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什么时候失踪的?怎么失踪的?”
坐在城主府,那几日不曾住人的主人房间里,司空绝似乎是极端平静,但是那嗓音已经沙哑,连续几年没日没夜的赶路,他早已经形销骨立心力交瘁,却依旧是强打着精神。
雷神低垂着头,道:“就在您出去寻找少城主的第二天,夫人她担心,说是要去接应你们,便就出了城去,谁料,一去不回,我等去寻到的时候,见与夫人一同前去的人,都折了,夫人已经不见踪影,寻到了一两个尚还有一丝生机的,说是假皇灵和成城主联手掳走了夫人……”
如今看来,他们的目的是夏锦华,一个身怀有孕的夏锦华,那才是司空绝的死穴!
房中寂静了许久,司空绝面无表情,直至最后,一声冷笑,一拳落下,手下的那张茶几却悄然倒塌,茶几之上,几个玻璃杯子当场碎裂,众人吓了跳,却不敢躲,他们也能感受到此时司空绝决定的愤怒,似乎一尊杀神降世,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人们都似乎忘记了他食人肉时的无情与冷肃,此时,只有一双糙汉敢靠近了,笑道:“爹爹,你把杯子摔坏了,妈妈回来了肯定骂死你!”
可怜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母亲已经失踪的事情,依旧是玩得欢乐,牵着狼蹦来跳去的。
此时司空绝情绪才算是平定了,胸前剧烈的起伏慢慢地平复下去,伸手摸了摸孩儿的小脑袋,方才还狰狞的面容勉强现出了几丝暖色,道:“出去玩儿去,爹爹有事情跟叔叔们说。”
糙汉笑着出去了,有丫鬟进来收拾了房中的狼藉。
司空绝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逃了?”
“他们乘坐了‘叹月号’往上游去了,已经派出‘锦华号’‘司空号’和‘夏城号’前去追捕。”
“有消息来汇报!”
“是!”
雷神等人出去了,房中便只剩下了司空绝,他闭了闭那猩红的眼,已经是疲惫不堪,房中被无尽的压抑被包围,似乎令人喘不过气来,没了夏锦华,这里就是一个囚人的牢笼。
他起身,往那外面走,去准备亲自坐船去追成叹月,‘叹月号’是商船,他的船却是战船,但是一推开们,看见一双孩子正站在的那门外,端着一杯牛奶,齐刷刷地看着他。
此时,天已经黑了。
司空绝唤了孩子进来,道:“天黑了,快回家睡觉了。”
糙汉进来,司空绝就要走,糙汉忙捏住他的一角衣角,道:“爹爹,你去哪里?”
“爹还有事情,你们在家好好听冬奴和秋奴的话。”
“天都黑了,爹爹不回家睡觉吗?”
“不了,爹爹有事情要忙。”
可糙汉不许,拦住司空绝,“爹爹,妈妈说了晚上要睡觉,爹爹喝了牛奶快睡觉吧,宝宝陪着你!”
司空绝已经多日不曾休息了,回到了城主府来,只是匆匆地吃了点干粮,又喝了咖啡提神,爱妻生死不明,他不敢休息,也没心思休息。
他蹲下身去,看着自己这一双孩儿,那是夏锦华与他共同孕育的孩儿,长得有几分夏锦华的神韵,令他实在是对他们恶不起来,他笑道:“爹爹不累,爹爹还有事情要做,暂时还不能休息,你们先休息,爹爹看着你们睡。”
“不行!”糙汉态度十分坚决,“南极叔叔说了,其他的事情自有人去忙,爹爹都已经四五天没有好生休息吃饭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司空绝就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直接便道:“爹爹精神好得很,快去睡觉了,爹爹看着你们睡!”
糙汉手拉手将那门一堵,道:“你想出去,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
司空绝二话不说,提了袍子,从那两个小肩膀之间一脚踏了过去……
但脚才落地,两只糙汉又追了上来,一人抱了个大腿,固执地道:“不许走!”
司空绝一动,糙汉们就被拖着走了,吓得他不敢走道,见那门外,钢铁侠司空吟等人都在,道:“城主,夫人那处已经有王将军和李将军去追了,您已经多日不曾休息了,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做定夺吧!”
“他们那边很快就有消息来了!”
“我们的是战船,度更快,叹月号只是商船,迟早会将他们抓住的!”
众人在前相劝,糙汉在后死死抱住那大腿:“不许走!”
最终,司空绝看了几眼众人,冷冷一喝:“让开!”
众人一凛,不曾后退,道:“城主,您该休息了!”
司空绝固执地向前,两个孩儿便在身后齐刷刷地一顿哭,哭得似乎整个府邸都听见那惊天动地的哭嚎。
司空绝听得心烦,冷声一喝:“不许哭!”
糙汉一惊,愣了一下,而后又是一阵其齐刷刷地哭,眼泪‘噗嗤噗嗤’地掉,玉雕的小脸都哭成菊花了。
司空绝终究还是不忍,转身将孩子抱了起来,终于是放软了声音,道:“好好好,爹爹陪你们睡!爹爹哪儿都不去!”
糙汉这才擦擦眼泪,一左一右地挂着司空绝,爷仨进了房,夏小左乖巧地来关门,还对那门外的人笑了笑,众人这才放心地离去了
司空绝接了点热水匆匆淋浴之后,往那床上一倒,便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飞鸽传来,成叹月已经下了叹月号,带着夏锦华往6路方向逃去!
司空绝醒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么一个消息,顿时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处了,匆匆地吃过了早饭,告别了两只糙汉,便往学校去了。
睡了一整晚,他精神十分不错,身轻如燕行动如飞,到了学校,先就看见了狼毒花。
狼毒花红着眼圈,似乎是哭过,忙上前来问消息。
司空绝面无表情,道:“他已经逃出了夏城。”
狼毒花也知晓了成叹月拥有双重人格的事情,欲言又止,似乎很想问一件事情,可司空绝已经匆忙离开了。
她想问,与她在一起的那个成叹月到底是哪一个成叹月,他和她在一起,是否也是一个阴谋?
“他是初一那天才被催眠出第二人格。”司空绝离去之时,还是道。
而狼毒花,只是默默流泪。
到了医学院,寻到了羲风,羲风和马大夫联手已经将那皇灵给就醒了,皇灵精神不错,与司空绝说起了他们三兄妹的事情。
“皇城灭亡的时候,我还小,是兄长们带着我四处逃命谋生,后来,我们三兄妹给武馆打杂,总算是有了栖身之所,大哥二哥时常偷学武功,馆主也不曾刁难他们,还教他们习武。”
“大哥二哥进步得很快,馆主很喜欢他们,可是后来我现,我们那本已经死去的娘亲会在半夜的时候忽然出现,教习兄长们习武,我以为是我看见鬼了,一直不敢与别人说。”
“……我才现大哥二哥对于晚上生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印象,只是他们武艺越精进。”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幻觉,一直没有对别人说,一直到后来,兄长们外出习武,我留在了馆中,我本想去探望兄长,未料,半途之中母亲忽然出现,将我掳走,我到了一个叫做龙巢的地方,一直过了几个月,母亲重伤回来,我却没有看见我的兄长,听旁人说起,我才知晓了前后之事,默默地筹划了许久,才寻到了机会偷偷地跑了出来……”
司空绝听着皇灵的叙述,不由得问道:“你的母亲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到底有何手段?”
皇灵道:“母亲来自西域,是一位催眠高手,她甚至能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强加给人,令人笃信不已,此招名为‘无中生有’。我的兄长被训练出了第二个人格,是催眠术之中一种比较顶级的招式,名为‘一心二用’,若是想训练出第二人格,就要不断地对一个人进行洗脑、灌输一些不存在的记忆,对他的潜意识进行不断的修改,而且还要保持他原先的人格不变,这个过程将会持续多年,玉城城主和我哥都是被她训练多年!”
司空绝默默地握拳,面色阴沉不已,问道:“这两个人格谁为主导?又是如何界定是属于何种人格?人格之间,可否会产生关系,或者是对彼此产生影响?”
皇灵咬唇,道:“两个人格之间,没有主次之分,当一个人格出现的时候,只有通过催眠者出手,才能引导出另外一个人格,否则,第二人格永远不会出现,两个人格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甚至两个人格之间,绝对不会知晓对方的存在,可以说,就是一个躯体之上,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他们对对方的存在完全不知晓,若是两者的记忆出现了矛盾的地方,潜意识会自动回避,或者是自圆其说。”
一边听着的众人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何方邪术!
司空绝也思考着,回想着之前所经历的东西,在那通天教之中,龙翠花被人半夜偷袭,一口咬定了是司空绝出手,后司空绝嫌疑洗清,众人推测是易容之后的龙巢高手,或者还是黑衣人之人,此时看来,那竟然是成叹月!
假设那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成叹月是第一人格,下手杀龙翠花的就是第二人格。
当时夏锦华为了试探成叹月,用了阎璃的消息去下套,得知消息的是第一人格,而非第二人格,若是第二人格知晓,狗皇帝也不会走得这么轻巧。
夏锦华生产之际,危难无比,是成叹月救了她;
外出寻唐淌归来遇袭,也是成叹月前去营救;
夏锦华日日将孩子丢在家中,也是成叹月接手了带孩子的任务。
那个才是真正的成叹月,那个纵横澶州的探月公子,而另外一人格,却是福元公主培养出来的杀人怪物!
这些年,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人制成这般一个双重人格之人?
司空绝狠极了,恨自己的大意,恨福元公主的狠心。这种人格分离的催眠之术大概是从小就开始,如今至少也有十几年了。
他浑身戾气突显,将皇灵吓得不敢说话,良久之后,司空绝平复了心情,才问道:“你可有办法让人格转换,或者说是让其中一个人格永远消失?”
皇灵道:“我小时候跟着娘学过一些,后来都是自学,若是城主你放心,可以寻我兄长来,我可以一试。”
她紧张地看着司空绝,司空绝见她面色有异,他也面色微闪。
这女子定有些手段,她此行来此,定然是知晓兄长已经被生擒,命就捏在司空绝的手中。此时怕是就是想诱导司空绝将她的兄长放出来。
司空绝对北极耳语了两声,北极出去,一会儿便拎了个软趴趴的人来,一下子扔在了皇灵的面前。
那男子精神状态不佳,因为长期吸入软骨迷烟,内力尽失,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勉强从那地上坐起身,看见了眼前那尚在病床之上躺着的皇灵,又惊又喜:“小妹!”
“二哥!二哥!”皇灵大喜,那正是他失踪已久的二哥,她忙挣扎着从那病床上下来,一下子便叫将那皇协军给抱住了,“哥!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灵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是谁伤了你?”
皇灵只是哭泣,摇着头,哽咽着道:“哥――”
余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伏在皇协军怀中哭泣着。
司空绝看着那兄妹相见的感人一幕,却不为所动,神情冰冷不已。
忽而,皇灵挣着跪在了司空绝面前,哭道:“城主,我哥他真的是无辜,求您放了他吧,求求您放了他吧!”
司空绝面无表情,无情得似乎一座冰雕,居高临下,道:“你既然知晓其中真相,便知道我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了他。”
这兄弟俩不简单,若是这么草率地放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分裂出了第二人格,祸害人间。
皇灵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哥哥恢复正常,一生只有一个人格,另一人格永远不见!”
“那你且试来。”
皇协军还不明所以,问道:“小妹,什么是第二人格,那是个什么东西?”
皇灵无他话,将脖子上的一颗珠子给取了下来,那似乎是只是普通的珠子,黑色,不知道是何种材料制成,散着邪异的光,似乎是一个黑窟窿,一眼就能将人的思维和灵魂往那里面吸去。
‘叮铃铃――’
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细细碎碎,却如机灵的虫子般地往人的脑子里钻去,如同是寂静暗夜之中,忽然传来的一声虫鸣,实在是清晰,瞬间,听者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细碎的铃声在不断地回响、旋转,占据了人的整个思维!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意识地往那黑色的小珠子看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双眼放空,如同是被人吸走了所有的神采……
就连司空绝也愣在了那处,目光随着那黑色的小珠子转着,耳边一切声音皆是不在,只有那邪异铃声在回响。
司空绝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忙甩甩头,脑子才恢复了清醒,却现,自己已经混体冰凉。
再看去,见那铃声原来是出自皇灵手腕之上的一束细小的铃铛,此时众人也是如梦初醒,纷纷愕然地看着那皇灵,不由得大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侥幸和后怕。
司空绝也是警惕大作,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往兜里一找,找到了一包卫生纸,夏锦华有随身携带厕纸和卫生纸的习惯,司空绝也不免得受了些影响,忙将那卫生纸揉成了团,塞进了耳朵里,隔绝了那细碎的铃声,但那铃声尖细了得,若同一只只无孔不入的小虫,还是在往他耳朵里钻去,虽然难受,但好歹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了。
没了那铃声,再看那黑珠子,也不容易受他控制了。
皇灵对众人道:“我在那龙巢之中,假意顺服,母亲将她的本事传授了一些给我,但是我道行还浅,若是一会儿出现了差错,还望各位及时出手!”
众人许诺,往后退了去,不敢再看那黑珠子,将目光左右漂移而去。
皇协军吸入了让人精神不济的毒烟,精神本来就无法集中,比较飘忽,此时看见那黑珠子,目光完全已经挪不开了,司空绝等人状态尚佳还能摆脱,可他已经深陷进去,加上耳边还有那铃铛在细碎地响着,他所有的思绪都被这两样东西所控制,眼神空洞地看着那黑色珠子,整个人呆若木鸡。
司空绝站立一边,手持宝剑正随时警惕。
“来,看着这珠子。”
皇灵声音细软,宛若是山间一丝软风,拂面之时是说不出的柔软,令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皇协军的目光随着那黑色的小珠子转动着,转动了约莫数十下,只听见皇灵道:“你现在很累,快睡吧,睡吧……”
皇协军慢慢地闭上了眼,但其实不曾真正地昏睡过去,正处于一种十分玄奥的状态。
皇灵不敢放松半点,面色苍白,呼吸紊乱,额头之上已经全是汗水,珠子随着丝线摇摆而摇动着,那节奏越来越慢,摇摆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小了。
最后,黑色小珠子不动的时候,皇协军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之中,那是一种灵魂的昏迷,但是*却还是苏醒着。
羲风对于这催眠之术十分好奇,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司空绝也是看着,想看看第一人格与第二人格之间的转换是如何一回事。
只听见皇灵那苍白的唇动了动,在那皇协军的耳边轻声道:“现在,我需要另外一个你,快出来吧……”
那声音,带着继续苍凉之意,毫无起伏,皇协军听在耳里,眉峰一聚,似乎是显出了痛苦之意,还出了呻吟之声,忽而整个人便瘫倒在地,抱着头痛苦哀嚎,将那皇灵吓得后退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
皇灵也着急,带着些许哭腔,道:“我也不知道,我功力尚浅,无法做到母亲那般的境地,我……”
却未料,那方才还在地上哀嚎的皇协军,忽然一个猛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面目狰狞地朝那皇灵扑了过去。
“哥!”皇灵尖叫一声,吓得往后退,那皇协军本来便就是中了软骨的东西,浑身软绵绵,使不出半点力气,此时能扑过去完全就是一腔爆力。
北极一直关注着他,见有异动,及时地伸脚,将那皇协军穿的一袭袍子一踩,使他行动停滞一下,他已经上前,一把将那皇协军给按在了地上,狠狠地按住了脑袋。
那皇协军却嘶吼着:“放开我!尔等可知我是何人?”
“管你是何人,你现在已经落到了我们手中!”北极冷冷一喝,那人还在使劲地挣扎,但那点挣扎毫无用处。
皇灵被吓得眼泪直流,上前,问那皇协军:“哥,我是灵儿,你还认得我吗?”
那人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是说不出的邪异,“夏城之人,不过如此,待我大唐精兵到此,定要你等生不如死。”
此时的,已经是皇协军的第二人格无疑,他已经不认识眼前之人了,此时的皇协军,与之前的皇协军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
司空绝心中翻江倒海,上前一步,将那皇协军的脑袋一踩,道:“你若是不能将他恢复为第一人格,那我只能将他杀了永除后患!”
皇灵吓了,跪行几步,道:“求城主放过我哥哥吧,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将皇灵又将那黑色珠子拿了出来,悬在皇协军面前,此时皇协军情绪异常激动,不似方才那般容易被制服了,皇灵摇晃着那珠子,面色却比方才更加苍白了。
“看着它、看着它――”
她依旧是声音轻软,却已经十分虚弱,想来这是需要消耗大量的功力,这皇灵手段尚浅,根本无法控制,此时已经是奋力一搏了。
面对如此,司空绝似乎毫无怜惜之心,看那皇灵手中的珠子摇晃了足足几十下,皇协军才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黄灵有上前,在他的耳边道:“舍弃你所有的罪孽,保留你所有的善良,最初的那个你,归来吧,归来吧……”
她在他耳边念叨足足十几遍,直至那声音成了是蚊子呢喃般的细微,皇协军还是不曾醒来,还是如方才那般,面目之中有挣扎,却迟迟不曾清醒。
忽地,皇灵失力地往那皇协军怀中一倒,唇上已经显出了几丝血迹来,却依旧是不忘低吟着:“哥,你快醒来吧……”
此时,皇协军状态异常不稳定,眉心聚在一处,面上皆是冷汗,一颗颗坠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也处于一种神奇的状态之中,似乎体内正有两个人格在进行争斗。
到最后,看见他浑身抽搐,纵然是正月里,他浑身竟然被汗生生地湿透了,额头有豆大的汗珠竟然如同是断线珠子坠落。
“这――”北极南极吓了一大跳,从未遇见过这等事情,实在是诡异得很,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手中家伙已经备好了,随时准备一拥而上。
皇协军浑身抽搐,身体忽冷忽热,依旧是闭眼昏迷着,出无意识地哀嚎之声。
约莫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只听见那皇协军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猛地坐起了身来,睁开了眼!
众人一惊,刀枪棍棒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那人有点动静的时候就出手,但是没想到那皇协军醒来之后就这么坐着,双眼空洞,仿佛方才那催眠之中的状态的,直直地看着某一个方向,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曾动过,一坐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这情形诡异极了,羲风不由得道:“他脑子里的东西不会被这皇灵给洗得一点不剩了吧?”
“有可能,我看这皇灵道行完全不够。”北极也道。
南极状着胆子上前,用手戳了一下那皇协军的肩膀,见他不为所动,似乎连感觉都没了。
“真傻了?”南极不可置信地道,伸手,在那双无神的眼前晃了晃,那双眼愣是一点不动了。
南极在他耳边轻轻地喊了一声:“皇协军?”
话语刚落,那皇协军双眼一亮,似乎是瞬间便注入了神采,双眼微动,看了看周围,抬头看看天,看看地,最后看看自己,喃喃道:“我是皇协军?我是皇协军?”
转而便看见了那昏迷在地的皇灵,他忙挣扎着去了皇灵身边,看了那皇灵半天,呆着,似乎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他看那女子,面容却熟悉得很。
南极提醒道:“那是你妹妹皇灵啊!”
“皇灵、皇灵……”
他喃喃自语,忽然恍然大悟,再看那女子的容颜,大惊道:“灵儿,是灵儿!”
忙不迭地抱着皇灵摇晃着,“灵儿,你怎么了?灵儿,你睁眼看看我,我是你二哥啊!”
皇灵终于是睁开了眼,看见皇协军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终于是欣慰一笑,苍白小手轻轻地握了握那皇协军的大手,虚弱道:“二哥……”
说罢,又闭上了眼,但胸口还有微微的呼吸。
司空绝命人将他们兄妹俩都送进医院之中治疗,他却转身而去,正巧的有飞鸽传书传来。
北极摊开了小小的一封书信,道:“城主,王宏大虎他们传了消息来了,说是成叹月一行人逃进了……”
“逃进了何处?”司空绝忙问。
北极面色异常难看,如实道来,“一个我们去不了的地方。”
夏锦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假皇灵,和一颗黑珠子的,而后,自己的记忆便消失了,等记忆再次连续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冷得多了。
她随手拿了件斗篷披着,推开自己所在房间的小窗户看了出去,却看见远处是层层叠叠毫无出路的一片茫茫雪原。
这里是……天山!
------题外话------
啦啦啦啦,猜猜猜,接下来要干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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