他这里做事,不能再去帮其他人。”
顾承泽立即追问,“是什么人?”
林墨摇摇头,“我没见过,所有管理我们的人,都戴着面罩。”说着,指着桌面上顾承泽刚才取下来的面罩说道,“就是这种。他们也不告诉我们具体是为了干什么, 只是让我们这么做,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没资格过问,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顾承泽咬咬牙:“都是带着铁棍?”
“对,都是用铁棍当武器。铁棍上面没有任何铭文这一类,我检查过的。”
顾承泽死死盯着他,“你没有撒谎?”
林墨坦荡地看着他:“没有,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我和我妹妹的命在你们手里,信不信由你,不信我,杀了我就好,但是不能碰我妹妹和我母亲。”
这就是真相。无论如何都盘问不出来的真相。这样的事情都能让他们闭口如缄,可想而知知道得更多的人,保密系统做的是有多好。
元露颤颤开口,“我的人问不出来,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
鲜血凝成了血块,已经挡住了林墨的一只眼睛。林墨睁着一只眼睛,淡淡开口:“是。”
元露几乎是瞬间把茶杯朝着林墨的头扔了过去,“混蛋!”
林墨闷哼一声,不躲不闪,接住了这一茶杯,只觉得头晕得不行,却仍是淡淡的声音:“我们没有关系了,元总。”
元露气急败坏地看着他,最后,笑出了声,“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随后,元露站起来,对着洞口中的人,冷冷开口:“这些人,全部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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